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听了半晌没有吭声。
“廉廉？”时慕白不确定的又喊了他一声。
就听到沈廉笑了一声：“怎么着，还记着让我去你坟头撒尿圈地盘儿这茬呢？”
时慕白：“……”
“行啦，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叫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沈廉松开时慕白，抬头看着他：“先死后死，又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得阎王老爷说了才算，就别操那个心了。”
时慕白知道沈廉是不高兴听到自己那么说，笑了笑把人捞回怀里：“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沈廉这才露了笑模样，奖励的在时慕白唇上亲了一口。
玻璃的方子广传开后，果然如两人计划的那样，价格陡降了下来。在他们这边趁机推广大棚种植时，京城那边的大棚种植也在推动下广泛起来。
沈廉自己也在老家建了不少大棚，搞起了跨季种植。其中除了药材，就是空间里储存的农作物种子。
大豆，高粱，小麦，红薯，土豆，除了水稻就没有不能种的。除了这些，他还种起了菌菇，俨然成了农业大户。
沈廉搞这些是为了方便倒腾空间里的东西没错，但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将这些都推广开来，想看所有人粮满仓，想看所有人吃饱饭，想看真正的安居乐业。
当然，忙碌的同时，沈廉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来这里吃了这么久的软饭，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现在走到外面，别人见了也得叫一声沈老板。完全养得起时慕白这个小白脸，虽然人也用不着自己养就是了。
这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倏忽间似乎才从京城回来不久，待回过神才恍然发现，已经过了五个年头。
过几天就是时慕白二十八岁生日，沈廉正绞尽脑汁今年要怎么给人庆生，就接到了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件。
信件自然是给时慕白的，太子亲笔书写，就潦草凌乱的四个大字——皇后薨了。
时慕白捏着信函坐在桌前，盯着那四个字从下午看到晚上，就眨了几下眼。宛如一尊冰冷端坐的雕塑，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沈廉看他这样心疼的不行，这母子俩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出生时抛弃，重逢后相看两厌，连死都要挑人生日这几天。
但不管怎么说，皇后薨的挺突然的。
虽然皇后身体本就不大好，但一直也没太严重的大毛病，和太子书信往来不断，对方也没提过，说明并非久疾而逝，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们远隔千里，自是无从得知。
“慕白。”沈廉叹了口气，陪着坐了这么半天，屁股都麻了：“你已经看很久了。”
时慕白闻言一句话没说，沉默着把信放下了，脸上冷漠的神色看不出情绪。
沈廉再也坐不住，起身过去将他头抱到怀里。
“我没事。”半晌，时慕白才靠在沈廉怀里声音沙哑的道：“别担心。”
“知道你没事。”沈廉抚着时慕白的后脑勺：“是我想抱抱你。”
得到消息的时母过来看了看，没有打扰时慕白，只让沈廉好好陪着点，便离开了，张罗着打点起两人的行李来。
不管时慕白什么心情，皇后薨了，他们肯定是要去京城一趟的。
但没等两人动身，太子第二封加急书信紧接着就又送到了，说情况有变，让他们待在老家，暂时别去京城。
“怎么回事？”沈廉看完信一脸纳闷儿：“不是皇后薨了，这还能引发什么突发情况咋的？”
在沈廉印象中，只有皇帝病危或者死了，才会引发内战或是宫变，这皇后应该不至于吧？
但太子应该也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让咱们别去，那咱们就等消息好了。”时慕白眉心微蹙：“我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计事情没表面这么简单。”
“太子会不会有危险？”沈廉问道。
时慕白摇头：“能连发两封书信，至少说明不管情况如何，太子应该还稳得住局面，不让咱们去，或许是有别的打算。”
“那我们就不去了？”沈廉问。
“嗯。”时慕白道：“不忙，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其实时慕白也觉得可能是太子遇到了什么麻烦，皇后的死明显透着蹊跷。
想到这点，时慕白当即安排人联系京城那边的人脉，先打听下情况再作打算。
上千里呢，打探消息没那么快，但总比干等着强。
虽然不用去京城，但孝却得守，所以时慕白这个生日，注定没法操办。
就算是这样，沈廉还是想给他好好过，不能明着办没关系，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过。
几道素菜，也是被沈廉给做出了花来。那些素菜，全给做出了鸡鸭鱼肉的鲜香味道。
“今年本来想给你好好过的，但条件有限，就只简单做了个生日蛋糕，煮了碗长寿面。”沈廉把筷子递给时慕白：“蛋糕一会儿再吃，你先吃长寿面，还有这些素菜，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时慕白接过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条，发现里面居然还卧了个鸡蛋，眼眶一热，忙低头吃了起来。
“好吃。”时慕白连面带水吃了个干净，半晌抬起头来，见沈廉在给蛋糕插蜡烛，顿了顿：“这次的蛋糕你来许愿。”
沈廉一愣：“你生日我许什么愿，该你许愿才对。”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时慕白看着忙碌的沈廉：“只要你帮我许了，肯定就能实现。”
沈廉：“……”见他不是开玩笑，沈廉不再推让，真就双手合十替时慕白许了个愿望：“希望永远在一起，希望慕白往后每年生日都开开心心。”
时慕白听着，只沙哑的说了一个字：“好。”
虽惜字如金，却是承诺。
承诺一生相守，也是承诺往后余生都会如君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