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亲爹和野爹

  山下,祁知年自家中离开不久,便有位自称是户部某侍郎家的夫人,上门来恭贺祁知年府试第一。

  姜七娘从不与京中贵妇来往,更别提是这种外命妇,她完全不认得谁是谁。

  她求助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官员家眷为何要特地上门来恭贺祁知年?恐怕另有所图,而这图的,也只能是祁知年了……

  长公主看了姜七娘一眼,心中竟是有些幸灾乐祸,当然,这仅是针对祁淮。

  不过与外人比起来,自然还是自家儿子好,长公主起身:“恐怕是那刘夫人,我在这里,人家也不自在,我到后头,别说我在此处。”

  姜七娘慌忙道:“殿下,我不会与人打交道……”

  她说完,无措又羞愧,不安地绞着帕子。

  长公主心中叹气,这个姜七娘怕是一辈子都没法立起来了!但也没法子,别的女人,闺阁中有母亲教,出嫁后也有丈夫教,姜七娘是一个教的人也没有。

  她的儿子,还惦记人家的儿子,她能怎么办!

  长公主留下林姑姑帮衬姜七娘。

  姜七娘心里虽慌张,面上好歹没有出错,在林姑姑的帮助下,体体面面地接待了那位刘夫人,姜七娘说话轻声细语,未语先笑,笑容也是浅浅的,漂亮又温柔,刘夫人都不免吃了一惊,再没想到姜七娘是个这样的人品!

  祁知年有那样的才学,再有这么好相处的婆母,要是传出去,想要嫁给祁知年的人怕是真能排到城门了!

  刘夫人也不扭捏,直接说明来意。

  听闻刘夫人是为程贵妃的娘家侄女来说亲,姜七娘不禁目瞪口呆,说实在的,她不是没有想过祁知年将来成亲,可她从未想过要祁知年娶什么高门小姐,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找到个真心喜爱的人。

  而且程家是这么敏感的人家。

  她想拒绝。

  但听刘夫人将那程大娘子说得百般好,她这个人又不会说拒绝的话。

  最后是林姑姑笑道:“瞧我们娘子欢喜的,不过啊,也不瞒夫人,我们小郎君的婚事,那是得长公主与国公爷点了头,才能算数的。”

  “对对对。”姜七娘立即接上,“得他们二位同意才成。”

  刘夫人一听便更为欢喜,程家求祁知年为的是什么,她能不知道?

  她家是坚定的二皇子党。

  她也知道姜七娘这般性子的人不能逼太狠,笑道:“我知道,这也是祁小郎君才有的尊贵呢,长公主殿下也是见过程大娘子的,一定喜欢。”

  姜七娘笑笑,不肯接话。

  刘夫人这才先离去,立即去程家汇报是个什么情况。

  长公主从后头出来,姜七娘着急起身:“长公主,这可怎么办?我要如何才能拒绝?万一得罪了人,人家将过错记到我们年儿身上可如何是好?”

  “你想拒绝?”

  “我没有攀附的心,只想给年儿找个真心喜爱的,再者那程家,多么危险的人家,我们是万万不敢攀的。”姜七娘诚实地说出心里话。

  长公主心道,真没想到,姜七娘竟也是个脑袋清爽的。

  她道:“她若是不再来,你就当没这回事,她若是还上门,便说是我叮嘱你,往后祁知年的婚事,全要到我跟前说了,才能往后再商议。此事也莫要在孩子面前多说,他明年还得考院试,万不能分了心。”

  姜七娘一听,感激不尽:“多谢殿下,我们年儿真是好福气,有殿下为他操心。”

  说着,姜七娘甚至要给她下跪。

  长公主难得脸红,再次在心中怒斥:儿女都是债!

  为了她的讨债儿子,她真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还要在这里骗姜七娘。

  若不是为了祁淮,她至于么!

