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结束

  男子一身黑衣,身量挺拔,背影肩宽腿长,依稀是郁宁记忆里的模样。

  郁宁眼眶一热,抿了抿唇忍住强烈的情绪,低声叫秦睢的名字。

  他声音不算大,门内的秦睢却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回过头。

  望见郁宁,他眸光一亮,向前走的步子泄露出几分急切。

  郁宁能察觉到秦睢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过,像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事。

  郁宁鼻子一酸,顾不得虚隐还在身旁,他飞快地扑过去,将脸埋在他怀里。

  “所幸你没事。”秦睢抚摸郁宁头发的手有些颤抖,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直至此刻,他的一颗心方才落到实处。

  “我真怕你出事。”郁宁稍微与他分开,开始检查秦睢。

  好在他除了手腕上又裂开的伤口,几乎没受什么伤。

  郁宁松了口气,低头从怀中拿出伤药,替他敷上,又扯掉一截衣服替他包扎好。

  “我没事。”

  秦睢眸光微闪,低头吻了吻郁宁的发顶,大手搂在他的肩上,方才有空抬头注意不远处的虚隐。

  “道长可让朕好找。”秦睢冷笑一声,掏出腰间的佩剑。

  “陛下想见贫道之时,贫道自会出现。”

  虚隐唇角含笑,并不畏惧那带着锋锐剑气已经逼近自己的面容,只道:“还请陛下稍安勿躁,若将贫道杀了,您怀中之人怕是也会顷刻丧命。”

  郁宁面色一变,从秦睢怀里抬起头:“别骗人了,我身上有老道长的符。”

  他根本不会中虚隐的诅咒。

  “不是咒,是毒。”虚隐微笑解释:“师父的符可防不了致命的毒。”

  郁宁想起清醒时身上的酸软无力,心里顿时有了解释。

  难怪虚隐将自己捉了又并不绑起来,原来是料定自己跑不了。

  “你……”郁宁正要开口,声音被秦睢打断,他面沉如水,声音冰冷:“所以你要让我做什么?”

  秦睢心里也清楚,他给郁宁下毒,将人带来,目的就是要威胁自己。

  “陛下实乃聪慧之人。”

  虚隐十分干脆的承认,神色中带着些冷酷:“贫道需要陛下将棺里的一面旗拿出来。”

  郁宁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秦景焕口中的招魂幡了。

  说起来这次怎么没见紫英道长和秦景焕?他们难道没来?

  郁宁心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注意力便被秦睢的话吸引。

  “好。”秦睢答应得比郁宁想象之中还要快得多。

  他并不与虚隐多做废话,低头吻了吻郁宁的额头,他转身往浮棺的方向去。

  人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秦睢不用问也清楚,虚隐做不来那种拿到东西又背信弃义时的事。

  郁宁没有上前,只远远看着秦睢翻身踩到旁边一根巨大的柱子上,随即飞身跳到吊住悬棺的锁链上,脚步极稳地踩着链子走到浮棺旁。

  “高祖在上,此乃无奈之举,还请高祖见谅。”郁宁小声念叨着,一颗心不由得提起来。

  这宫殿看起来虽十分正常,可到底是陵墓,难免会有一些伤人的机关暗器。

  他们之前有心躲避,并没有碰到什么机关,可如今秦睢是要去开棺,其中的凶险程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施主不必担心,陛下受阵灵庇佑,自是不会受到伤害。”一旁的虚隐出声道。

  秦睢是陵墓中阵灵目前唯一认可之人,这也是为什么虚隐让他去开棺的原因。

  “道长总提到阵灵,究竟这阵灵是什么?”郁宁心中正为秦睢可能受到的危险而烦躁揪心,闻言连忙询问。

  郁宁并非对虚隐的所作所为没有恼恨,只是事到如今,他再与虚隐撕破脸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先虚以委蛇,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消息。

  “师祖曾在高祖陵墓中布下一座法阵,大阵会在有人闯墓之时自动开启。这阵历经千年,在各种灵物的滋补下早就有了阵灵,除了阵灵认可的人,其他人都会被绞杀或者赶出去。”

  虚隐表情有些奇异,却并没有解释再多了。

  他是蒙蔽了阵灵的感应方才走到这个位置,而郁宁、荣亲王却并不是。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算阵灵认可之人。郁宁应该是跟着秦睢受了荫蔽,荣亲王则是因为他的皇室血脉。

  这大阵有数千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会移动,辗转腾挪,只有受到阵灵庇佑的人才能进入正确的房间。

