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不单单是这些。
她想要这个国家的朝廷混乱,想要这个国家的子民民不聊生,想要他这个帝王昏庸无道,想让所有对朝廷忠诚的大臣全都死在她的手里。
只有这样,别国才有机会进攻,才有可能把凌云都给推翻,就如十几年前那样,所有的皇室子孙被屠杀,所有的黎民百姓全部被诛杀,不留活口。
凤君辞太像他那个先皇了,一样的血腥暴戾,喜欢杀人,且不眨眼。
在她一再的怂恿下,就真的下了命令去诛杀那些百姓。看書溂
这一瞬间,民间百姓对待帝王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妖妃!自从她入了后宫,陛下就被她如此的蛊惑,现如今陛下下令杀了那么多人,如何平息百姓怒火!”
“就应该处死那个苏酒!什么和亲的公主,怕是就是送来蛊惑陛下的吧?!”
“她入宫半年就已经让陛下为她疯狂着迷,怕就是用了什么龌龊肮脏的手段来迷惑陛下!”
“求陛下赐死苏酒!”
“求陛下赐死苏酒!”
那些大臣在大殿里逼迫皇帝下令诛杀苏酒。
这几天苏酒这个名字已经要在民间传遍了。
妖妃这个头衔更是戴的稳稳的牢牢的。
群臣不满。
这些话都是底下的小宫女说给苏酒的。
苏酒坐在桌前,微微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姿态,仔细看,似乎都能瞥见她嘴角上扬的嘴角。
望着桌子上的一碗黑漆漆的药,伸出手,去端了过来。
黑漆漆的一碗药,甚至是还缓缓的冒着热气。
白皙的手指落到碗上,伸手端了过来。
旁边的宫女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娘娘……”
她望着眼前的一碗药,眼神都缓慢的挂起来一丝的笑意,却毫无温度可言,而一只手,缓慢的落到自己腹部。
入宫半年,他的宠爱悉数受着,甚至是为了勾引他,让他沉沦,一天更会做好几次……
她曾经生病差点死掉,医师说过,她这个身子怀不上孩子。
可万万没想到,那么快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苏酒眼神毫无柔情,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眼神越发的坚定。
伸出手,再次捧起那碗药,喝的干净。
直到看见苏酒喝完了汤药,站在一旁的小宫女眼神闪过一丝的狡黠。
场外的导演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句:“来,群演上,直接推门而入。”
站在门外许久的群员立刻就有了情绪,眼神都变得略微的凶狠起来。
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而看见坐在那边的苏酒,又看着桌子上的空碗,得逞之后笑意疯狂上扬,“来人,苏酒私自堕下陛下的龙胎,去告诉陛下!让他看看他宠爱的妃嫔,是什么货色!”
导演喊了一声:“可以,暂停,化妆师上去补妆。”
听到了导演的声音,一群人瞬间就围了上去。
白色的粉饼往她脸上扑,化妆师是真的吃的就是这一碗饭,一顿操作下来让锦藜脸色发白,但是看起来又格外的自然。
唇瓣的口红也被抹掉,这样能看出来略微的病态。
末了,沾了点水撒在少女的额头上。
整理完妆容一群人撤了出去。
导演叉着腰看着剧本,看向锦藜,“苏酒是不是没喜欢过帝王?”
锦藜仔细的想了想:“大概是死之前,是心动了。”
“……”
一旁的祁湛,“……”
男人的眼神都瞬间变得略微的阴暗了。
好像锦藜那一句话,猛然之间的略微的扎心,貌似,有点虐到他了。
他俩的戏是跳着时间拍摄的,所以再拍两天,就差不多杀青了。
啧,不知道外面的粉丝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为是he的结局变成了be,会是怎么评分的……
“来,继续。”
镜头继续接上一场。
镜头给到苏酒,她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站起身来刚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连站都站不稳。
手指狠狠地掐住了桌面扶着,才勉强的站住身。
锦藜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趁机捏破了血包。
“来,苏酒特写,尤其是那个流血的画面,要不要给锦藜老师下面铺张垫子?摔得时候不疼。”
锦藜摇了摇头。
而很快,机位缓慢下滑,落到那滴着血的下身,裙摆,都被染成血。
她的面容看起来苍白极了,而随后眼眸一闭,直接倒在地上。
摔得巧不疼,又摔得真实,确实是个艺术活。
“卡!”
