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玘到底不忍伤他，收着力道，不曾用尽全力。
慕凛处在被动，也顾不上爱惜车子，任凭双脚将车门抵地隐隐凹陷也不肯放松力道。
萧玘趁他不备，开了后排座位的门，抓住他的肩膀就要把他掼进去。慕凛脑子里面乱成一团，身体倒是反应迅速，双手撑住门框，右脚勾住车门，啪地一声将它关上了。
“萧玘，我不走，我不要走！”慕凛抓住萧玘的双手手腕，任凭风刮着发丝同眼泪一到道黏在自己脸上。
“滚！”
萧玘甩开慕凛的手，慕凛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腰，泪眼朦胧地仰头望萧玘的脸：“阿玘……老公，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再说好不好？”
嘟——
偌大的渡轮由远及近，缓缓靠岸，萧玘知道上面载着不少晚归的下班族，心头越发烦躁，冷着声音刺激他：“我们一没结婚，二没领证，你用这个称呼可真不合适。慕先生，请自重。”
他说着，就用力推开慕凛，掏出手机作势打电话：“喂，WSA吗？我是……”
啪！
萧玘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坏了多少。慕凛怕手机的质量太好，摔了不够，抬起一脚就把它踹远了。他太过惊恐，以致于根本没注意萧玘连解锁的流程都没有，更不要说进通讯录查找联系人了。
萧玘就是故意吓他的，只要小狐狸服个软，他的这副冷硬姿态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手机在二人惊诧的目光中飞进了远处的绿化带，慕凛怔愣着，许久才抬眼看向萧玘，后者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对、对不起，你等着，我去捡……”萧玘的东西慕凛向来珍惜，刚刚那样暴力弄坏他私人物品的事情，慕凛还是头一次做。小狐狸慌得要命，想要亡羊补牢，又怕捡回来之后萧玘继续给WSA打电话，话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
“不要解除关系好不好？我以后都会乖乖听你话的，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萧玘，真的，我会乖的！”慕凛搂住萧玘的脖子，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贴，哪怕被他腰上的皮带扣硌疼了也不退缩分毫。
“不好！你走，我们以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萧玘，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不想走，我以后真的会听话的，不会再让你生气的，呜呜呜……”慕凛的身子缓缓从萧玘身上滑落，他松开萧玘的脖子，转而搂住萧玘的腰，将脸贴在他腹部哽咽。
渡轮上下来的那波行人七零八落的过来，前面打头的是骑电动车的，后面紧跟着骑自行车的，背包步行到人殿后。
“呀，他们在干吗？”电瓶车后座上的女孩见不远处一跪一站，缩了缩脖子，不禁将男孩的腰身抱得更紧。
负责驾驶的年轻男孩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他们旁边的劳斯莱斯，很显然，车主是两人中那个站着的。
经过萧玘和慕凛的时候，男孩故意将身子挺直，为女孩挡住更多寒风，向女孩自夸道：“还是咱的小电驴好吧？你男人我别的本事没有，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还是不在话下的，嘿嘿。”
“你小声点！人家听见了要难受的。”女孩嘴上嗔怪他，心里却是甜蜜地一塌糊涂。
劳斯莱斯很漂亮，它背后的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也让人心动，但是，还是幸福更重要。女孩很庆幸，在物质和爱情之间，自己做了正确的抉择。
一字不漏将二人对话听全了的某二位：“……”
萧玘面色尴尬，不发一言。
慕凛仰头乞求：“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好不好？求你了。”
萧玘不快地长舒一口气，后退两步从他的怀抱出抽身，捡了手机去开驾驶座的车门，慕凛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不敢停留，忙不迭去开副驾的车门。
准备上去的时候，想到自己在地上坐过、跪过，后背还往桥墩靠过，掸了好几下总觉得不干净。
滴滴滴！
萧玘一腔烦躁全表现在喇叭上，慕凛再不敢耽搁半秒，蹿上车迅速系安全带。比起激怒萧玘，车子脏不脏的那根本不叫事儿。
“那天的事情，其实……”慕凛小心翼翼地打量萧玘的神色，犹豫着不太敢说下去，他怕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玘扔下去了。
“说啊。”萧玘声线低沉森冷，骇地慕凛浑身一颤。
慕凛哪敢怠慢，一股脑儿把事情倒了一个一干二净。虽然有时候话语次序比较乱，但是不妨碍萧玘听明白。
“那——”萧玘的怒气已经下去大半，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慕凛，愧疚感更是油然而生。但是，慕凛对着旁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就发生在不久前，萧玘无法介怀。
桥洞下发生的慕凛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更不要说解释。可他绝对不能不解释，要不然萧玘一定会当他是默认的。
他只好坦白：“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带头的那个人，他，他说了不好的话，然后就……我不记得了，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把他们打趴下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话听起来真不是一般地扯淡，慕凛好好的，没有失忆症、没有人格分裂，更不至于老年痴呆，怎么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呢？
萧玘不置可否，慕凛怕越描越黑，也不敢再多说。
“为什么不回家？”
听萧玘语气淡淡的，慕凛稍微镇定些许，他忐忑地回答：“我怕你看到我会生气，会不想让我回去。”
萧玘眉头蹙起，慕凛连忙认错：“对不起。”
“哼。”萧玘瞪了他一眼，很不满狐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
上了电梯开门，一股子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慕凛发现餐桌上摆了不少食物，不过都已经凉透了。
“要吃自己热去。”萧玘丢下话，兀自回书房，他想查查监控，把桥洞下发生的事情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