  后来下起了雨,祁知年还不曾回来,姜七娘便极为担忧。

  长公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那个脸再待下去,便道:“樱桃什么时候吃都是成的,我这就派人去山上接他,我也先回了。”

  姜七娘再是一通感激。

  长公主臊得立即上马跑了。

  再说山上,祁淮越睡越熟,安郡王还在外间等着,到底是客人。

  祁知年再尝试着抽出手腕,试了两次顺利将手抽出来,他叫来人守在内室里,给祁淮将被子盖盖好,便先出去招待安郡王。

  赵初瑾苦大仇深地坐在那里,茶都凉了也没见喝一口。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

  祁知年走上来,笑着道谢:“多亏王爷,否则我们恐怕还要一直在外淋雨。”

  “无需与我这般见外。”

  祁知年笑笑。

  虽说被祁狗叫“爹”很爽,但赵初瑾还是宁可不要这个儿媳妇!

  不能自己爽了一时,却害祁知年一世啊!

  赵初瑾依旧很烦躁,很是在意祁狗妄图亲他家小白菜的事儿,先前也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到底忍不住,他用茶盖子撇着茶沫子,低头似乎不在意地问:“你与祁淮,已经互通心意?”

  眼看着就要亲上了!光天化日的!

  “……尚未。”

  祁知年说得有点羞赧,赵初瑾却是大松口气,幸好啊!!

  幸好还没被拱!

  赵初瑾放下茶盏,认真道:“其实你年纪还小,大可不必如此就做了这样大的决定,你又不似我,我脸皮厚,无论天底下人怎么说,照样我行我素,且我无父无母,便是连祖宗到底是哪个都谈不上,我——”

  祁知年听到这里,却是觉得安郡王挺可怜的。

  改成赵姓,还得封安郡王,看似尊贵,安郡王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

  尤其听到他说什么祖宗是谁也不知道,他拿起茶壶又给赵初瑾重新倒了杯热茶,推到赵初瑾面前,温声道:“王爷您喝点热茶吧。”

  赵初瑾有些讶异于他忽然温情脉脉的态度。

  祁知年又不好说得太直接,只能诚心道:“王爷您若是不嫌弃,将来您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您说一声便是,您就当我是您的晚辈,尽管使唤。”

  “……”赵初瑾怔住,原本要说的诋毁祁淮的话也忘记了。

  除了他娘,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祁知年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其实就是觉得他的身世可怜,怕他老了没人管,愿意照顾他。

  这也是血脉的奇妙之处?

  赵初瑾其实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真要可怜,天底下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似他这样好吃好喝地活着,有什么可怜的?

  而且祁知年这话把他说得多老似的,他可不是祁淮那老狗。

  但被祁知年这番话一说,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确实可怜。

  可怜的同时,又很感动,虽然就这么平地一声响地多出个儿子,还不敢认。

  这儿子却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赵初瑾掩饰地拿起茶盏就喝茶,却被烫了舌头,放下茶盏,他索性捂住脸就哭。

  把祁知年吓了一跳,立即起身问他怎么了。

  赵初瑾边哭,边说是被茶给烫了的。

  祁淮睡到一半,醒来发现手中没有祁知年的手,再侧耳一听,有人在哭。

  他头晕又疼,揉着头坐起身,守着的人立马上前,祁淮皱眉问:“谁在哭?”

  反正不是祁知年在哭。

  “是郡王爷。”

  祁淮头更疼,哪里都少不得这个赵初瑾!

  祁淮只好起身出去,见那赵初瑾坐着哭,祁知年站在一旁微弯着腰安慰。瞧见他出来,赵初瑾还哭得更嘚瑟,分明就是假哭,祁知年却又看不出来,别提有多担忧。

  祁淮冷了脸,赵初瑾收了眼泪,又说外面雨已停,要回家,还要带祁知年下山,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祁知年想着家里还在等的长公主,也不敢留太久,便看着祁淮,等他做决定。

  祁淮还能怎么着?

  总不能正大光明地说,让他母亲等一等也不算什么,等不到也就自己回去了?

