李宗宝年方十五,在医馆当学徒已有四年,平日里吊儿郎当,好在有一身力气,这次便跟了大掌柜去进药材。
夜间睡在沈大医师就近的厢房,好时时照应伺候。
这次跟了去的三个学徒都眼馋沈永年大名,争着殷勤巴结,都想入了沈永年的门,将来跟去京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李宗宝耳朵尖,夜深时听见沈永年房里响动,颠颠地凑过去等着伺候,以为这大名医起夜。
谁知听了一晚上春宫。
血气方刚的年纪,李宗宝被两个男人的情事臊的灰头土脸地溜回房。
只是自那以后看陆大掌柜的眼神,就变了。
那凄婉低沉的声音,哑忍着,在深夜里时而低促,时而惊喘,不时夹着尖细的哭声,又被捂住,却隐隐透了出来。
勾的李宗宝午夜梦回想起时,嗓子干渴,心中火燎一般。
看着一室黑暗,月光洒进来,想起陆大掌柜次日早上那惨白的脸,红的眼角,咬着嘴唇任沈永年扶上车。
想必是被沈大名医一根大操翻了。
沈永年来这芦盐城浪荡了月余,大鸟已是名声在外。妇人小姐再看了这人潇洒皮相,都脸红地窃窃私语。
芦盐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什么都瞒不住。
捣药时偷眼去看陆大掌柜,那人身材高瘦,书生面相,细眉细眼,长的却是平实,不知什么好手段,将沈大名医勾上了床。
定是有副销魂骨肉。
李宗宝想象着陆青原在男人身子底下的样子,下腹一阵热,捣药的手也变慢,走了神。
……
卢家主母入秋便生了病,请了相熟的老医师去看,治了半月,却怎么也好不了,这几日越发不利索。
这天早上便水米难进,面如金纸,竟有了油尽灯枯之势。
沈永年一回医馆,便被卢大少爷抓回家,一路上嘴里直怨,说前几日不该放他去买药材,耽搁了娘亲的病。
眼中已是隐隐带了泪光,又开始抱怨那些个老医师不中留,照料了十几年居然惹出这么一个大病。
沈永年见这平日里跟自己纸醉金迷的大少爷难得说句人话,却是带了哭腔,心中不由暗暗好笑。
把脉时暗自腹诽道,这人半月前就该来找自己,怕是看了自己平日里那个浪荡样子,防着是个沽名钓誉的。
现下却是病急乱投医,扔个烂摊子到小爷手里,真真儿是个村鸟。
……
几日后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陆青原才知道消息,却突然难过起来。
那卢家主母这病,怕是想女儿想的。
城中都在议论,说那沈大名医几针下去,卢家主母便面色缓和,喝了好些米汤进去。
吃了几副药,这几日已是能下地走动,乐的卢大少爷要把理仁堂送给沈永年。
竟是硬生生将那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拽了回来。
自此沈永年在卢家医馆,才算是里里外外站稳了脚。
可沈永年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日里由几个学徒伺候着喝酒吃果,不时跑到海边钓鱼捞乌龟。
他坐馆时,陆青原便全身僵直,低头不理,心里乱想着那夜颠鸾倒凤的画面,待一会儿就溜到配药房躲了。
这日里陆青原正躲着,学徒来找,他本以为是沈永年走了,谁料小徒弟让他再躲一会儿,说是卢家主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