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酷偏执摄政王

  巍峨殿门外的牌匾上高挂着“靖亲王府”四个字,无论气势还是外型都丝毫不逊于皇帝的寝宫,从远处看上去一片金砖红瓦,极尽奢华。

  在皇宫内修建私人府邸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若是早个几十年发生在这大魏王朝的皇宫中,那叫人听去了绝对是要掉脑袋的事。

  然而今日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刘福源却手持拂尘,卑躬屈膝地候在殿门口,这种上下易位的离奇现象无一不彰显出这位异姓摄政王如今权势滔天、独揽大权的事实。

  已有二百余年历史的大魏王朝在少年新帝登基的第三年,迎来了它血雨腥风的变动。

  老皇帝原本留下辅佐少帝的异姓摄政王贺恒于景德三年间,忽然发动了宫廷兵变,直接用武力镇压了皇城,更是将皇帝温良瑜软禁了起来。

  外头的日头很毒辣,老太监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用衣袖小心地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让他原本就焦急的神色变得愈发焦灼。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终于开了,一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

  老太监像是久旱逢甘霖般地露出一个释怀的神情,随即他用拂尘撑住门,急切地将脑袋凑了上去,就好像生怕里面的人改变心意似的

  下一秒,

  眼前有水纹波浪涌过,贺恒面前的画面立即变得模糊起来,老太监和皇宫的场景瞬间消失了,而他周身只剩下一片无穷无尽的金光,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与此同时,熟悉的机械音在他耳边响起,

  996:【这就是你即将前往的任务世界,我已经把背景和你交代清楚了。】

  闻言,贺恒双手抱胸交叉于胸前,皱了皱眉道:“你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中的温良瑜?”

  996:【没错。】

  即使知道自己逃不过追妻火葬场剧本的宿命,但一想到自己是抢了皇帝家业又囚禁了皇帝本人的摄政王,贺恒还是忍不住头疼起来。

  而他要穿的剧本讲的大概就是一个,摄政王作天作地最终成功把皇帝虐死,然后悔不当初、一夜白了头,紧接着两人一起重生,再开启“你虐我,我虐你,最后大家依旧he”的故事。

  所幸贺恒即将穿过去的时间段故事线才刚刚展开,原主刚发动了兵变软禁了皇帝,还未与他产生任何感情上的纠葛,而小皇帝也没被对方折磨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只是一想到自己刚脱离霸道总裁的剧本,又即将掉进冷酷摄政王的坑,他不禁感叹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

  而且根据996刚才给自己提供的信息,原主是位执阴郁、病娇、偏执、冷酷、狠辣以及温柔于一体的摄政王。

  好家伙,

  上一个是川剧变脸,这一个更牛,直接精神分裂。

  但是,贺恒不怕,

  因为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没有危险的火葬场,只有可爱的老婆。”

  一想到霜霜就是如今大魏的小皇帝,贺恒顿时感觉自己又行了!

  【亲爱的宿主,请问您准备好前往剧本:《摄政王的心尖宠》了吗?】

  系统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贺恒:“”

  他正想吐槽一下996的取名技术,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任何准备时间。

  贺恒甚至连个“好”字都来不及说出口,机械音就再次响起,

  【看来你准备好了,开始投放!】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体感堪比极限蹦极。

  不知道下降了有多久,就在贺恒感觉自己有些晕了的时候,他突然被蓦地停在了半空中。

  贺恒:“?”

  随即他低头一看,自己可不就悬在刚才全息投影画面中的宫殿上方吗?

  【诶呀,不好意思,投放程序出了点小问题,不过现在这个高度也还好,离地面只有五六米高,看起来出不了人命的亚子。】

  【就麻烦你自动降落一下啦。】

  这一瞬,贺恒的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那996说的“自动降落”指的应该是

  下一秒,

  “草!”

  他直接从天而降,“哐!”的一声砸到了自己的仪仗队上。

  “贺大人!”耳边顿时响起了几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贺恒吃痛地皱了皱眉,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不过身下的触感并不坚硬,他感觉自己的手脚腿什么的也都还健在,

  而这似乎是因为自己身下还垫了好几个人?

  “贺大人!您这您怎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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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田良翰终于憋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您这是爬到屋顶上去了?”

  贺恒从地上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还沉浸在刚才996让他摔了个狗啃泥的愤怒中,也懒得和对方解释,干脆点点头应付过去了。

  闻言,田良翰神色关切地看着他,“什么要紧事不能交代下人去做?非得您亲自上屋顶,这多危险呐?”