这声音说出来的下一秒,锦藜瞬间被人扶起来了。
导演差点就要叫出声:“祁神不要碰!全是假血,等会弄脏了龙袍没法拍了。”
导演吓得急忙从凳子上站起身跑过来:“祁祖宗!龙袍很贵的!不能粘血。”
又扯着嗓子喊:“快,拿下一场的衣服来,血迹也给处理一下。”
“……”
动作飞快,几秒钟的功夫地上的那一片假血就给处理完毕了。
祁湛的手里被塞了临时修改完成的剧本,“祁神,看一下,台词修改了不少,你老婆换衣服得等会,你先背一下台词。”
顾江听到这话有点不干了:“修改台词怎么昨天没发给我啊?”
一边的编剧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导演让我发,我忘发了。”
“……”
祁湛看了几眼台词,前后不过一分钟,把剧本又还了回去,嗓音淡淡的说了一句:“背完了。”
“嗯,嗯??”编剧瞪大了眼睛看向祁湛的背影,“你背完了???”
就特么的,有点离谱!
苏酒脸色十分的惨白,躺在大床上。
镜头是给了一个特写的。
“多拍几个镜头,大概就是帝王一整夜不眠不休的照顾苏酒,化妆师记得给凤君辞补个妆。”
拍摄了几个短片,后期也是要剪辑一下。
守了一晚上。
“苏酒缓慢的睁开眼。”
听到了声音的苏酒,缓缓的睁开眼,略微的憔悴模样,像是一个易碎的破碎的娃娃,好像下一秒,就会香消玉殒。
房间里满满登登的挤满了人。
太医,侍女,都跪了一地,就连检举揭发的那个妃嫔也跪了一晚上。
门外的大臣更是也跟着跪了一晚上。
镜头特写,摄像师硬是围着这些人转了两圈,以防后期剪辑来用。
她缓慢的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帝王。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第一次看见他,竟然如此的狼狈,衣衫略微的凌乱,就那么睡在她的身侧。
手都放在她的手腕上。
她哑着嗓子轻轻开口:“陛下……”
这一声很浅,甚至是浅到苏酒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声音。
然而下一秒,帝王被骤然惊醒。
脸色也是略微的憔悴,却看见床上的少女醒了过来,他整个人都很激动,又激动又兴奋。
嗓音干涩的好像许久没有饮水,低沉又嘶哑:“你醒了?酒酒你终于醒了。”
听到动静的众人也缓缓抬起头。
死气沉沉的房间里,突然有了声音。
那嫔妃咬牙切齿的开口:“陛下,苏酒未经允许就私自喝了堕胎药,您不能包庇了,按照律法,她应该杖毙!”
说到最后,那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闭嘴!”
男人冷然回眸,狠狠地训斥。
妃嫔被吓得立刻不自觉的噤了声。
导演再一次出声:“门外的大臣出声。”
而很快,屋里的人就听到屋外的声音。
“陛下,我等请求陛下赐死苏酒!”
“求陛下赐死苏酒!”
“求陛下赐死苏酒!”
门外的声音继续喊着,让帝王的眼神越发的阴冷,还未出声,侍奉苏酒的侍女就跑出来告状。
“是苏妃娘娘让奴婢买的打胎药!”
