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秉昆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昨晚，他久旱逢甘雨，老树发新芽。
不由和郑娟开了一句玩笑：“德源肾宝就是好啊。”
“去。”郑娟笑道，“你和德宝学不出好来。”
“我又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德宝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春燕前几天来了，说挺好的。”
周秉昆皱了皱眉：“她怎么又来了？”
“她来看孩子。”郑娟给孩子换着尿布，“我发现人的年纪越大越喜欢孩子。”
“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郑娟“噗嗤”一声笑了，道：“春燕说她和德宝白天是战友，晚上是兄弟。”
周秉昆揶揄了一句：“嘚，看来德源肾宝也不怎么好使了。”
两个人逗了一会嘴，小荷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周秉昆吃过早饭，赶往了电子厂。
“周总，你怎么突然来了？”
杨成林看到周秉昆来了，特别意外。
这段时间，他和周秉昆除了电话联系，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周秉昆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最近厂里怎么样？”
“一切正常，销量不温不火。”
“正常就好。”
周秉昆现在对吉春工厂要求不高，只要有盈利就行。
学习机现在的生产重心已经转移到沪城和深城。看書溂
毕竟那边运输便利，市场也比北方需求量大。
也就是出于这点，周秉昆想狠心割了这块肉。
可是他一进工厂，又有点舍不得了。
这是他的起点，这是他的老巢。
“周总，你怎么了？”
杨成林看到他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哦，没事，你去忙吧。”周秉昆故作平静的说道。
待杨成林走后，周秉昆点着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厂区大院，想起他最早建厂的时候。
那时候的情景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播放。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声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看了一眼号码，接起来说道：“国庆。”
“秉昆，我听说你资金现在特别紧张，是吧？”肖国庆粗门大嗓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周秉昆有些奇怪。
“当然是向阳说的。”
周秉昆脑袋画了个魂儿，不知道唐向阳都和他说了什么，随口回答道：“是啊。”
“你在首都吗？”
“我在吉春。”
“卧槽，行了，中午再说，我也在吉春，挂了。”
“嘟嘟嘟……”肖国庆挂断了电话。
周秉昆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语弄得有点懵，想了想，拨打了唐向阳的电话。
“秉昆。”唐向阳接起了电话。
“国庆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他质问我管不管连想促销的事。”唐向阳苦笑道，“他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赔个底掉了。”
“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你也知道他的脾气，我只能说我们被连想挤兑，你去首都找连想谈判去了。”
“其他的没说吧？”
“绝对没说。”唐向阳正色道，“那是你的隐私，我不可能对别人说。”
“谢谢。”
唐向阳笑道：“这有什么可客气的，对了，你和连想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面对挑战吧。”
唐向阳也不意外：“那我们的资金从哪里来？你真的想停到二期工程吗？”
周秉昆直言相告：“我准备把吉春的工厂卖了。”
唐向阳沉默片刻，说了句：“也好。”
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周秉昆重新走回窗前，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良久，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戴先生你好。”
“你好周总。”戴成的声音。
“在蛙岛吗？”
“是的。”
“我想重新调查骆世宾，你时间方便吗？”
“方便，这次有什么要求。”戴成职业性的问道。
“调查他所有的行踪，包括他家人玩过什么吃过什么。”
“周总，这有点过细……”
还没等他说完，周秉昆打断道：“钱不是问题，调查吧。”
“好的。”
“对了，这次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瞒着乔慧敏，能做到吗？”
戴成淡然一笑：“绝对能做到。”
“协议你去找唐向阳签。”
“好的。”
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几乎同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还是肖国庆打来的。
“喂……国庆。”
“中午十一点半，滨城酒楼201见。”
说完，也不管周秉昆答不答应，肖国庆已经把电话挂了。
周秉昆一头雾水，啥意思啊？
……
德源肾宝有限公司。
曹德宝也是刚刚挂断了肖国庆电话。
他坐在老板椅上翻着大眼珠望着天棚，五根手指如弹钢琴一样，在桌面上敲着。
良久，起身走出办公室。
沿着走廊走了十多米，敲响了另一间办公室。
“咚咚咚……”
“进。”乔春燕的声音。
曹德宝推门走了进去，又转身把门关上。
“春燕，我和你商量点事。”曹德宝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了？”
“刚才接到国庆的电话，他说秉昆现在严重缺钱，问我能不能帮忙。”
“缺多少钱啊？”乔春燕谨慎的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想出多少钱？”
“怎么也得五百万。”
乔春燕低下头，眼睛一眨一眨的不做声。
曹德宝急了，鸡皮酸脸的说道：“你别总算计你那点小心眼，没有秉昆，我们能有今天吗？”
乔春燕猛抬头，理直气壮的回怼道：“你喊啥？我是觉得五百万有点少。”
“啊？”曹德宝张大了嘴，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你个猪脑袋，秉昆生意那么大，五百万能管什么用？他要是差这五百万，随便卖点什么就够了。”
曹德宝被乔春燕的伶牙俐齿说得哑口无言，支吾道：“那你说多少钱？”
“昨天账面上刚进来两千万，你都给他拿去吧。”
“卧槽。”曹德宝又惊又喜，“难得你大方一回。”
乔春燕轻叹一声：“唉，本来这个月想多还点贷款的，但他需要应急，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曹德宝走了过去，从椅子后面搂住了她的肩膀，深有感慨道：“老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乔春燕握住了他的手，喃喃道：“老话说的好，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我原来因为嫉妒也做错过事，今天就当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