  “我没事。”贺恒恢复了他一贯淡定自若的表情,看着对方认真地来了一句,

  “我就是想上去看看风景。”

  众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旁的几个太监和侍卫们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即贺恒转过头,只见侍卫队中刚才被自己砸的昏迷不醒的两人,直接叫人给抬走了,而其中一个好像还是跟在原主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长。

  因为原主是个嚣张跋扈的角色,做尽了各种缺德事,自然也就在朝中树敌无数,而原主自己也深谙这一点,所以他非常惜命,每天都要提防着来自对家的明枪暗箭,不带几个贴身侍卫跟着从不轻易出门。

  这才出现了方才刘福源因急事来找他,结果他直接调出了自己的仪仗队这一幕。

  但是贺恒不是原主,他生平最烦做什么事都有一堆人跟着。

  再说了,自己不过就是在皇宫里走几圈,身后跟着那么多人像什么事?

  想到这,

  “用不着这么多人一起跟着我,”贺恒广袖一挥,伸手指向后方的仪仗队,“就”

  这一刻,他回眸朝自己的侍卫队伍中望去,只见一排排高矮胖瘦的人群中,那些个侍卫要不长得是歪瓜裂枣,要么就是一脸横肉、面露凶相,

  而就在这时,其中一抹高挑的身影深深地吸引了贺恒的视线。

  在一群歪瓜裂枣的长相中那人周正的五官以及,让他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却见他此时正偏过头去嘟着个嘴,在专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俊秀的面容中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质,

  硬要贺恒来形容的话,

  那大概就是眉清目秀的哈士奇。

  见状,田良翰暗道不好,贺恒选谁不好偏偏看上侍卫队里远近闻名的二憨子谢崇,但如果这就是对方的旨意的话,那他田良翰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违抗。

  他见谢崇这时还站在那傻愣着玩手,当即狠狠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

  “嗷!”谢崇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贺恒向他投来的视线。

  在对上谢崇与哈士奇如出一辙的眼神时,贺恒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但是他见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估摸着得有一米九几的样子,看上去就很能打,而且长相看起来也面善,于是很快便将这种感觉给压了下去。

  “就他了。”

  贺恒终于下了决定,“让他跟着我就行了。”

  啊?

  自己这是被摄政王给选中了吗?

  这辈子从来没撞过什么大运的谢崇脱口而出一句,

  “好诶!”

  紧接着他朝贺恒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满口整齐的白牙在太阳底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诶’你个头!”田良翰又在暗中给谢崇来了一下,就差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凡是呆在贺恒身边做事的人,谁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就谢崇这个二憨子还傻乐。

  真怕他没过两天就丢掉小命。

  “贺贺大人,”

  刚才发生了那处意外,刘福源一直待在人群最外围也插不上嘴,现在他见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这才战战兢兢地向贺恒再次提起了自己刚才求助他的要事,

  “您看皇上那儿?”

  一听到“皇上”两个字,贺恒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他神色严肃地看向刘福源道:

  “你说皇上那儿怎么了?”

  刚才996给他放的录像到刘福源与小厮一道走进靖亲王府那里就结束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刘福源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但现在看对方这副样子,显然是小皇帝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见状,刘福源愣了一下,心想这摄政王可别是刚才那一下把脑子也摔坏了吧,怎么自己才和他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但面上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又重复了一遍,

  “贺大人,陛下龙体抱恙已久,而且他这两日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任旁人怎么劝都不听,养心殿如今太医也进不去,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恐怕要”

  说到这,刘福源情绪激动,直接“噗通!”一声给贺恒跪了下去。

  他很清楚贺恒如今把皇帝给软禁起来,有意折辱他,但却比谁都怕皇帝出事。

  贺恒之所以能独揽大权还在这个位置上做得这么稳,一部分是因为四方诸侯忌惮他的势力,更多的则是顾忌到他还以当今天子为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敢贸然出击。

  但若是小皇帝真的出了事,贺恒作为摄政王直接取而代之,那这天下必然发生动乱,他这位置休想再做得安稳。

  刘福源作为伺候过三任皇帝的人精,他深谙这其中奥义,所以即使贺恒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也是自己可以寻求帮助的首要对象。

  果不其然,刘福源注意到,贺恒在听见这话后立即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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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一摆衣袖就大步阔斧地朝前走去,