  虚隐口中的师祖,应该就是大夏的第一任国师。

  郁宁了解他话中的意思,心下稍安,望着不远处秦睢将那棺盖推开,弯身从里面摸索出一幡暗红色的旗。

  秦睢将那旗拿出来之后,棺材肉眼可见地抖动起来,它发出一阵嗡鸣,随即又归于安静。

  “解药。”秦睢拿着那招魂幡,皱眉将郁宁拉过来。

  “陛下还是先将手中之物交予贫道吧。”虚隐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朝秦睢伸出手。

  秦睢也不耽搁,两相交换,从虚隐手中拿过解药喂郁宁吃了。

  双方是对立阵营,交出解药之后虚隐便迅速的后退离开。

  他手中握着的招魂幡无风自动,暗红色的旗帜猎猎作响,隐隐散发着暗光。

  见郁宁吃过那药之后没有什么异常,秦睢松了口气,只叮嘱一句找个地方躲好,便拔剑而去,抢夺虚隐手中的招魂幡。

  此物至宝也至邪,落到虚隐手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那终究是已经晚了,秦睢的剑尖在虚隐身前三尺处停下再难寸进,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虚隐隔开。

  虚隐并未管身前的秦睢,他割开手掌,以鲜血入旗,嘴唇微动,似是念念有词。

  周遭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白的滤镜,不出一刻,两人身周漫上森冷的寒意,郁宁打了个冷颤,唇色苍白。

  怎么办?

  与此同时,阵眼之外的皇陵也开始震动起来。

  数百年前殉葬的宫人们、被机关和毒物杀死的闯墓人,逝去的魂灵被重新召唤,似幻非真,如梦初醒。

  皇陵入口的甬道尽头的祭坛发出一阵古怪的嗡鸣声,四周散落的尸体似乎也动了动。

  他们是秦睢带来的那群死刑犯。

  秦睢掉下去之后,残余的暗卫们开始四散着寻找秦睢和郁宁的踪迹,也无暇管他们。

  这些人商量着正要逃跑,还没走到甬道却已经倒下去。

  祭坛四周都弥漫着的毒雾,闻了祭坛上飘下来的祭香的人自然安然无恙,剩下的人则死于这精巧的算计之中。

  虽然看不到眼前百鬼朝着虚隐方向飘去的景象,耳畔却传来凄厉的惨叫。

  正当郁宁心绪杂乱之时,却见大殿后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跑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紫英和秦景焕师兄弟俩。

  他们怎么来的?怎么会藏在这里?

  “别担心,跟我来。”见剑刺不中虚隐,秦睢也不做纠缠,他眸光微闪,扯着郁宁的手往一边跑。

  但见紫英与秦景焕皆着一身道袍,人手持拂尘,一人手持桃木剑双双向不远处的虚隐刺去。

  而虚隐也不同于刚刚面对秦睢时的轻松,他手持招魂幡,与二人斗起法来。

  “怎么回事?”见三人缠斗着,郁宁这才有空问身旁的秦睢。

  “因着穆清,他二人一路跟在我们后边没有现身。后来我掉入一房间中,那房间有这陵墓的地图。我出去后,寻你不得,却碰上他二人在找阵眼,便一起来了这地方。”秦睢向郁宁解释着,目光仍望向打斗的三人。

  虚隐的道法显然比紫英二人要高出许多,两人几乎是被压着打。

  目前的局势不容乐观。

  郁宁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消化完秦睢说的话,不禁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紫英道长他们能赢吗?”

  “再等等。”秦睢目光落到招魂幡上,眼神凝重。

  天地骤然昏暗。

  郁宁忍不住向前一步,却看见原本压着二人打的虚隐动作突然一顿,接着吐出一口血来!

  他飞身向后退,他握着招魂幡的手有些颤抖,但是遭受了极大的折磨,可依旧没有松开。

  他面色难得有几分阴沉,语气肯定地问秦睢:“你在这招魂幡上写了反噬咒?”

  招魂幡可吸引、驱策百鬼,人人都视它为圣物,从来没有人敢破坏这样东西,今日秦睢却胆大包天的用鲜血为引,在上面写了反噬咒。

  驱策百鬼却反被百鬼反噬,虚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受伤。

  “不错。”秦睢痛快承认。

  他们比虚隐早来小半个时辰,秦睢早就开过浮棺,将招魂幡上以鲜血写上反噬咒之后,再次放了回去。

  旗面暗红,虚隐又是个瞎子,哪能看出不同来?

  一旁的紫英也冷冷道:“既如此,师叔不如扔了这玩意,也好过反噬加剧。”

  虚隐愣了愣,哼笑道:“师侄还是太年轻了。”

  众人尚未明白他的意思,却见他一扬手直接将招魂幡从杆子上扯下来,只留手中一根光秃秃的杆。

  能被制作成宝物,那杆也不是寻常物件,通身似木非玉,却有着玉一般的质感。

  虚隐嘴唇微动,只见那杆凭空漂浮,宛如一柄锋锐玉剑,直直朝紫英二人的面门冲去!

