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挂断了电话，和屋里的人说道：“德宝出差回来了，一会能过来。”
“德宝啊，稀客啊。”吴倩嘻嘻哈哈的说道，“好久没看到他了。”
“是的，他一直在出差，全国各地的医院没少跑。”周秉昆解释道。
肖国庆问道：“他跑的怎么样？”
“挺好的。”周秉昆夸赞道，“意向客户不少，就是有些客户没有钱，总想让我们降价。”
“怪不得最近没有看到他呢。”
说着话的工夫，炖鸡炖肉都上来了。看書喇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东北蘸酱菜，小葱拌豆腐啥的。
“于虹呢？”周秉昆问道。
“今天下午货车坏了，耽误了送菜，他们得稍晚点，我们先吃。”孙赶超说道。
“对对对，先吃，我都快饿死了。”吴倩夹起一块猪肉就往嘴里塞。
肖国庆拍了她一下：“等一会德宝。”
“又不是啥外人，等他干啥。”吴倩嘴里说着，肉已进肚。
又拽起一只鸡大腿，说道：“我先吃饱，给你们让地方，一会就坐不下了。”
别看肖国庆平时骂骂咧咧，其实对吴倩也没啥办法。
只好骂了一句：“赶紧吃完滚蛋。”
周秉昆劝道：“她饿就先吃呗。”
吴倩有了依仗，不服不忿的说道：“秉昆都让我吃，你少说话。”
不大会，吴倩干掉了一碗大米饭。
这个时候，曹德宝也来了。
“卧槽，德宝，至于这么黑吗？”肖国庆一惊一乍的喊道。
“哈哈，哥们黑吧？”
曹德宝晒的和包公似的，黑里透着亮。
“你去哪了？”孙赶超问道。
“南方转了一大圈，别看现在六月底，比我们夏天热多了。”
“赶紧坐，我们喝酒。”周秉昆招呼道。
四个人落座，吴倩也吃完了。
孙赶超不能喝酒，自己很自觉的拿过一瓶饮料。
四个人碰了一下，同时干了。
曹德宝看来是渴坏了，又自己倒了一杯，大口的喝光。
随即，打了饱嗝，说道：“我先说工作，一会再闲扯。”
“你们先说吧。”孙赶超说道。
曹德宝看向了周秉昆，有点兴奋：“昆儿，我这次出去情况不错，设备让我几乎全卖了。”
“全卖了？”周秉昆很高兴也很意外。
曹德宝这次出门不到一个月，效率倒是很高。
“这是我谈的客户名单。”曹德宝打开皮包，拿出一个笔记本。
周秉昆接过来翻了翻，看到里面能有三十多家医院。
也就是说他刨去路程和周日，一天至少跑两家医院。
周秉昆很欣赏曹德宝的付出，问候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曹德宝咧着大嘴，笑容如孙赶超一样的憨厚，“这些都是意向客户，没有意向的我没写上。”
周秉昆有些感动，这样的话，他一天何止要去两家医院。
“这些医院都是想买设备的？”
“是的，但都说考虑考虑，关键还是没钱，但我想他们最近会给你打电话，我把你电话和传呼留给他们了。”
“那好，我就等他们消息吧。”周秉昆说着话，把自己的传呼解下来，递给了曹德宝，“这个你拿着吧，我用途不大了。”
“这就给我了？”曹德宝很高兴。
“是的，给你了，以后找你也方便。”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曹德宝把传呼机别在了腰上，举杯说道，“工作汇报完毕，开喝。”
“对，开喝。”
四个人热热闹闹的碰杯，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
周秉昆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郑娟那句话，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他真的希望曹德宝不再辜负他。
……
转眼，时间来到了小暑。
这是周秉昆从奉城回来的第五天。
在这五天里，那些死守着工厂不走的工人，已经知道周秉昆不会让步，彻底退出了。
周秉昆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熬没了他们的心气，不想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这一天，周秉昆来到工厂，召开了他的第一次领导班子碰头会。
一起参会的，还有技术和几名销售人员。
“张工，你们负责和厂家对接，一定要学会如何使用和维修。”周秉昆安排道。
满头白发的张强扶了扶眼镜，老派十足的说道：“请周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小霸王学习机的破解工作进行的如何了？”周秉昆看着他问道。
“已经破解了。”张强拢了拢白发，显得信心十足。
“原理复杂吗？”
“很简单，只要一个6502芯片，就可以把程序输入进去。”
周秉昆虽然不知道什么叫6502芯片，但估计这个年代的芯片也容易复制。
“我们有什么技术含量能超过小霸王吗？”
“这个……”张强挠了挠头，“暂时还没有想到。”
“张工，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专利，必须要有自己的特点，这两点我早就和你重申过了。”
“可是……”张强神情讪讪，“我们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没有就是理由吗？”周秉昆强势的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周秉昆发现这些老员工好像习惯了过去的工作方式。
技术思维固化，工作节奏缓慢，而且还有些倚老卖老。
所以周秉昆已经忍无可忍，再这样下去，他这个项目早晚毁在这些人的手上。
张强赶紧解释：“我们正在研究。”
说罢，转头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喊道：“小刘，我让你查的资料你查到了吗？”
一个二十多岁，白面书生一样的大男孩回应道：“我去市图书馆查了，没查到。”
“你一天是干什么吃的？”张强将火气发到了小刘身上。
小刘不敢还嘴，低声嘀咕道：“图书馆没有，我有什么办法。”
周秉昆有些无奈，说道：“一定要尽快拿出新的设计方案，一周时间够吗？”
“估计差不多吧。”张强回答。
“什么叫估计？我不要估计。”
“那应该够吧。”
张强对周秉昆的强势有点不适应。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好说好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