  刘福源赶紧敛起面上那幅悲愤欲绝的神情一路小碎步地跟在他身后。

  皇帝的寝宫内,门可罗雀,

  只有寥寥几个宫人在那里伺候着,和奢华铺张的靖亲王府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颇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悲凉感。

  贺恒一踏入殿内,那几个宫人立即停下了手头的事,慌里慌张地给他请安。

  他朝那几人挥了下手,一言未发,直接火急火燎地走向了皇帝的卧榻。

  这么一来,寝宫内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几分。

  薄纱的床幔笼下,

  贺恒依稀可以透过半透明的看到里面少年纤细的身影。

  凌乱的被褥中伸出半截玉白的足腕,脚踝上还拴着根粗糙的银链,将那一圈白皙的皮肤都生生磨红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床外的人影,少年猛地挪动了一下腰身,连带着牵动了脚上的银链,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下一秒,贺恒伸手撩开床幔,然后便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

  赤红色的被褥下少年的那抹白亮得有些晃人,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可唯独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黑色的长发散乱铺在身下,鸦羽般的长睫缓缓扫过拖长的眼尾,衬得眼尾的那颗泪珠愈发勾人。

  而在看到了自己的那一瞬,少年琥珀色的瞳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憎恶,

  尽管他现在很虚弱,但还是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宛如一只被人惹急了的小猫。

  贺恒望着对方有些病态的模样,直觉告诉自己他兴许是发烧了。

  上一个世界两人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又在脑海中浮现,再看着对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他几乎就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嗨,老婆。”

  “咳!咳!”

  小皇帝咳嗽了两声,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他望着男人沉下来的面色,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贺大人,这么关着我有什么意思吗?”

  既然对方想一边折辱他一边利用自己挟持四方诸侯,那他宁愿死也不想让贺恒得逞。

  温良瑜的声音将贺恒的思绪蓦地拉了回来,他只听小皇帝接着说道:

  “还不如直接给我个了断。”

  “咳!咳!”

  小皇帝说着又咳嗽了起来,他弓着背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眶周围也变得红红的,模样看起来难受极了。

  明明刚才才朝自己放过狠话,可现在却因着病痛的缘故,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看起来湿漉漉的,神情既难受又有些委屈,让人仍不住心疼起来。

  而且996给他的资料里说过,这个世界中对方才刚满二十,比上一个世界中贺恒初遇他的年纪还要小个几岁。

  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

  想到这,贺恒直接伸手探向温良瑜,想摸一下对方的温度。

  手掌触摸到时霜颈间皮肤的那一刹,掌心下触感一片滚烫。

  见状,他皱了皱眉,

  对方果然是发烧了。

  而在温良瑜的眼里,

  贺恒伸手探向自己脖子的那一瞬,他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激怒了,没忍住想掐死自己,但是临到头又顾忌到一些别的问题,所以这才不敢用力。

  而颈侧是他很敏感的部位,见对方的手还架在这个位置,却并无进一步的动作,温良瑜忍不住往旁边缩了一下,道:

  “怎么,贺大人这是怕了?”

  “欺君罔上的事你做得还少吗?再加这一桩又何妨呢?”

  然而他说完这一番话后,贺恒既没有动怒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眸中还夹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让温良瑜有些许诧异,

  为何对方的行为举止开始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小皇帝这副宁死不屈倔强的神情,让贺恒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但面上却必须要演好系统给他的角色。

  根据996给他提供的资料,在这种虐身又虐心的古代追妻火葬场文学中,作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人没死我就能继续作的偏执摄政王,他正确的做法就是凡事都和主角逆着来,最好是能把对方气到心梗的那种。

  而现在的场景就很适合他临场发挥

  于是下一秒,

  贺恒俯下身,鬓角的发丝垂落在少年耳边,他勾了勾嘴角,不屑地说道:

  “你想死,那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随即在小皇帝愣怔的眼神中,贺恒清晰地宣誓了自己的态度,

  “阎王要你三更死,我能留你到五更。”

  作者有话要说:  恒宝的真实身份:

  冷酷偏执摄政王(no)

  妙手回春华佗转世(yes)

  abo世界的结尾就是他们在一起幸福快乐地度过了下半辈子,然后恒宝才穿到了第二个世界(当然霜霜也一起穿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小皇帝就是霜霜,是因为系统在给他交代故事背景的时候说的,再加上霜霜的长相并没有发生变化,就是换了副古代的扮相而已,还是很好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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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冷酷偏执摄政王一

  等温良瑜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以后,他琥珀色的眸中又燃起一股倔强的怒气,整个人都不安地挣扎了起来,脚上的铁链被拧得“叮当”作响。

  随即他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坚持不吃东西贺恒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用酷刑折麽他吗?