  “他竟有这般本领……”紫英忍不住喃喃,见那玉剑朝自己飞射而来,连忙扬起拂尘去挡。

  只是他终究不如虚隐功力深厚,拂尘迎上剑便被劈得散碎,好在一旁有秦景焕支援,凭借着手中的桃木剑方才抵挡一二。

  虚隐声势愈发浩大,郁宁听见耳边响起风声,草木被这突然的飓风刮的郁宁心中刚刚燃起希望,此刻也不由有些破灭。

  哪怕他们用了计谋,也依旧不敌虚隐吗?

  .

  “小友别害怕,且听贫道说一句。”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郁宁抖了抖身子,扭头望向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再一看秦睢的脸色,也好像没有听见这个声音。

  郁宁正要开口询问他的身份,却听那人又道:“小友别害怕,你可还记得之前给你符的那个老头子?”

  郁宁一愣,眸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用力点点头。

  竟是老国师!

  “你若想抵御那虚隐,便听老头子一句,去叫你那夫君拿出浮棺里尸体身下的一柄宝剑,那剑是这大阵的阵物,威力不弱于招魂幡。用那宝剑,定能破了虚隐的防。”

  郁宁下意识想点头答应,临到了又不禁犹豫。

  这大阵的镇物若被拿去,陵墓岂不是也要遭到破坏?

  郁宁小声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老者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带着赞许:“这点小友不必担心,贫道会暂时撑起大阵,半个时辰之内,不成问题。”

  这也是他没有现身的原因。

  “那需要我拿剑去与他决斗吗?”郁宁又问。

  “小友与小友的夫君皆可,究竟如何还要看神剑自己的选择。”

  郁宁心下安定大半,凑在秦睢耳边小声道:“你去浮棺里,将尸体下的剑拿出来。事急从权,一会儿我再向你解释。”

  秦睢低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便朝大殿中跑去,郁宁不放心,也连忙跟上。

  郁宁在浮棺前站定,见秦睢身手矫健地又翻身上了浮棺,不出一刻便从棺材里拿出一柄三尺长的剑来。

  宝剑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通身光华气度流转,比虚隐手中的玉剑看上去还要珍贵。

  剑拿出来之后,郁宁能清楚感受到地面传来轻微的晃动。

  秦睢从吊棺的锁链上跳下来,地面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上次这样跳下来时并未有这样的响动,想来应该是这剑的重量。

  “我看看。”郁宁好奇地伸出手。

  不过饶是郁宁心中做了准备,接过那剑时依旧禁不住腿一软。

  他身体早比往日强健许多,按说提个剑不成问题。可那剑几乎只比郁宁本身的重量轻十几斤,郁宁双手才勉强提起那剑。

  “很重吗?”秦睢有些疑惑,随即单手提起了那剑,还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郁宁:“……”

  好吧,看来这剑已经自己选了主人。

  “快去。”郁宁糟心地挥了挥手,心中却不禁暗自嘀咕。

  难不成这剑也看脸?

  .

  “拿好。”秦睢将自己原本的佩剑递给他。

  怕自己成为拖累,郁宁抱着剑找了个角落躲着,看着那边的秦睢也加入了战斗。

  饶是虚隐受了伤,紫英二人也与他斗得艰难,眼看着已然落入颓势,秦睢持剑加入进来。

  他的剑术终于发挥出原有的威势,招招都往虚隐的要害处刺去。虚隐连忙操控剑去挡,可惜他剑术却不如自身道行这样出色,几招下来手中剑便被秦睢挑飞!

  “别挣扎了。”秦睢手腕用力,将剑搭在虚隐脖颈处,正要刺进去,耳畔却听见一苍老的声音。

  “小友且饶他一命。”

  秦睢手中动作一顿,紫英和秦景焕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先把剑还回去吧。”一旁的郁宁听出那声音是老国师的,也松了口气,惦记着摇摇欲坠的阵法,忙道。

  “劳烦道长看好他。”郁宁向紫英二人点了点头,陪着秦睢一起将剑还了回去。

  路上,他将来龙去脉告诉秦睢。

  秦睢自己也猜到一些,倒没有太惊讶,只是望了望四周,道:“还请道长告知如何处理此人。”

  若按秦睢的意思,必是要直接将人杀了永绝后患,可老国师出声劝阻,就不得不问问他的意思。

  镇物归位,老国师方才现身,他目光复杂地望着不远处的虚隐,只道:“这孽徒当初从师门盗走了不少东西,贫道这些年四处追查,总有些疏漏。”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虚隐带走了。

  虚隐听见这个声音身体一僵,他面上闪过一抹讥讽,想要说些什么,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嘴被堵住了。

  他第一次挣扎起来。

  秦睢看也没看他,只道:“有道长亲自管教自然是好,可道长能保证带走他以后能让他再不做恶么?”

