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温灵兮有种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京城后。
让温灵兮奇怪的是，陆相爷却是悠闲的很，从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府中，没有跨出府门半步，好像将国公府的事和朝堂的事都搁置一旁，只一心一意“守着”她。
因她离家多日，小安也粘着她，她走哪，小家伙就跟哪，寸步不离。
“娘娘，爹为何不处理正事？是要和小安争宠吗？”
温灵兮从回来后就身体疲乏，每日不是躺着就是躺着，天冷后，她还遗憾不能在庭院养身，好在陆相爷有心，给她找了一能工巧匠，盖了一座新的暖亭，放了一张暖榻，外面凉风习习，厅内温暖如春，闭着眼，惬意至极。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陆相爷自从回来后就在有意的讨好她。
做着诸多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胭脂水粉，只要是京城里最好的，说的上名的，通通送到了她的屋内，如今已是堆积如山，愁的春桃每日皱着眉思考怎么用在她的脸上。
还有绫罗绸缎，石榴红裙，成套的首饰，头面，就跟不要钱似的，是下人抬着箱子送进来的。
管家跟在后头笑的眉不见眼，一个劲的夸赞他家爷。
温灵兮无动于衷，想看看陆相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难道陆相爷不仅从国公府那讨来了那婆子，还要了一座金山。
偏偏慵懒靠在暖亭柱上的陆相爷眼都没抬一下，只专注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卷，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对管家的拍马屁是充耳不闻，对她的凝视打量也不理会。看書喇
直到管家离开，被打发回去午睡的陆小安冲进暖亭，扎进她的怀里，陆相爷终于有了反应，一个箭步，将陆小安从温灵兮的怀中揪出，板着脸训斥道：“陆昶安，你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就钻进你娘怀里，你的礼仪呢？”
陆小安噘着嘴，不满的看着他爹。
“爹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是日日守着娘”，果然，爹是跟他争宠的。
“你别忘了，这我的娘子，我守着怎么了！不满意，你也找你自己的娘子去！”
陆谌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得意。
“哇哇……”
陆小安霎那就嚎嚎大哭，朝着温灵兮告状道：“娘，爹欺负我”。
温灵兮头疼，再次对陆相爷刷新了认知，她瞪了一眼陆相爷，下了暖榻，蹲在陆小安的身前，将他揽进怀里，拍着背安抚道：“你爹逗你的，小安乖，娘陪着你！”
陆谌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于这个儿子，莫名的有些嫌弃。
“相爷，你真的没事干吗？”
“陪你就是为夫的事”。
“……”
难道如今大启的丞相都这么闲了，闲到堂堂的一国之丞相都可以待在府中几日不处理公务！
温灵兮不好明着赶他，想了想，同陆小安说了一句，“小安，你先去找小胖玩一会，娘和爹有话要说，今夜娘陪你睡可好？”
她活落，陆谌肉眼可见的黑了脸，紧皱了眉头。
陆小安小小的心里左右衡量了一番，觉得划算，痛快的点头应了，朝他爹娘行礼后，背着手挺着小身板去了霍府。
陆谌挑着眉，冷声道：“夫人，小安大了”。
“知道知道，相爷无需担心，我不过是夜里陪他说说话，这几日小安吓坏了，我怕他心里落下病”。
温灵兮挪到他的旁边，与他并肩而坐，“相爷，那婆子可交待什么了？”
“用了刑，却一句话都没说，嘴紧的很”。
对此，询青也是十分苦恼，陆谌倒是不急，该知道总会知道的。
“能让我见见她吗？”
“嗯？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
暗堂太过血腥，他并不想让她看到，暗堂的血腥代表他阴暗狠戾的一面，把那面真实的展现在她的面前，此刻，他做不到。
“我不去那里，我的意思是将那婆子带进府里，让我见见，说不定我可以说服她”。
“……”
陆谌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她被传唤到书房。
门口守着好几人，除了询青，其他人她都没有见过。
她从容的进了书房，陆相爷还是坐在书案后，而书案前的椅子上，绑着一个老妇。
垂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
只是她的两鬓已经斑白，听到声音，转过头，恍惚的眸子浑浊无神。
她的衣服显然是换过的。
可温灵兮近前，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轻蹙着眉，转到陆相爷的跟前，与老妇面对面。
只一眼，温灵兮就已经认出，眼前的人曾经在老宅出现过，甚至和婆母很熟悉。
她甚至记得，她的姿态和说话的神态都同婆母很像，就像是都经过专门的训练。
“相爷，可否让妾单独和她聊聊？”
陆谌起身，离开的时候，左手在她的肩上按了一下，衣衫划过，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
她坐到了陆谌之前的位置。
缓缓绽开一笑，语调轻扬，“妈妈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夫人了，自从木莹离世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她的婆母，叫木莹。
“妈妈原本就是国公府的人吧！那些年，你去看婆母也是奉国公府的命令？”
“是，我乃国公府的下人”。
“哦！婆母也是？”
想到她们之间的熟稔，温灵兮不得不猜测道。
“算是，不过，木莹早早的就离开了府，脱了奴籍”。
老妇又道：“原本该是我家小姐嫁给相爷的，没想到木莹的夫君做主聘了温家的女儿”。
“呵呵……国公府真有意思，贵为郡主，不想着嫁进高门之中，却相中一小吏之家，难道郡主身上有隐情不成？”
老妇垂下头，沉默不语。
好似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温灵兮把玩着手指，姿态闲适，犹如闲聊，又说道，“婆母走的时候，还曾提起妈妈，说有一日若是见到妈妈，让我替她给您带句话……”
婆子倏地抬头，“什么话？”
温灵兮只笑笑，静静的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有急切，有期待。
“木莹说了什么？还是交待了什么？”
“夫人无需瞒着我，你只要告诉我木莹的话，你想问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婆子悠悠叹口气，原本挺直的腰身顿时就垮看下去，更显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