  还是直接叫人给他灌进去?

  反正这世上他牵挂的人、他的血缘至亲都早已过世了,几个亲近的人也都被对方流放边岛了,贺恒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出要挟他的筹码。

  就在这时,贺恒起身后放开了他,直起身去朝宫门外大喊一声,

  “来人!”

  见状,温良瑜皱了皱眉,脑海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对方折磨自己的酷刑。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候在门外的太监田良翰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他走到贺恒身边,弓着身等着对方进一步的指示。

  随即温良瑜便见贺恒凑到那太监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而田良翰在听到贺恒的话后,眸中先是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紧接着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作了个揖后麻溜地跑了出去。

  这就让温良瑜的心情变得愈发忐忑起来,难道

  难道贺恒要对自己动用满清十大酷刑?

  这一瞬,各种残酷的刑法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不断滚过。

  田良翰刚一离开,贺恒又抬了抬手,直接吩咐下人去做些清淡的吃食,顺便叫了太医进来给皇帝诊了脉,又让人拿着药方子去煎药。

  温良瑜看着对方这一连串新云流水的动作,心中莫名燃起一种未知的恐惧。

  为什么贺恒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叫自己有些害怕呢?

  吩咐完了这一切后,贺恒再次走向床边,静静地看向小皇帝道:“你待会儿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见状,温良瑜的瞳孔蓦地颤了颤,

  对方愈发琢磨不透的举止让他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或者说

  贺恒就是打算运用心理战术,想利用这种未知的恐惧让自己屈服?

  他才不会上当呢。

  想到这,小皇帝又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看着贺恒倔强地摇了摇头。

  “行。”

  贺恒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字便别过了头,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就在这时,田良翰已经吩咐完贺恒刚才吩咐的事情回到了寝宫,手里还拿着一个细细长长的杆子,杆子的另一头系着几根垂下来的鹅毛。

  见状,温良瑜有些愣住了。

  这不是平时宫里人用来斗猫的那种棒子吗?

  贺恒拿这个要用来做什么?

  “你们先去吧。”

  贺恒在接过逗猫棒的下一瞬,直接挥手喝退了所有下人,并叫人在离开时把寝宫的门给死死地关上。

  “哐!”的一声,厚重门板被关上的一瞬间,

  温良瑜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撑起身子不断地往床榻边缘缩,但无奈脚上拴了根链子,逃也逃不开。

  而就在这是,他又见贺恒将手中的逗猫棒拍得“啪!啪!”作响,目色沉沉地朝自己走来。

  眼看对方朝自己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在床边笼下一道阴影。

  小皇帝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就慌了。

  下一秒,对方温热的手掌抓住了他细白的脚踝。

  贺恒没有给小皇帝一点准备时间,直接提着他的脚踝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拿起逗猫棒对着他脚底心就是一阵挠。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贺恒知道他怕痒怕得要命,一挠他身上敏感的部位他就完全受不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脚底心,其次是脖子,然后是腰间的软肉,再后面是

  “咯咯咯!”

  鹅毛不断划过脚底心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抓心挠肺的冲动,温良瑜当即笑出了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笑,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拿逗猫棒挠人脚底心,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他整个人几乎在床上扭成一条蛆,眼泪也流了出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形象全无的姿态?

  想到这,耻辱心将他的仅存的一点神智拉了回来。

  “唔!你哈,你别挠了!”

  温良瑜出声向贺恒抗议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在对方的“酷刑”折磨之下,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语音微微上扬,还夹杂一丝极尽克制的喘息,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见状,贺恒嘴角微勾,但却仍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沉声问道:

  “那你还听不听话?”

  “嗯?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说完这句话,他才拿开了逗猫棒。

  “呼,呼”

  温良瑜终于得到了喘歇的机会,他靠着床沿费劲地喘了几口气,却没有正面地回答贺恒的问题。

  下一秒,眼看对方拿着逗猫棒又要往自己脚底招呼,

  “我吃!”