  原该一同赏荷、赏月才是,雨后荷塘,明月倒映,那该得多别致,他就连河里的小船与花灯都已提前备好,祁知年定会喜欢。

  精心策划的、难得的二人相处,便被赵初瑾给这么毁了!

  回到城中,祁知年要回姜七娘那处。

  这下可好,祁淮与赵初瑾都是不好往那里去的,也只能各回各家。

  只要祁淮不与祁知年待在一处,祸害不了小白菜,赵初瑾就放心了,话也没跟祁淮说,扭头就走。

  程渠不知祁知年与赵初瑾的关系,纳闷道:“国公爷,属下怎么觉得郡王爷对您敌意极大?”

  “哼。”祁淮冷笑,他觉得很不对劲。

  赵初瑾并不蠢,并且聪明得很,上回在宫中,他与祁知年暗中拉手时,他知道赵初瑾正在看,他是习武之人,普通人休想在他面前隐匿。

  只是当时也没见赵初瑾出来捣乱,再有赵初瑾行事荒诞,在祁知年面前也口无遮拦,他更担心赵初瑾教祁知年些不该教的东西。

  却没想到赵初瑾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且是往这个方向转。

  恐怕是赵初瑾已经知道了什么。

  回到长公主府,祁淮免不了又是被母亲一顿鸡毛掸子招呼。

  长公主边抽边道:“你母亲我,这辈子就没这么臊过!你是没瞧见姜七娘那信任我的眼神!你母亲我的一世英名,就因你毁了个干干净净!”

  祁淮笑着躲开,直拱手:“母亲的所作所为,儿子铭记在心!”

  长公主又被他逗笑,气得扔了鸡毛掸子,坐下自家顺着气,也没好气道:“祁知年渐渐露头,往后求亲的只会越来越多,旁人瞧他都跟美味的肉骨头,谁不想上来咬一口?我这里也不能帮你挡太久,你自家想法子吧!”

  “母亲放心,只要挡上几个月便已足够。”

  “为何是几个月?”长公主诧异,见他笑而不语,不愿多说,捡起鸡毛掸子又抽他,“一身酒味儿,快去洗了!”

  祁淮笑着告退,长公主却是拿着鸡毛掸子发起呆来。

  母子连心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原也以为儿子在外纵情山水,这还是头一回他在京都待这样久,兴许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祁知年,但长公主总觉得,他似乎还在筹谋着什么。

  长公主手摆在桌子上,渐渐握成拳,轻声叹道:“不论他要做什么,总还有我这个长公主为他托底,便是拼着命也不要,也要护他周全。”

  次日,那位刘夫人又上过一次门,还以送贺礼为由,非要见祁知年。姜七娘还是那番说辞,刘夫人便知道,这是人家不答应,她也没法子,只得先回去。

  姜七娘生怕祁知年在她这儿待久了,要有更多的夫人来相看他,祁知年也局促,便叫祁知年早些回温园,她柔声叮嘱:“读书虽说要紧,也要注意身体。”

  “娘亲放心吧,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纪嬷嬷他们呢。”

  “是,纪嬷嬷他们,娘亲是再放心不过的。”

  祁知年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笑道:“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姜七娘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姜七娘的住处与温园所隔也不远,半个时辰内便能到。

  祁知年每天功课繁重,再喜欢祁淮也知道要收心读书,因为只有书读得好,自己有了立足之本,将来与祁淮永远在一起的可能才能更大!

  在摇晃的马车内,是难得可以放空的时候。

  他想到昨日在山上,祁淮喝醉了要亲他的事。

  他自家靠在车壁上傻笑。

  正傻笑,马车忽然慢慢停下,祁知年诧异地直起身子。

  赶车的小武道:“小郎君,前头有辆车拦住了咱们!他们停那儿好久了!”