  下次未必就能这样轻松的捉到虚隐,他更不能保证自己和郁宁能承受得了对方的报复。

  “小友且放心,今日贫道就会废他修为,此间事了后,让他用余生偿还罪孽。还有他那个徒弟,也请一并交给贫道。”

  老国师面上也多了些严肃,眼中闪过一抹痛惜。

  说到底此事也是他当年种下的因,他这徒弟天生异瞳受人歧视,他心软将人收入门中,却没有好好教导,方酿成今日大祸。

  眼见着老国师上前将人修为废除,郁宁松了口气。

  一旁的秦睢静静望了这边一眼,也不去管一旁想跟师祖搭讪的紫英道长,牵着郁宁就要出去。

  “咱们这是去哪儿?”郁宁好奇地看向他。

  “贺他们应该还在墓里打转。”秦睢牵紧了他的手。

  “也是,那走吧。”郁宁闻言也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

  “小友且放宽心。那些困在甬道的侍卫已经被老道引至墓门外,此刻定然是安全的。”

  伸手传来老国师的声音。

  “多谢道长。”秦睢回头向他点头致谢,又道:“此间事毕,我们就先行离开了,道长收拾完残局,还望将这墓门封好。”

  他一点也不在乎这陵墓里埋葬的惊人财宝,来这里的所求也只是余生安宁。

  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走出陵墓外。

  几人来得早,此刻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阳光透着树叶缝隙钻进来,照见墓门口等着的贺等人。

  还有被绑着的穆清、荣亲王及其手下。

  “陛下!”贺最先发现人出来了,脸上一喜,连忙带着人迎上来。

  “怎么回事?”秦睢的目光在荣亲王身上扫了一圈。

  荣亲王嘴被堵住,眼神憋闷的移开。

  “属下几人出了陵墓,就看见墓门口的兄弟们将守在门外的这些人擒住了,没一会儿,又见着荣亲王带着人抬着金银财宝出来,当即就生擒了……”

  说到这里,贺笑容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若说墓门外擒获荣亲王的手下是秦睢早有安排,可这直接撞上荣亲王本人,就是他的运气问题了。

  “荣亲王谋反,押回天牢等候处置,其余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另外,在场之人,若有人敢透露出皇陵之所在,杀无赦,诛九族。”秦睢淡淡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知道自己若是落到荣亲王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秦睢心中没有丝毫犹豫便下了这个命令。

  不过此间事了,荣亲王的势力垮台,他倒是可以借着秦景焕昔年的恩惠饶荣亲王一命,可现在,却是万万不能放过他。

  将后续事宜留给贺处理,秦睢便与郁宁一同上了回宫的马车。

  .

  走出密林的那一刻,郁宁掀开车帘,望见外面稀稀落落的村落和人烟,郁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累了?”

  察觉他眉眼间透漏的倦怠,秦睢递过来一杯茶:“要不要睡会儿?”

  “喝了茶,还怎么睡得着?”郁宁故作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秦睢低低笑了一声,也不生气,又问他:“那要不要来点酒?”

  郁宁抿唇也忍不住笑,语气矜持道:“可以。”

  两三杯酒下肚,郁宁只觉身上也暖和起来。

  脑袋晕乎乎的,他懒洋洋在座上躺下,脑袋枕在秦睢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睢说些闲话。

  “回去之后,我要痛快地睡一觉,再吃些好吃的。”郁宁激动得握紧了拳,显然已经喝醉了。

  “现在也可以,等你睡醒,就到京城了。”秦睢拨开郁宁脸侧的乱发,垂眸望着他。

  “好!”郁宁大声答应,傻傻地冲秦睢笑了一下,忍不住道:“陛下真是生的十分英俊。”

  说完,他仰起头吻了下秦睢的脸,脑袋又重重地砸在秦睢的大腿上。

  这样俊美的男子是他的。

  真不错。

  秦睢被这吻弄得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

  他鲜少露出这样堪称温柔的笑意,郁宁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身将脸埋在秦睢怀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根。

  冬日午后,凌厉的寒风也被阳光融化,顺着车帘将吹到秦睢脸上。

  脸侧的乱发刮到脸上,秦睢闭了闭眼,用手护住怀中郁宁的脑袋。

  “宁宁。”他摸摸郁宁的脑袋,唤他的名字。

  “嗯……”郁宁低低应了一声。

  “此生有你,我希望每天都是这样的好光景。”

  “什么?”郁宁被秦睢捂着脑袋,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闻言翻个身拉下他的手。

  “没什么。”

  秦睢替他拉了拉身上盖着的斗篷:“春日将近,天气也暖和了。”

  春夏秋冬,于以后的他们来说,都是好时候。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啦!这章所有评论发红包!

  我卡了好几天,每天都在写,没想出结局,倒是想了好多番外,所以都放出来,大家从中选三个,把标号打在评论区!

  以下是我想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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