  小皇帝终于不堪受辱地屈服了,他整个人缩在墙角,嘴唇眼眶都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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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贺恒爽快地撤回了逗猫棒,嘴角还挂着未消的笑意。

  见小皇帝将脸埋在胸前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他嘴角笑意更甚,直接将逗猫棒搁置在桌角,朝寝宫的大门走去。

  事实上,温良瑜并非那种一直养尊处优、没吃过任何苦,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少年帝王,相反他这一生过得及其坎坷。

  他生于动荡的年代,在这巍峨的皇城中,年幼时母妃早逝,少年时兄弟阋墙,未及弱冠父皇便也撒手人寰,将这风雨飘摇大魏江山托付于他。

  内有外戚干政,外有强敌环伺,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帝王戴上了沉重的冠冕,坐上了高堂上孤独的龙椅。

  温良瑜勤政,他比自大魏建朝以来的任何一任帝王都要勤勉,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都用在治理国家上,他拼尽了全力想守住大魏的江山,想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上天留给他用做准备的时间还是太少,两年的时间不够他完全拔除在朝中扎根已久的摄政王。

  一个月前,敌寇入侵边境,温良瑜深知如果贸然调动驻守皇城的禁卫军会引狼入穴,但考虑到对他威胁最大的摄政王“贺恒”当时正带领手下的军队在平定燕地的暴乱,他还是选择毅然决然地调走了军队。

  只是没有人料到这个时候摄政王全然不顾大局,直接召集手下人马,打了个迂回,直奔京城而去,发动了宫廷兵变,也就有了后面那一系列的剧情。

  名义上,大魏的江山并没有易主,但掌权者已全然变了。

  或许这就是命,温良瑜认了。

  但是他可以认命,却不能认输、不能服软,因为他仍旧是大魏的天子。

  天子可以丢命,但不能丢骨气。

  所以当原主拿滚烫的铁烙烫上他后背肌肤的时候,他都没有朝对方露出一个屈服的神情。

  这一个月来,原主用了很多酷刑,但都没能让温良瑜失控。

  可今日他竟然输给了一根逗猫棒???

  想到这,温良瑜愈发觉得自己再无颜面见人,尤其是那个拿逗猫棒挠他脚底心的男人。

  直到听到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出来,

  贺恒走到殿门口,见下人已经端着做好的膳食和刚煎好的药在外面候着了,于是他便让老太监刘福源进去监督小皇帝吃饭喝药。

  刘福源是个人精,他什么不懂?

  贺恒刚开口说了半句话,他便心领神会地接道:

  “贺大人,您放心,奴才自会尽心尽责地伺候陛下,待陛下用膳完毕再来与贺大人您交差。”

  一听刘福源这么机灵,直接主动提出会向自己汇报小皇帝的情况,贺恒当即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异议。

  怪不得古代皇帝身边都有几个老太监跟着伺候,这就和智能机器人管家似的,你给他一个词,他直接就帮你联想出剩下的话,并且还会严格地按照指令执行。

  看着眼前的人陆陆续续端着托盘将膳食和煎好的药给送了进去,贺恒再次走回了寝宫内。

  然而几乎在他走到床榻边的一瞬间,“嗖!”的一下,一道身影蓦地缩进了床角,动作快得以至于贺恒只看见了对方衣摆的残影,就好像是那种在路边忽然被人惊动了的小猫,

  一下子躲到草丛里蹿没影了。

  “吃完饭把药喝了。”

  见温良瑜缩在被子后面躲着自己,

  贺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了,他将药碗扣在桌上,留下一句“臣先告退了。”之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出殿门,田良翰赶忙上来替他撑伞,然而贺恒一转头,却见谢崇已经在寝宫偏僻的一角落处靠着墙打起瞌睡,睡得还挺香,口水都留到嘴角。

  田良翰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啊?”谢崇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懵。

  “替靖王办事,你还敢在这睡觉?是不想要脑袋了吗?”田良翰揪着他的耳朵,声音几乎提高了一个八度,

  见谢崇还在发愣,他又一下子拽着对方的衣领把谢崇给拉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跟上主子啊。”

  说罢,两人一路小跑地追上了前方贺恒的身影而去。

  待贺恒遛完弯再次回到皇帝寝宫内的时候,寝宫内变得一片寂静无声。

  刘福源告诉他,小皇帝吃完饭喝完药似乎是太累了,再加上这几日他本就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夜里入睡也总是浅眠,睡不了几个时辰,这会儿总算撑不住睡过去了。