  祁知年平常出门,身边并没有护卫、侍卫,哪怕祁淮偷偷给他备了好些侍卫跟着,也不让他们出现在祁知年眼前,毕竟祁知年是读书人,若是跟的人多了,如今他只是平民,哪天被眼红之人看到,还要说祁知年多么骄纵,名声不好。

  因而明面上,祁知年出门,一般也就小武跟着,再不是从前那般一长串的人簇拥着。

  祁知年不得不跳下马车,上前想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马车却也走下位小娘子,祁知年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会儿,惊讶道:“你是程大娘子。”

  程悦却是眼睛红红,走到祁知年面前,祁知年下意识后退一步。

  程悦却问他:“你为何不愿娶我。”

  “…………”祁知年满脸茫然。

  “我是哪里不够好,你为何不愿娶我,呜呜呜……”

  祁知年有点口吃,他什么也不知道啊,可是见人家小娘子哭成这样,他只好硬着头皮道:“程大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我偷听到了,你娘拒绝了我家的求亲!我便想来讨个缘由!”

  “…………”

  “是我相貌不够好,还是不懂才学?我也读过很多书的,呜……”

  祁知年浑身都僵硬起来,很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也只好道:“对不住,程大娘子,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程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半晌,最终用帕子捂住脸,伤心地哭着回身爬上马车,这回他们很快就走了。

  祁知年:“……”

  小武站在他身边,心有戚戚焉,却也道:“小郎君,似乎拒绝小娘子,不该这么说哩。”

  祁知年苦恼:“可我也是头一回啊,我不会……”

  小武挠挠头:“算了,不论是什么事,国公爷都会帮您解决的!”

  “……你可千万别跟他说这件事儿!”

  因为这件事打了岔,祁知年原本还甜蜜平静的心霎时被扰乱,他确实不知道程家来他家提亲的事,从前每回去看姜七娘,娘亲都舍不得他,恨不得留他多住几日,今日却赶着他走,又想到在家见过那位刘夫人。

  祁知年便有了几分猜测。

  他心中有些焦躁,一时想得较多,连他都有人家上门求亲,也不知祁淮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俩都是男子,本就不容易,如今就连心意都还未互通,将来又该如何?

  小武见他兴致忽地低落,便道:“小郎君,要不咱们去瞧瞧黄大夫吧!”

  上回黄连选中店址,祁知年出银子,黄连出力,药铺子已是开起来,只是这几个月祁知年忙于读书,甚少过问店中的事,每个月黄连送账本来时,也是纪嬷嬷他们帮着看,据说店里生意还不错。

  左右现在也是心烦意乱,去看看也好,祁知年点头应下。

  黄连的药铺子便开在烟罗巷后头,去那儿必要自烟罗巷经过。

  祁知年至今也不知烟罗巷是个什么地方,到那儿后,想起上回黄连那不愿跟自己说的模样,不由好奇地掀了车帘往外看,此时他们已经进了烟罗巷,夕阳已落,天色将晚,烟罗巷最热闹的时候已经开始。

  祁知年一下就看到店外那些漂亮的男男女女,穿着鲜亮,料子却以轻纱为主,见人便笑。

  祁知年愣了会儿,便迅速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地界。

  眼看着有位女娘已经瞧见他,正要走来,他吓得立马放了车帘,坐回车中,催道:“小武,咱们赶紧回吧!”

  小武也察觉到不对劲,却是为时已晚,方才那位女娘,甚至还又多了另外一位妖娆的女娘,与一位眉目妩媚的男子,一共三个人竟是直接上来堵车,笑着要请车里的郎君进去坐坐。

  小武和祁知年一样大,生活环境向来简单,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闹了个满脸通红,想赶他们走,又怕碰到他们,眼看车门真要被他们给打开了,车后跑来两三人,上前凶了几句,将他们驱走。

  小武正要问他们是谁,其中一人已经走到车下道:“祁小郎君,我们王爷刚好路过,便叫属下们来解围。”

  祁知年大松口气,立即掀开车帘:“多谢王爷!”

  他刚想叫小武立即转头走。

  赵初瑾走了过来,“王爷!”,祁知年立即叫他。

  赵初瑾笑眯眯:“怎会来这里?”