锦藜的手默默的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间湿润了,甚至是下一秒泪珠就直接夺眶而出,“陛下,我没有!我好不容易怀上陛下的孩子,臣妾怎么舍得!他们嫉妒臣妾承受恩赐,就是可怜我们的孩子……”
她哭的肝肠寸断,眼泪的水珠一颗颗的往下掉,脸色苍白又看起来十分孱弱的人,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了。
帝王眼神里全是怜惜和心疼,急忙把人抱在怀里,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轻声哄着:“没关系,没关系的酒酒,我们还是会有孩子的。”
她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我们真的还会有孩子吗?可是陛下,他们都说臣妾是妖妃,他们要苏酒死,他们容不下苏酒的孩子,陛下……”
她委婉一笑,确实破碎的漂亮和笑容,带着委屈,又凄凉的模样:“是臣妾不好,这些日子陛下被人诟病,陛下,不如,赐死臣妾吧,这样臣妾还能去陪咱们的孩子呀……”
那支离破碎的笑容。
别说祁湛看着心疼,就连场外的陶晞晞看的都心脏一颤颤的。
就算知道是拍戏,但是锦藜这样的笑,确实是让人怜悯!
她好想跑过去哄哄啊!
导演拿起对讲机:“外面那些群员卖力点,继续喊。”
那些群员只能扯着嗓子声音又加重了三分:“求陛下赐死苏酒!”
屋里是能清晰的听到那外面聒噪的声音。
却偏偏苏酒还在煽风点火,那泪流满面又悲伤的模样,不管是哪个男人看在眼里,好像都要心疼的窒息。
尤其是现在,她仰着头,泪光点点,眸中水雾弥漫,悲伤的笑容,让帝王的心都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又刻意的强调:“我们的孩子,没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夫君你呐……”又是一滴眼泪,骤然滑落。
他的心脏,疼到窒息……
“……”
在这最后一句话落音。
凤君辞再也忍受不住,眼眸都阴冷无比,仅存的一丝理智,都被她的那一句“我们的孩子没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夫君你呐……”所摧毁。
那帝王瞬间站起身,拔出放在床头上的一把剑!
“陛下,陛下……不要……”那妃嫔吓得脸色苍白,直接跌坐在地上,想跑都跑不动。
跪的时间太久,移都移不动。
他长剑落下,狠狠拔出!
不拍刺入的画面,就拍血溅出来那一瞬间。
躺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拿着血包,看准了时机一捏,血溅到帝王脸上。
那一身龙袍的男人,威严又阴郁,现如今脸上挂着鲜血,那双眸子更是毫无感情,似乎只是一个杀人的暴戾帝王。
刀尖上滴着血。
他一步步走出门。
这一瞬间,外面那些大臣们的声音全都戛然而止。
“陛下……”
那滴着血的刀刃……
有人突然大喜:“陛下可是亲自解决了苏酒?”
“……”
导演有点头皮发麻,摸了摸自己脑袋,“我怎么感觉祁神这一副样子好像真的要杀人了。”
太真实了。
而他的眼神,确实是太到位了!
他攥着一把滴着血的剑,一步步的朝着刚才那说话的大臣走了过去。
甚至是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再一次,落下剑,捅过去!
而紧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
冷漠到无情,甚至是暴戾又血腥。
他的手指都在滴着血。
他的剑,已经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在一滴滴的往下掉着血珠,坠落到了地上。
“日后,谁再说这样的话,朕,灭他九族!”
“……”
外面的动静苏酒听得一清二楚。
外面两个镜头,屋里两个镜头。
苏酒的悲伤似乎都没了,她轻轻抹掉了自己下巴上的一滴泪珠,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苍白的唇角,都轻轻的勾了勾。
孩子?
他也配有孩子啊?
而很快,那人丢了剑,走进了房间。
他的手上都是血,身上被溅上了血点,脸上更是挂着血珠。
某一瞬间,她好想觉得这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魔。
却偏偏那恶魔轻轻抬手的时候瞥见自己手指上的血,把手指藏于袖口中,这才把她抱在怀里。
耳侧,是男人炙热,又软魅的声音:“苏酒,只要有朕在,不会有人伤你。”
“朕会护着你,永远。”
“没有孩子没有关系,我们重新要,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酒酒,别伤心。”
苏酒只是淡然的被他这样抱着。
苍白的唇角轻轻挑了一下。
那,就算是再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她又不会,把孩子真的生下来。
她要的,哭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她的公主,她的国家!
所以,就该用血来还!
陶晞晞看着一个柔情似水,一个冰冷淡漠,眉头皱成一团:“你特喵的……虐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