  贺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他放轻了脚步走向床榻。

  透过那层薄纱床幔依稀可以听见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温良瑜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发出的声音都很轻,和小猫打呼噜差不多。

  贺恒轻轻地伸手拉开帘幔,只见少年卷着被褥又在床角缩成一团,这是他没有安全感的睡姿,上一个世界也是如此,贺恒好不容易花了几年的时间给他纠正过来,现在又得重头再来一遍。

  想到这,他叹口气,用手背非常轻地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触感还是很烫,但对比之前热度似乎退下去一点了。

  而就在这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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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贺恒有些失笑,方才醒着的时候温良瑜就像只凶巴巴的小老虎,朝他呲牙咧嘴的,睡着了倒又变成了一只粘人的小猫了。

  这几日京城周围的天气变得很突然,明明前几日还日头正盛,转眼间便凉风侵袭,城中飘起绵绵阴雨,俨然已入了秋。

  按照大魏的习俗,入秋的第三日皇室会在京城边郊的大草原上举办秋猎的仪式。

  大臣们也陆续向皇帝递上了折子,建议将秋猎提上日程,当然这些折子现在都是贺恒在看,毕竟他是实际上的掌权者。

  上奏者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取悦新的掌权者罢了。

  贺恒翻完了这些奏折之后,觉得秋猎也算是个不错的提议,毕竟现在边疆的动乱也平定下来了,国况民情各方面也都安稳。

  而且根据996提供的信息,主角现在的黑化值一直在90左右徘徊,并且居高不下。

  贺恒有时候感觉温良瑜仿佛什么易燃物似的,而他自己就是火源,但凡他稍一靠近小皇帝,脑海里立马拉响火警警报,开始“嘀嘟!嘀嘟!”地响个不停。

  这两天温良瑜的病也养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他真的怕贺恒再拿逗猫棒来弄他,所以不得不按时吃饭乖乖喝药。

  再加上贺恒时刻留意着对方那里的衣食用度,并且他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每日去帮小皇帝调理身体。

  这样一来,调养了一个礼拜左右,温良瑜的病也差不多好了。

  就是他身体底子还是差,脸上总没什么血色,天气一凉又很怕冷,出门又怕碰上贺恒,最后大部分时间就都窝在了寝宫里,人愈发无精打采起来了。

  想来想去,贺恒觉得不如乘秋猎这个机会让小皇帝出去走走,毕竟老是窝在宫里像只病怏怏的兔子也不是事。

  秋猎的那一天,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贺恒,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

  所有人嘴上不说,但他们心里却很明白,这天下已经不再姓“温”了,大魏的江山社稷易主了,至于温良瑜这个傀儡皇帝的位置还能做多久完全取决于贺恒的意愿。

  而他最终被废掉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从京城到皇家狩猎的场地约莫用了两三个时辰。

  待他们抵达的时候,恰好是午时,日头最甚的时候。

  广阔的大草原上,马蹄声声,一片芳草碧连天。

  而温良瑜则坐在一旁的轿子里,他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通过这一狭小的四方格子,他再次看到了广袤的草原,

  长至膝弯的野草随风而动,由远及近的骏马奔腾声传入他的耳中,眼前的景物仿佛和以往一样,不曾发生变化。

  这里还是他熟悉的皇家狩猎场,只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温良瑜并非不喜欢骑马也并非不擅长打猎,主要是这一个月以来一直被原主折磨,又生了场大病,所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剧烈运动,在太医的强烈建议下他还是选择了坐轿子出行。

  大草原上的海拔比京城要高出不少,气温骤降,本是凉秋的季节温度倒冷得像是寒冬,温良瑜体质偏凉,他本就怕冷,生了场病后更是怕冷怕得不行。

  而且他这段时间因为卧床养病瘦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没什么肉,贺恒有时候生怕他风一吹就要倒。

  但现在温良瑜却因为怕冷,里里外外穿了许多件袄子,脖子上还套了圈白狐围脖,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倒把自己裹得像只胖狐狸似的。

  皇帝的乘舆走在队伍的最中间,格外的醒目,贺恒骑着马在这附近跑了一圈,一回来便瞧见轿子的车帘被撩开了,而车窗里面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在不住地往外左右张望。

