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终归还是不记得他了。
“嗯？谌，你在说什么？”
陆谌垂头，眼神温柔的拂过她的眉梢眼角，将她的眉眼一一刻在心里。
他大概只存在眼前这个人的眼里吧！
“兮兮，你会离开我吗？”
“……”
“谌，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
温灵兮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好像在说，他怎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还是用这样不确定的略带可怜的语气，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陆谌。
在她的心里，陆谌冷静，理智，他应该是强大的，而不是如此刻无端给她一种脆弱之感。
而她得疑惑在陆谌的眼中却当做了迟疑，当做不愿意回答，当做对他的拒绝。
陆谌的神色瞬间发生微微的变化，只不过变化很小，小的温灵兮几乎没有发现。
“没什么，我们离开吧！”
陆谌握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率先跨过门槛。
庄子里并没有人拦他们，任由他们想去哪就去哪。
温灵兮很担心三个孩子，打算直接去找他们。
下了台阶，往右拐，刚走了几步，一个人影挡在他们的面前。
她抬起头，就看见云娅站在她的面前，神色激动，双眸紧紧的盯在陆谌的身上。
而陆谌神色冷漠，不为所动。
她不得不开口，“云娅，怎么了？”
云娅颤抖出声，“你到底是何人？”
温灵兮知道云娅这话是问陆谌的，所以她并没有说话，而是让开身子，让云娅直面陆谌。
“我不明白云娅公主的意思！”
陆谌皱着眉，声音极冷，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云娅大概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冷漠的陆谌，竟然表现的十分受伤，眼中含着泪，怯生生道:“你们刚才在前厅说的做的我都看见听见了”，云娅吸了吸鼻子，“云菲就是我的母亲，我去大启也是为了寻找她，而我也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在出生的时候，就和母妃一起消失了……”
“你是他吗？”
陆谌没回答她，而是垂下头。
在温灵兮看来，这其实已是他的默认，可云娅并不知道，将他当成了不愿回答，越发的委屈和难过。
眼见气氛陷入僵局。
温灵兮叹口气，走到了云娅的面前，扶上她的肩，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柔声安慰道:“云娅，你先回去，今日太晚了，等明天白天再说。”
云娅泪眼婆娑的看着她，问了一句，“他是吗？”
像是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温灵兮摇摇头。
“不是吗？”
看着小姑娘满脸的失落和难过，她叹道:“我不知道。”
小姑娘的眼中又瞬间亮起光。
“灵兮姐姐，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是我太心急，我这就回去，希望明天会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云娅终于不再坚持，含着泪微微一笑。
又往陆谌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而去。
速度快的，温灵兮都没有拉住她。
等人走了，她方才走到陆谌的身边，不畏惧他满身冷意，拉起他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
“谌，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嗯？”
他的手用了力，夹的她的手指很疼，但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陆谌终于有所察觉，垂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卸去力道，急切的捧起她的手捧到眼前，一脸的自责。
“兮儿，对不起。”
“没事的，谌，也不是很疼。”
“谌，是我刚才的沉默让你误会了吗？”
陆谌眼神微闪，再次沉默。
而温灵兮已经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谌”，温灵兮再次拉起他的手，温柔而认真的看着他，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坚定的说，“我温灵兮只说一次，今生我不会丢下陆谌，我会一直陪着他，无论他是何种身份，做了何种身份，只要他在的地方温灵兮就在。”
这样的一番话，直接震的陆谌心海翻起巨浪。
他整个人都犹如被钉在海浪中间，任由大浪冲刷着他的灵魂。
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一番承诺，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而他原本以为她最多不过对他说一句，她不会离开他。
毕竟一直以来，兮儿的若隐若离总让他以为她的心里并不是真的有他。
即使，两人已经经历诸多。
“兮儿……”
陆谌薄唇轻启，却不知该说什么。
温灵兮却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一把捂住他的嘴，柔软的身子投进他的怀中，如一只猫儿一样，双眼亮晶晶，仰头看他，明艳夺目。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去看孩子吧！”
陆谌嘴动了一下，薄唇正好碰到她的手心，他看着她双颊瞬间绯红，人一愣，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温灵兮僵硬过后灿然一笑，挪开手，调皮的勾了勾他的下巴，似在抚摸，又似在故意作弄，让他心痒难耐。
不得不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之前的冷意尽数散去。
“走吧！去看孩子。”
两人手拉手，肩并肩走在冷月的光辉之下，脚下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清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可陆谌的心却奇异的安宁。
他的所有难过和阴暗，因她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治愈。
而她已成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甚至可能是软肋，可他却甘之如饴。
两人找到三个孩子时，三个孩子仍睡着。不是装睡，而是睡的很安稳。
春桃守着，但因为太过困，杵着双手，打着盹。
“春桃，你也去睡一会吧！这里由我和王爷守着就行。”
“小姐，你回来了！春桃不是故意睡过去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累了，去吧！好好休息，再一会要不天就亮了。”
西柔的国主想来引他们来并没有打算真的为难他们，不仅提前准备好了房间，而且房间里的布置很用心，完全看不出是临时安排人弄好的。
春桃离去，温灵兮坐到床沿，垂头望着三个孩子，温柔慈爱的脸上泛起母爱的光辉。
陆谌一时看的入了迷。
殊不知，庄子里，西柔国主此时此刻在屋内遇刺。
云菲为他挡剑，亦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