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阻拦道：“老板，我们不能在这里买，这里的服务态度太不好了。”
销售员听闻，心中一颤，不买可不行。
要知道卖一台车能提成不少钱呢。
“老板，老板，刚才是我的错。”
他拉住肖国庆的衣服不松手，生怕他走了。
刀子脸上一沉，冰冷道：“松开。”
那小子还是不松手，连连道歉：“老板，我刚才嘴欠，你就原谅我吧。”
刀子斜眼看他：“知道嘴欠，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那小子恍然大悟，用手掌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唇。
肖国庆于心不忍：“算了，算了。”
周秉昆淡然一笑，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便笑道：“这车多少钱？”
“二十一万八。”
“有现货吗？”
“有。”
“来一辆。”
“好咧。”销售员眉开眼笑，又对肖国庆奉承道，“老板真有钱，连手下都这么敞亮。”
很快，办完了交易手续。
那时候也不用上保险，也不用在当地上牌照。
车出了销售公司，周秉昆开了一会，觉得九十年代桑塔纳的体验太差了。
倒是刀子，极其兴奋。
“哥，这车的感觉真好，开起来嗖嗖的。”
肖国庆也想开，催促道：“你靠边，让我开一会。”
刀子恭恭敬敬：“您是老板，我是给您开车的。”
“靠。”
不久，三个人来到了商场。
肖国庆买了一套衣服。
周秉昆买了三个帽子。
一来，遮伤，二来，遮脸，三来，挡风沙。
下午四点。
三个人从食杂店里搬出了一箱饮料，一箱干脆面，一箱面包放到了车上。
准备在亚太商贸对面蹲守，长时间蹲守王金发。
四点半，一辆桑塔纳距离亚太商贸大院二十米停下。
刀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压了压头上的帽子，略显佝偻的朝院子门前走去。
在路过大门的一刹那，侧头看了一眼，正看到王金发在仓库门口张罗着。
“快装，快装，趁天亮赶紧拉走。”
刀子瞄了瞄叉车上的货物，正是红烧肉罐头的包装箱。
十分钟以后，刀子转了回来。
上车说道：“我看到王金发在院子发货。”
“你确认是他？”周秉昆问道。
“确认，而且他在装车，好像要把我们的货往外地发。”
“往外地发？”肖国庆心中一惊，看向了周秉昆，“我们要不要跟着货？”
周秉昆沉思片刻，说道：“跟货没有用，关键还是王金发。”
“好，那我们就抓王金发。”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的黑了。
为了能更好看清亚太商贸大院里的出入，周秉昆把车开到离大门五米处停下。
“昆儿，这样是不是离的太近了？”
“没办法，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抽烟，不许有亮光。”
“好的。”
六点，大院的门关了。
王金发也没有出来。
周秉昆再次向刀子确认：“你确定你看到了王金发？”
“是的，就是王金发。”
肖国庆猜测道：“刚才出去了几辆货车，他是不是坐货车走了？”
周秉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
刀子冷哼一声：“他早晚得回来，跑了和尚他也跑不了庙。”
“没错，我们就在这里死等，和他耗上了。”
“我趴墙头看看王金发的办公室是不是亮灯。”刀子提议道。
周秉昆同意：“好，小心点。”
“知道了。”
五分钟以后，刀子转了回来。
兴奋道：“他办公室亮灯，应该在。”
周秉昆信心大增：“好，这下他跑不了了。”
晚上九点半，院门打开了。
两道车灯晃了晃，开出来一辆和周秉昆一模一样的桑塔纳。
“跟，还是不跟？”
周秉昆大脑旋转，做着快速的判断。
他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不是王金发。
片刻，他做出了决定。
油门一踩，缓缓跟上。
上了大马路，前面的车开始提速。
肖国庆猜测道：“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应该不会。”
周秉昆和前车始终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
因为马路上没有车，跟的太近就太明显了。
十多分钟以后，前车在一个霓虹闪烁，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前停下。
马上有迎宾员跑了上来开车门。
车门一开，一个人从车里钻出来。
由于离的太远，霓虹灯耀眼，所以车里的三个人谁都没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王金发。
“那个人有点胖，我看着像。”周秉昆说道。
“他那个马仔也胖。”刀子提醒。
肖国庆突然指着窗外，喊道：“哎哎哎，你们看，那个胖子。”
两个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刚刚停到车位上的桑塔纳驾驶室里走下来一个胖子。
正是昨晚和他们打仗的那个胖子。
“刀子，你和我进去看看。”周秉昆当机立断。
转头又对肖国庆说道：“你来开车，准备接应我们。”
“是。”肖国庆十分的沉稳，如军人一样的回答。
周秉昆下了车，朝霓虹灯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才看到，这里是一家夜总会。
“先生，几位？”迎宾员走了过来。
“两位。”
周秉昆往里走，刀子在后面跟着。
进了门，是一个正厅，灯火通明。
周秉昆压了压帽檐，左右看看，没有看到胖子和王金发。
“先生几位？”服务员迎了上来。
“两位。”
“请跟我来吧。”
进入了夜总会，灯光暗淡了许多。
舞台上，一个女歌手哼着软绵绵的曲调，搔首弄姿的唱着。
台下，第一排的位置，坐着两个胖子。
周秉昆瞄了过去，正是王金发和他的手下。
“先生，前面有位置。”服务员说道。
“不用了，这就行。”周秉昆挨着出口，找了个位置坐下。
“先生，要点什么？”
周秉昆也不知道九十年代夜总会都有什么可点，说道：“随便吧。”
刀子补充了一句：“两听粒粒橙，两盘干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