  看着对方探头探脑的模样,贺恒心下了然,小皇帝这分明是耐不住寂寞了。

  温良瑜本来年纪就不大,才刚过弱冠,正是少年人最好动的年纪,即使他平日里总是端着皇帝的架子,看上去如何少年老成,骨子里总还是带着一股孩子气的。

  然而贺恒注意到,在对上自己视线的一刹那,温良瑜的小脸上立即闪过慌张的神色,就好像见到了什么会吃人的妖怪一样,吓得耳朵都变红了,“唰”地一下就把帘子给拉上了。

  见状,他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地平线上出现了许多用细绳和杆子铸成的围栏,时不时有野兔与狐狸的身影窜过,天空上有鹰在翱翔,这象征着队伍正式进入了猎场。

  随行的大臣有许多文臣选择在猎场一旁围观,而贺恒身为摄政王自然要作为他们的表率,在这次秋猎中大展身手,于是他率先骑着马进入了猎场。

  得益于系统的帮助,贺恒自然而然地继承了原主的所有技能,包括骑马这一项技术。

  作为统帅过大魏最勇猛的精锐——虎贲军的将领,贺恒的骑术不敢说是无人能及,但绝对称得上百里挑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就与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浅草没过马蹄,在骏马的嘶鸣中,贺恒一骑当先地策马于众人前列。

  远处是叠峦起伏的山脉,烈风吹过贺恒两鬓的发丝,也吹动了他赤红色的衣摆。

Top

  就在这时,一旁深青色的草丛中忽然冒出了一只兔子的身影,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机警打探着四周的环境。

  贺恒在看到那只毛绒绒的兔子的第一瞬,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这兔子看起来倒是和老是凶巴巴的小皇帝有几分相似。

  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把这只兔子打回去,小皇帝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这,他立马弯弓搭箭将箭簇对准了兔子,

  “吁!”

  可就这个时候,骏马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嘶鸣,把草丛里的兔子给惊着了,

  兔子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条腿一蹦直接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但贺恒他又不甘心,心想一定要把这只长得像小皇帝的兔子给带回去,于是他勒着绳子策马狂奔追逐起兔子的身影来。

  他的坐骑不愧是千里马,没用多久就追上来兔子。

  眼看与兔子的距离逐渐拉近,而就在这时兔子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木桩挡住了它的去路,贺恒见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当即两腿夹着马腹,直接从马上站立了起来,瞄准了前方的兔子。

  然而在他拉下弓弦的那一瞬,骏马突然被前那路上的石子给绊倒,当场受了惊似的扬起前蹄。

  如果贺恒此时是坐在马背上的,那倒没事,

  但作为天选之子,这一刻,他站在马背上。

  于是这一下,马直接把他给甩了出去。

  但好在这危机关头,贺恒反应迅速,他身手敏捷一手拉住缰绳,随即借力长腿一勾,用脚背抵住了马腹。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

  他被马颠了下来,但又没完全颠下来。

  所以贺恒现在处于整个人倒挂在马背上、垂下来的长发边缘随时可以触碰到地面,这样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

  而就在这时,骏马突然开始撒腿狂奔,直接载着贺恒冲到了猎场的围栏旁,在一众大臣的注视下沿着栏杆跑了起来。

  大臣们看着他这诡异的姿势先是狠狠地愣住了,而作为贺恒的贴身侍卫的谢崇则站在人群最前列,当他看见贺恒这幅奇异的射姿后,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随即他转念一想,突然就茅塞顿开般地悟了!

  这肯定是贺恒新开创的某种特殊的骑射姿势,

  想到这,谢崇当即就朝猎场中的人吹起了一记响哨,“贺大人,好技术!倒挂在马背上骑射,放眼整个大魏中又有谁能做到?”

  下一瞬,场下人们模仿着谢崇的举动,爆发出一片整耳欲聋的叫好声,甚至有人当众起立给贺恒鼓起掌来,

  “妙哉!妙哉!”

  “贺大人这是在给我们表演绝技呢。”

  “好!”有人立即冲到猎场前排,用力地拍起双手来,

  “此技甚好!我看不如就取名为‘倒挂金钟’如何?”

  他言罢,立即有人跟着附和道:“妙啊!子桓兄说得甚是!”

  而贺恒此时倒挂在宛如脱僵野马一般撒蹄子狂奔的骏马马背上,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血液直冲头顶,心肝肺都要快被颠出来了。

  这一刻,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马赛克。

  在众人整耳欲聋的喝彩声中,他发出了一句无力的呐喊:

  草,谁特么地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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