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养懒人

  天启八年,按照历史上来说,是崇祯元年。

  诸位老少大人,紧锣密鼓确定天机府的规划运转,一直出了正月才纷纷离开。

  洪承畴依旧是三边总督兼任陕西巡抚。

  孙传庭上任延绥巡抚,卢象升升任西安巡抚。

  巡抚在权力上,比知府大,知府只管民,巡抚是军民皆管,可谓位高权重。

  至于原先的西安巡抚胡廷宴和延绥巡抚岳和生,他们是坚定的东林党人,当初一听说朱由检要主政西北,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苦难来了,于是,两人毫不犹豫的主动辞去现有职位,回到了朝堂。看書溂

  这样一安排,就似乎是有心也可能是无意,就用孙传庭和卢象升,将洪承畴隔绝在了河津之外了。

  至于洪承畴想到这个没有,反正他没说,也没有意见。

  为了照顾洪承畴的情绪,让他不要多想。

  朱由检拒绝了孙承宗,举荐曹文诏做延绥榆林神木总兵官的要求,而是将他留在了平阳,也没让卢象升带走一兵一卒,而是将四万大军,交给了曹文诏。

  任命曹文诏恢复参将军衔,加平阳总兵。

  卢象升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洪承畴就大度的将自己手中掌握的,原先由卢象升在南苑整训的,两万将士再次交还给他指挥,做为孙传庭,曹文诏的总预备队,这么一来,一切都和谐了。

  情报里说的运城盐商暴动,并没有在正月爆发,这事朱由检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真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赶紧的开干吧,早干早完事,大家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对于他的急迫心情,大家还是理解的,穷怕啦,大家还等着名正言顺的打开运城,拿下聚宝盆呢。

  这只能看,不能动,多谗人啊。

  为了加快他们暴动,避免开春后北面的流寇联军大举南下,让自己腹背受敌,朱由检命令,将大军进驻平阳被部,给流寇以压力,不让他们心存侥幸的同时,造成河津空虚的假象,引诱运城盐商尽快暴动。

  洪承畴和张慎言老大人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张慎言同意洪承畴在四川设立陕西商号,收购蜀锦还有茶叶宣纸等特色物资,然后经过陕西贩卖到西域,用来获得利润,填补陕西财政不足。

  而欧洲西域的物资,也源源不断的运进了中原,增加了一笔税收。

  为了这个商路,洪承畴还不惜带着他整编出来的军队,和西域几个小国狠狠的打了几仗,最终保证了商路畅通。三年后,利润果然可观。不用朱由检提,他主动给陕西甘宁等百姓再减农税。

  又加上朱由检再站朝堂,这农税减着减着,就习惯成自然了,最终就似乎没有了。

  一切都和谐了,但平阳的形势却越来越严峻了。

  历史上,从崇祯年开始,小冰河期开始真正露出来了狰狞,西北大地,去年一冬无雪,今年开春,更是滴雨未下。

  这时候,一些流民开始涌入平阳。

  而涌入平阳的是北面更多的难民。

  洪承畴以邻为壑,驱赶高迎祥的三十六营进入山西。

  手中无兵无将的武之望,对这些凶狠的流寇也是无能为力,那也给他来一个以邻为壑,将因为流寇产生的大批的难民,驱赶向了南面的平阳府。并且变相的开始引导流寇,向平阳府流窜。

  而在北面门户的王栋曹猛,看着铺天盖地的难民,不敢将他们放进来,将这些难民堵在了平阳府的门外。

  一时间平阳府外,难民日夜哭号哀求震天。

  朱由检得到了这个报告之后,立刻果断的决定,一面向灵石增兵,一面敞开城门,放流民和难民进入平阳府。

  看着越来越多呼儿唤女啼饥号寒的难民,新任平阳知府王光明,用第一时间,跑到了朱由检的面前求救。

  “王爷,流民和难民双重的加持,已经让我的平阳府无法支持,每一天都有无数的流民和难民涌进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咱们的平阳府,就是一个火药桶,只要一丝不慎,立刻就会爆炸。微臣请王爷拿出应对之法。”

  朱由检首先想到的就是平准仓,:“现在你立刻命令所有的州县,打开平准仓,开始开仓放赈。”

  一听这话,新任礼部厅的赵兴就一咧嘴.

  平准仓,是国家规定的地方储备仓库,每一年,都有朝廷在上缴财政的份额里,留一部分实物,充实这种仓库。

  它的目的是两个,荒年赈灾,平时储备。

  可是这个年头,官员们为了政绩缴纳上缴,或者干脆就是贪污腐败,那种仓库早已经形同虚设,还哪里有粮食存储?

  对于赵兴说出来的现实的困难,朱由检没有责备他。

  因为他已经无力责备下面的这种官员了。

  最终决定:“将那些流民和难民,向南输到道我的河津吧,我实行以工代赈。”

  诚义伯对朱由检提出的以工代赈的办法,第一个表示了反对:“我们上次缴获的粮食,还有一半霉变的,军队不能吃,那就拿出来赈济灾民吧。”

  拿出霉变的,用来赈济灾民难民,这等同于是一举多得,但朱由检却坚定的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霉变的粮食,我们只能卖给那些烧酒作坊,而绝对不能给灾民吃。那样会吃死人的。”

  诚义伯反驳:“那样的粮食虽然我们不能吃,但对于难民们来说,却绝对是最美味的佳肴。”

  朱由检依旧摇头:“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免费的给灾民,我宁可倒掉它,也绝对不养懒人。”

  这句话一出,当时就震惊了所有的人,当时大家就一起哀叹,这个小子真的是刻薄寡恩没有人性了,我们还是错付啦。

  “人性是懒惰的,但百姓是勤劳的,不吃嗟来之食,这是圣人总结出来的。所以懒惰却是由人惯出来的毛病。

  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我们救济他们,这是我们的恩惠,但我们将霉变的粮食给他们,他们反倒会认为,我们是在虐待刻薄他们,他们会对我们生出怨恨,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大家赞同。

  “这些人接受了我们的第1次救济,他们就会认为这是官府应该做的,那么明年再出现灾荒,他们就不思自救,而是继续跑到官府面前等待着官府的施舍。人不自救谁能救?今年官府施舍了,明年官府施不施舍?如果不施舍救济,他们就认为官府不作为,就会认为官府黑暗刻薄他们,就会心生怨恨,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原理,

  所以,我绝对不会无偿的救济他们,而是让他们自食其力,想办法自救。”

  “可是他们没有能力自救怎么办?”赵兴提出了反问。

  “我给他创造机会,让他们在劳动中能够赚取口粮,实现自救。比如说,咱们现在在港口,为即将的黄河开动通航,就需要提前扩建,码头栈道笕桥要增多,码头下面的河水要加深。而那些枯水期的河流,就需要舒俊,还有就是我们规划的新的码头镇子需要扩建,等等等等。正好利用这些流民和难民,给我们带来的充足的人工,进行建设。”

  “这一次的流民难民实在是太多了,假如说这些工作都做完了怎么办。”

  “如果这些工作都做完了,那我宁可用前面挖坑后面填的办法,依旧让他们通过劳动来赚取口粮。”

  这个理论一出,当时大家就不动口的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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