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触老妈子开始，小郎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胭脂味，进了院子后，那股味道四处弥漫，久而不闻其香。
在前世，三块五一瓶的花露水都比它那个味道正。
珠落姑娘从身旁经过，小郎嗅到了稍微不一样的幽香，头牌嘛，用的香水更高级些。
也不过是五块钱级别的。
这些青楼的娱乐圈从业人士，来钱快，花钱也大方，如果能拿来些化妆品过来，不愁卖。
在超市化妆品专区，小郎轻易地找到几大箱各类各级别的香水，随便开一瓶，就能让落珠们倾倒。
先尝试下行情！
小郎拿出十小瓶最便宜的香水，十毫升简易装的一种牌子。照例，外包装全部去掉。
瓶子没法换，不动它。
出了空间，把门打开，准备坐下继续喝茶。却不料，隔壁房间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都是点不起曲子来白听的？看他们的穿戴，哪一个也不是缺钱的主儿。
“今儿终于听到珠落姑娘弹琵琶了，就算在他人屋檐下茕茕孑立，也不枉来了一趟！”
“我们这些老常客，拿着银子人家也不肯屈就，只好到门边听点漏儿。”
“可不是，不知道她今天是心情好，还是里面的兄台善听，竟然肯下楼弹了一曲。”
又有一人小声说道：“听说里面是京城来的，有背景，所以她才肯下来交流交流。”
落珠姑娘已经弹完一支曲子，不过小郎正好完美地错过，没法评价。
他一开门，屋外的人都朝他看了一眼，小伙一表人才，但衣着普通，不知道攒了多少天的银子才敢来一趟，只在一楼最便宜的房间点花茶。
落珠打开了房门，款款站起来。
就弹了一支曲子，里面的人不是听不懂，就真的是……点不起。
五十两一曲，身上不带个千儿八百两银子，根本放不开。
落珠细声说道：“各位客官，刚才那位是我的徒儿，学艺不精，有辱清听。我此番下来，代为赔罪。各位若是不听了，我上楼去。”
老妈子站在一边，喊一个小厮：“先给各位大爷报下账。”
有钱继续玩，没钱请便。
落珠姑娘不管这些俗事，移步出来，门前闪开一条人缝。
“姑娘弹得真好，让我等开耳了！”
“琵琶一弹，绕梁三日，酒肉都不香了！”
听了这些话，落珠给出一个职业的微笑，“你们只会说弹得好，谁若能说出个不一样的，我送他一曲。”
机会难得，平时拿钱人家姑娘都不带搭理的，只要说几句话，选上精评就可以独听一曲，重要的是能和她同处一室，想想都销魂。
以后在酒桌饭圈里也倍有面子。
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还有不少人做诗赋词。
小郎站在门口，正想怎样跟她搭上话，推销香水，落侨姑娘眼神抛过来，仿佛在说，小子，看你这一身行头，更要好好地努力想怎么点评哦。
小郎脑海里马上闪现出一句琵琶的诗，大珠小珠……
哕！不能忍了，前世也看过不少穿越文，我要是念出来，比门口那一堆人加起来都俗。
不知道有多少看官等我说出来，然后无情地嘲讽我……
刚才进空间里时，他抽空翻看了一本诗词，速记了几句，不能让落侨姑娘给小瞧。
还要跟她搭上关系，开辟市场呢。
落珠姑娘的眼神瞅到哪儿，众人的目光一致地跟到哪儿。
一个穷酸小子！
众人心里一惊，才子佳人的酸臭老段子不会又要当面上演了吧？
但小郎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尤其是衣服上还沾着泥土，那些落魄的酸腐文人是断断不会有的。
有点像个中农子弟，挑完大粪来追星。
落珠姑娘也并不是欣赏什么风流人才，所谓两不弹，只是一种拉客的技巧。越是要价高，弹得少，就越能勾引达官贵人社会名流前来一掷千金。茶芳馆里，有才气的姑娘不多，如果不是她撑着，早就倒闭了。
她看到小郎，就知道是个雏儿，有心逗逗他，再造点坊间新闻，给茶芳馆增加热度。
“茶芳馆头牌面对千金不动心，独邀穷小子听弹琵琶曲！”
肯定能带一波流量。
“这小子能作出什么诗词佳句，我愿出一百两银子，请姑娘独弹一曲！”
“我出二百两！”
“……”
见小郎仍未说话，落珠挑逗地笑道：“作不出来也是意料中事，公子可愿出点银子独听呢？”
“如果能拿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姑娘的琵琶，以我看，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全场的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没有听错了，这个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落珠脸色顿时大变，强忍着火气说道：“你慢慢说，我哪里还差了一点？”
“比起天下第一来，还差了一点点。只可惜，天下第一仍没有出世，姑娘弹奏时如果再少想些世俗的烦恼，就可更上一层楼了！”
你……
落珠姑娘眯眼笑道：“如果你再晚些说这话，我可叫护院来砍人了。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刚在书上看到的词句，说道：“琵琶轻轻拨，千年匆匆过。别人当你弹的是曲子，我却听到了一段不足与外人道的人生。”
珠落眼睛一亮，果然人不可貌相，快快来一句名扬千古的琵琶诗，让我也成为后人永远的记忆……
小郎看到周围醋意汹涌，决定再增加点酸度。
“姑娘，我没有什么佳句相赠，小诗一首，给大家洗洗耳朵。”
给大家洗耳朵，这是吹牛还是谦虚？
“小子，别嚣张，你倒是来呀！”
小郎心说，献丑了，盗人家的诗词来青楼勾妹子，原作者知道了棺材盖都盖不住。
“素手弹得金曲妙，”
这一句过得去。
“怀抱琵琶露羞颜。”
说得差不多，谁都想看落珠犹抱琵琶半遮面，欲弹还羞的模样。
“欲得情哥频相顾，”
珠落也想有个永久牌的男朋友啊。听到这里，落珠的脸微微泛红。
“时时故意拨断弦。”看書喇
讨厌，人家哪里有啊！
众人都大笑起来，年轻人的诗有些调皮，说的正是落珠弹琵琶的样子。
念完诗，小郎并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因为这首诗勉强过得去，算不得千古名句。
落珠却一招手，走上楼楼，回头对小郎嫣然一笑：“上来呀。”
吁！散了吧，喝酒去，便宜这小子了！
小郎由一个小丫鬟领着，进了落珠的绣房。一阵幽香扑面而来，里面装设艳丽，地上都铺着缀着飞天的毛毯。雕花窗棂半开，后面水色一览无余。
“公子请落座，上茶！”
听到上茶二字，小郎像被蛇咬了一口。
“不用了姑娘，刚才在下面喝了花茶，不渴。”
“下面的茶算不得茶，我请公子喝新来的好茶。”落珠笑道，“香茶润口，待我为你弹一曲。”
“请问姑娘，你的新茶是自己买的吗？”
“有朋友送的，遇上自己喜欢的，也买。公子不听曲吗，我们开始吧？”
“姑娘稍歇一会儿，先聊几句。恕我直言，你的琴技、容貌、衣品、茶艺皆是卫州第一流，只是美中不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