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啊！
一群工匠就推着大车朝着外面走来。
在那些独轮车上，放着的就是新鲜的报纸。
刚刚印好晾干的报纸此时就像是血腥吸引苍蝇一般，立马引起了商贾们的冲动。
他们等不及了，从这里买报纸贩卖到长安，长安人估计也等不及了。
齐州本地的报纸还好说一些，毕竟，只要你有，晚点也无所谓，但其他地方不行。
比如，朔方城，晚一点，那边就关门了。
长安也不行，长安的达官贵人要求多高啊，一个个就巴不得趴在报纸工坊里看呢。
第一批领到货物的商贾会抽出一张报纸查看一下今日的卖点。
突然，他目光看到了那个栏目。
“连载系列，水浒传！”
“嘶……这是要在上面连载话本？”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有故事在报纸上写？”
一瞬间，小商贾眼睛亮了，他立马意识到了商机。
这就是最大的卖点！
三天之后，长安城里，一片燥热之中，李世民摇着扇子，走在朱雀大街上。
“不愧是朱雀大街，太热了。”
今日出门，李世民带着的就是刚刚找不到的儿子的程咬金。
程咬金的儿子离家出走，只留下来一封信，但问题是，程处默的文化水平也就那样，写下来的信，也就程咬金可以看明白了。
看了半天，程咬金终于明白了，这小子跟长孙冲一起去齐州了。
去就去了，还带着长孙冲，还去做生意？
你是那块儿料吗？
随手拿起一旁的寒瓜，丢下几文钱，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敲开，笑盈盈的给李世民拿过去一大块，自己则是掰掉一小块儿放进嘴里。
“你那儿子去了齐州，写信回来了吗？”
程咬金是个实诚的人，在李世民面前，他是不可能隐瞒的。
“陛下，那混小子在齐州没有回信，这些年野习惯了，估计过段日子受挫了就回来了。”
虽然程处默没有写信回来，但齐州此时韦彤可是给程咬金写了一封信。
里面清晰的讲述了程处默在齐州所作所为，当然也有在大牢里喊出那句“我爹是程咬金”振聋发聩的话。
当然，程咬金也留心了程处默的拜把子事件。
反正只要他活的好好的，就没有问题。
李世民对程咬金的回答没有半点兴趣，他就是随口一问，今日上街，无非就是躲避一下宫里沉闷的气氛。
程咬金听说皇帝闷了，也是纳闷儿，皇宫之中宫女如云，后宫三千佳丽，就算是一天一个，也得两三年才能转一圈，这也无聊？
皇宫之中有着大唐最好的厨子，吃的用的都是极好的，还有那么多的名师大儒，这也无聊？
就算是陛下无聊了，就不能找个人练练手？太监那么多，侍卫那么多，发泄发泄就行了。
非要拉着自己逛街，这么热的天。
程咬金也就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
“陛下，咱现在去哪里？”
李世民揉了揉脑袋，他只想出来，可没有想出来去哪，下意识就回答：“要不，平康坊？”
程咬金直呼专业，不愧是大唐女人最多的男人，嗅觉就是灵敏啊。
其实李世民烦躁的原因是，工部要给皇宫里面装修，窗户统一换成琉璃窗子。
琉璃的制作之地就是齐州，这让李世民很不爽。
反正李祐出现的地方就不爽。
凭什么，这个逆子甚至不愿意叫朕一声父皇，朕用他的东西还得掏钱。
这样的儿子，如果……
李世民甚至想过，如果李祐不是亲生的该多好，自己就可以随意诛他九族！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如果李世民要诛九族，自己也位列其中。
这话坚决不能说，真说出口，魏征肯定梗着脖子上来叫：陛下你说话不算话啊！
碰到这种较真的人，李世民嫌麻烦。
两人踏入平康坊的那一刻，燥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倒不是说长安太大，就算是隔壁的坊间也不同气候，主要是平康坊的人，太多了。
应该说，要爆了！
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本以为这些人是朝着青楼呐喊的，毕竟，由于齐州那边青楼的内卷行为，现在的长安青楼整出来了不少花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多少达官贵人一生清贫，也禁不住诱惑过来亲自视察。
程咬金惊讶的发现，那些人围观的地方，不是青楼，而是卖报纸的地方。
卖报的就这么吸引人？难不成卖报的是个大美女？
一时间，君臣二人对视一眼，朝着人群中就走了过去。
程咬金的方法也极为温柔，跟程处默在齐州的行为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俩。
他大脚开路，庞大的身躯在书生们中间，就像是老虎进入了羊群。
哀嚎之声顿时响起。
“卧槽，谁啊！”
“别拉我裤子，我没穿……”
“谁啊，这么缺德，抠我鼻孔……”
鬼哭狼嚎之下，李世民跟在程咬金后面，很快就到了卖报纸的铺子面前。
程咬金拿出一串钱，直接丢了过去。
“来十份！”
美滋滋拿着报纸，和李世民二人蹲在了平康坊附近石墩上，一旁还有小贩过来。
“两位客人，来点油条？齐州特产啊！”
李世民一听到齐州两个字就脸色黑了。
程咬金一看李世民脸黑了，他的脸更黑了，立马礼貌回应：“滚！”
李世民没有说话，默默打开报纸，今日围观报纸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过去一段时间，李世民最喜欢的八卦就是魏征的事情。
在报纸上，专门有一篇文章写魏征的，甚至在朝堂上让魏征险些成了笑话。
上面写的是魏征这个人是真的敢死谏，谁如果跟他叫阵，就是成就他的名声。
关键是，这货劝谏的地方很是鸡贼，从不碰原则性问题。
李世民还记得那一天上朝的时候，魏征脸黑成了碳。
今天，报纸上又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会不会有关于程咬金的八卦？
“阿嚏！”
程咬金打了个喷嚏，“狗日的，谁又骂我。”
李世民呼吸粗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