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忙完后,一个人到了茶室。照例点了一桌子硬菜,但没怎么喝酒,说下午还有事要做。
饭后,喝了一会儿茶。他将小点郎拉到一边,说道:“什么时候去一趟卫州?”
“没打算去,路太远,也没有啥事。”
“我给你提个建议,玉米是个新东西,在平山镇也能卖,但卖不上价钱,你们种了那么多,不如去卫州销售,价钱可以翻番。”
现在卖一文钱一根,去卫州可以卖两文,能多挣一倍的钱。
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驴,拉一车过去,除掉来回的花销,绝对赚。”
来回需要三天时间。
驴车拉三千根玉米棒子,按两文算,一趟可以卖六两银子左右,妥妥的高收入。
七亩地的玉米,搞好了可以卖到二百多两银子。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收入。
小郎笑道:“老张,你开始狡猾了,今天不是为了劝我去挣钱吧?”
老张嘿嘿道:“顺带我也有件事,你帮忙绝对能成。”
“啥事?我觉得你现在不需要我帮什么忙,整天围着你的人都数不过来。”
“那都是些不入流的。你看,平山镇的发展可以说是一天顶过去一年,我是个里正,管着全镇所有的事,有点那个……”
“大材小用!”
“不敢这样讲,只是遇到有些不归里正管的事,做起来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你和宋公子、宋大人熟,给他们说说,让卫州将军府设置一个平山镇镇长。”
老张想当镇长啊。小郎明白了,这不是为他跑官吗?里正相当于一个社区片警,往大了说是个乡镇派出所所长,有一定的局限性。
“老张啊,我以前真没有发现你是个这么要求上进的人。我不懂你们官场上的事情,平山镇能不能设个镇长,这事得卫州将军亲自定。”
“小郎,我看出来了,上次来的那个宋明大人,对你异常尊敬,你说什么他都听着,态度谦恭,连白大善都做不到。所以,你只要开口,此事一定有希望。”
老张脸色微红,他对此事已经谋划了好几天。
小郎心里没谱,怎么对宋无双张口?毕竟卫州将军府对老张几乎没啥了解,上来就要个镇长当当,是不是太突兀?
平山镇地理位置重要,已经发展为一个小型的人财物集散地,卫州不可能没有想法。
“老张,我可以答应帮你问问,能不能成我就不担保,主要还要靠你努力。”
“有你这句话就行。这事不是一时就能办好的,先吹吹风也少不了。”
老张显得很高兴,对着小郎的耳朵低声说道:“去卫州将军府少不了打点,我都准备好了。”
怎么,送贿赂?小郎脸色一变:“这个,这个不好。”宋无双不是这样的人。宋大全将军,两袖清风,我不能毁了他的清誉。
“小郎,你别多心。都是我做生意积攒的钱,万一要用得着呢。不管怎么说,路费等花销算我的。”
“你去不去?”
老张摆了一张为难的表情:“我哪里走得开。再说,将军府我都够不上,更说不上话,去了也不管用。有你,我啥都不用管了。”
小郎便说去试试。
“你要人帮忙不,我可以派两个人给你做帮手。”老张说道。
小郎拒绝。那样就是公权私用,也过于招摇。
老张很快乐地请小郎、刘全他们继续喝茶,将去卫州卖玉米的大好钱景又讲了一遍。
到太阳快落山时,小郎几人才拉着驴车回到道观。
“全卖完了?卖了一整天,有点慢啊。”小花说道。
“谁说卖一整天,一个时辰差不多全卖光了,最后一点尾货送给了老张。”刘氏道。
“那怎么回来这么晚呢?”
“老张够意思,非要请我们几个吃饭,说刘全去得少,总是错过了,硬拉着他喝了几杯酒。”
刘氏给刘全涨脸面。
晚上,一盘账,五百根玉米卖了四百多文钱,大家很满意。
“如果去卫州卖玉米,价钱可以卖到两文到三文,来回三天时间,你们愿不愿意去?”小郎问道。
“好是好,赚钱谁不愿意?只是……”刘氏轻声说道,欲言又止。
刘全保持沉默。
小郎说道:“去不去咱们商量,但有一件事必须要给各位说说,其实早就该说了,但我这记性不太好,忘了。”
也不是忘了,小郎把道观看成一个家庭,没有想得过多。
刘氏和刘全对视一眼。
小郎道:“咱们在道观呆的时间不短,真得感谢道长,给吃的给住的,拿我们当亲人一样对待。”
王道士呵呵道:“小郎不要这样说,我差一点都没命了,是你救了我。道观交给你打理,所有的事你决定,我都听你的。”
小郎道:“我们住道观,还种道观的地,才有了这些收成。”
“我得明明白白地说,种地这一块,刘全、孬蛋妈出力最大。”
刘氏心道,可终于承认了。
“小郎,这事儿我也不过于谦虚,种地,我和孬蛋他爹比你们都拿手,经验也多。但这是应该的嘛,有力出力,大家把困难熬过去,你们去京城、我们去宁州,手里有点钱不是更好吗?”
“得谢谢你们二位。玉米可以卖钱了,包括上次卖野猪肉,我建议,除掉给道观留一些地钱,剩下的钱按贡献分配。”
刘氏放下心,声音都有力了:“小郎当家,你说怎样分就怎么分。我觉得老张说的有道理,多走点路,去卫州卖,起码多挣一倍的钱,去哪儿找这样的买卖?”
刘全也道:“咱们农家的人,不怕多走路。再说还有驴车拉着,不算累。”
小郎说:“嫩玉米讲时间,再过一段就老了,不好吃。咱们别耽误,明天先摘三千个棒子,晚上出发,第二天到卫州正好天亮。时间赶得紧的话,不要三天就能回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