  祁知年慌忙解释:“我,我与我那位大夫朋友合开了家药铺子,在这附近,我不知会经过此处,也不知此处……”

  赵初瑾笑,又道:“其实烟罗巷也并非那样可怕,有几家是清馆,专赏曲艺,很是风雅,可想去看看?”

  祁知年犹豫,说实话也确实好奇,毕竟从未来过。

  赵初瑾直接跳上马车,叫小武赶车,最后停在个粉墙黛瓦的院子门口,赵初瑾解释道:“这便是其中最为风雅的一家,只赏曲艺,没有旁的不该看的东西,你放心。”

  祁知年听到这句话便有些脸红了。

  赵初瑾却觉得祁知年过于天真,被保护得太好,身为儿郎家,还是得多看多知道,将来才不会被人骗,他年轻时候就是因为太蠢太天真,什么也不懂,才着人道。

  祁淮难道就能无时无刻地护住祁知年?

  他愈发想要带祁知年进去看看,且祁知年在情感一事上也过于懵懂,待见得多了,也不会再稀罕祁淮。

  祁知年到底被赵初瑾带进去,也果然是个风雅地,便是小娘子们抚琴、弹琵琶,也隔着屏风,她们弹她们的,他们在屏风这侧喝茶说话,互不干扰,祁知年的心这才放下来。

  赵初瑾道:“没骗你吧?这与其他地方可不相同,我再不会带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儿,那些个勾栏你可是也不曾去过?下回我带你去听戏!勾栏里唱的戏才有趣,叫到自家府里唱的戏,一点意思也没有!”

  祁知年喝了口茶,眼睛亮晶晶地,直点头。

  赵初瑾又与他说自己曾经听过有趣的戏,正说得痛快,房间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那些弹琴的小娘子们吓得立马停了手,祁知年往外看去,只见屏风外有道影子速速靠近,走到近前,影子抬脚一踹,屏风顷刻间就倒了,现出祁淮的身影。

  祁知年慌忙站起身,支支吾吾着,不敢说话。

  赵初瑾便愈发生气,凭什么祁知年要这样害怕祁淮!

  祁淮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爹!

  他爬起来,挡在祁知年面前,祁淮却是什么也没说,深深看了赵初瑾一眼,上前拉住祁知年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赵初瑾追上去。

  祁淮头也不回。

  “祁狗!你给我站住!!”赵初瑾愤怒大喊。

  听得这个称呼,祁知年脖子梗住,祁淮这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赵初瑾冲上来,指着祁淮质问:“祁狗,你凭什么!”

  祁淮冷漠问:“你又凭什么?”

  “就凭——”赵初瑾却又不敢当祁知年的面说出真相。

  到得如此境地,祁淮知道,赵初瑾必是已经知道。

  他们俩互瞪对方,互不相让,祁知年只觉得愧疚,立即道:“都是我不好!你们别为了我这般!我再也不来了!我——”

  “你什么错也没有!”赵初瑾生气,“不许认错!”

  祁淮握紧祁知年的手:“你确实没有错。”

  祁知年:“……”

  祁知年焦急、自责,祁淮不忍见他如此,也不愿在祁知年面前与赵初瑾撕破脸皮,他暗自吸了口气,语气镇定下来,说道:“既已如此,我与王爷约个时间,不如说个明白。”

  赵初瑾意识到祁淮的目的,这是要摊牌了。

  他同样不愿叫祁知年难受,亦是平静道:“好。”

  “我定好时间,便会使人去告知王爷。”

  “就这几天。”

  “三日之内。”

  “成交!”

  说罢,祁淮拉起祁知年就走。

  祁知年回头看了赵初瑾一眼,安抚地朝他笑,示意他别担心。

  赵初瑾本来还没觉着如何,这么一笑,倒叫他心酸起来,祁知年竟然也还惦记着他呢,但是儿子已经跟着野爹跑了,他也只能在心里再骂一声“祁狗”。

  祁狗若不跪下多叫几回爹,别指望他能答应!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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