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厕所里面的光线就比外面的要昏暗的多，长毛一抬起头来，整张脸就那么直直的撞在了我手机手电筒打出来的光上面，着实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长毛在看到我之后，立刻就停止了抓挠的动作，突然就跪在地上凑到了我的面前，嘴里还不断的喃喃着：“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和王队长互相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扶住了长毛的肩膀：“长毛，是我，陈长生，我们是同事，你不认得我了吗？”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长毛都只是眼神涣散着不停重复：“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见现在的状况不对，立刻就拉过了身旁的王队长：“可能是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那他呢？王队长你总是见过而且熟悉的吧？你们——”
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长毛就瞬间大喊了起来，随后重新躲回到了角落瑟瑟发抖，似乎是很害怕王队长的样子。
我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王队长，但是王队长却回避了我的眼神，低声的咒骂了一声。
“妈了个巴子的。”
我在听到这句咒骂之后我就怔住了，眼前王队长的脸一下子就和之前我在南花园里面见到的那个蒙面带着小秦埋棺材的脸重合上了。
我一下子揪住王队长的衣领就把他拖到了厕所的另外一个角落，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能拖动将近一百八十斤的王队长。
“艹……小陈你干什么？！”
王队长被我狠狠的掼在了墙上之后又咒骂了一声。
我死死的盯着王队长道：“是你吧？之前的那个……是你吧？！”
王队长表情痛苦的捂着后脑勺：“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我吧？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我继续道：“之前那个和小秦一起在南花园里面埋那些偷来的内脏的，还有后面要来追杀我的那个人，都是你吧？”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王队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
“哎呦，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我都忘记了，不过你能发现这个我是真的没想到的。”
我冷哼一声：“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主要是王队长你骂人的声音实在是太独特了，想不让我一下子听出来都不可能。”
王队长满眼挑衅的看着我挑了挑眉：“你现在知道是我了，所以呢？你想在这里杀了我吗？就像我当初想要杀你一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在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你是不会死的，但是在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你也不会是被我杀死的，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松开了王队长的衣领。
我是真的没想到，离我最近的想要杀我的人不是唐荣，而是王队长。
王队长在被我松开之后就一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诡异，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是至少我能保证现在他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毕竟虽然他想要杀我，但是他也不想自己丢掉性命，要想从九号楼里面走出去，还是要靠我。
我转头看向王队长问道：“你老实和我说，刚才你在女厕所门口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王队长冷哼一声随后道：“就算是和你说了你也是不懂的，我能告诉你的只是，我看到的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女鬼。”
我又看向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长毛，联系上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他和我们看到的鬼魂，应该也不是同一个。
难不成是这九号楼中不只我之前看到的那女鬼一个？
可是如果说那个女鬼和这九号楼多少还能扯上点联系，可是王队长和长毛之前几乎都会没来过九号楼的，怎么会和这里面的鬼魂有渊源呢？
就在我为此发愁的时候，瑟缩在角落的长毛又爆发出一阵尖叫，等我和王队长起身赶过去的时候，长毛已经把手指狠狠的插到了眼睛里，鲜血顺着他的脸流淌下来，长毛不住的哀嚎着，但是手指却好像不受他自己控制一般，一遍遍的向着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眼眶戳去。
我和王队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长毛给彻底的制住，王队长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把长毛的手给反剪到后面，用外套牢牢的捆住。
做完这一切的我和王队长已经精疲力竭了，毕竟长毛也是一个十八十九岁的小伙子，发起狂来两个人能制住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王队长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扯了扯我的裤脚：“小陈，我们商量个事情吧。
我挪到王队长身边，偏过头去听他要和我说的事情。
王队长咳了两声之后道：“小陈，先不说这个长毛是疯了还是傻了，但是他出去了肯定是个瞎子，一个瞎子出去能干什么？不如我们就……”
虽然王队长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但是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把长毛就这么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肯定不行的，进来是多少人，出去就要是多少人。”我想都不想就否定了王队长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在女厕门口看到了那个女鬼，女鬼歪着头看着我，一步就踏进了厕所的大门，完全无视了我之前下在那里的阵法。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女鬼进来，但是她也只是进来蹲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几分钟之后就再次消失了。
我怔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那片空荡荡的地方，想了想之前女鬼对我做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这女鬼只是一个幻象呢？
我转过头去问王队长：“你刚才在女厕门口看到的东西，或者看到的鬼，是不是你以前见过的或者经历过的事情？”
王队长犹豫了片刻之后，可能是觉得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着我的，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心里就有数了——
“有问题的不是这九号楼里面的鬼，而是这栋楼，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