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AM10:00, 教堂。

  佛若依斯·维奇平躺在手术台上,曾经他重组尸体的地方,现在陈列的是他本人的尸体——听起来, 颇有种英式讽刺笑话的意味。

  [kp:安娜 灵感70 1D100=58 成功]

  尸体没有温度,考虑到地下室的温度格外低, 安娜无法通过尸体僵硬程度判断出神父的死亡时间, 但她回想起自己打开门的时候,见到尸体仍在半空中晃荡——如果不是神父自己把自己吊死了, 那就代表行凶者还没走远。

  [kp:安娜 侦察60 1D100=24 困难成功]

  安娜警惕的目光搜寻整个地下室, 敏锐地在角落里发现了本不该存在这里的东西。

  [kp:暗投 ??]

  她靠近角落, 看清了那样东西的真面目——一个帆布挂包,周围散落着颜料盘跟画笔之类的东西。

  “艾利斯,我们……”安娜的话戛然而止, 转而换了种更加冷硬的语气,“你就是杀害维奇神父的凶手。”

  在地下室门口,身材纤瘦的作家被人从背后挟持, 喉咙处抵着一把尖锐的美工刀,为了避免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他不得不抬起下颌。

  “神父?”挟持艾利斯的人站在台阶上, 一只胳膊勒住艾利斯的脖子, 另一只手反握美工刀,褐发褐眼, 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我以为他是信基督的牧师,哈,你凭什么以为是我杀了他, 你又没有亲眼看到,你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吗!”

  [kp:安娜 心理学10 1D100=??]

  [kp:艾利斯心理学40 1D100=??]

  艾利斯听见耳边男人的喘息声很急促, 紧扣住他脖子的手臂也没有男人说得那么镇定,心跳非常快。

  艾利斯意外地没有感到紧张,甚至因为脖子上灌进来的湿热空气而蹙眉。

  安娜没法看得那么清楚,但男人虚张声势的粗劣表现无法骗过她。

  “你如果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挟持艾利斯?”安娜冷声道,接着眉毛一皱,“你的长相很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也住在‘宿舍’?”

  [kp:暗投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娜的话明显触动了对方某根敏感的神经,他的瞳孔剧烈抖动,精神也变得极为不稳定,手中美工刀很没有分寸在艾利斯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退后!别跟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艾利斯吃痛地被挟持着倒上楼梯,脖子处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

  安娜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慢慢地随着对方上楼,朝着楼梯口接近——而在门口,有白发毛子维克多在等着他。

  [kp:暗投 ??]

  挟持者全神贯注警戒安娜,没有意识到来自身后的威胁——一记重拳砸在挟持者头部,将他打得失衡,从楼梯上直直一头栽下去,连带着被他挟持的艾利斯也失去平衡,一同摔下楼梯。

  [安娜:?!]

  [kp:你不能期待俄罗斯毛子对人质上心,没有用子弹伺候就算不错的了。]

  [安娜:今日乳俄(1/1)。]

  安娜在楼梯口没有纠结,比起逮住挟持者,她毫不犹豫朝艾利斯张开怀抱。

  [kp:暗投 ??]

  挟持者没有狼狈地摔在地上,而是异常敏捷地就地一滚,在安娜放下艾利斯之前,挟持者重新出现,手上却多了一把□□对准安娜跟艾利斯。

  他的精神看起来格外糟糕,拿着枪的手都在颤抖,让他手上火器的威胁力降低了十个百分点:“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安伦卡纳·杜兰,是一个知名画家!……我知道,你们全都看不起我,都以为我是个混混,不配画画,哈,猜猜上一个看不起我的老头子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也想尝尝合金弹头的威力吗?”

  [kp:暗投 ??]

  蓄势待发的安娜眼睛睁大,捂着脖子上伤口的艾利斯也不自觉怔怔地看着挟持者的方向。

  安伦卡纳忍不住神经质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舌尖却触碰到了冰凉的指节。

  僵硬的女性手指收拢,死死捂住安伦卡纳的口鼻,紧接着血色污秽如影随形地将安伦卡纳半个身子覆盖,安伦卡纳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射火舌,却只是徒劳地在他视角中添加了几个血色涟漪。

  [kp:艾利斯 san27 1D100=23 成功]

  比起会蠕动的淤泥怪物,艾利斯对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更上心。

  “啊……死了,神父,死了……”

  鲜艳的口舌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如同破损的录音带、坏掉的手风琴,机械又沉闷。

  而与它的话作伴的是安伦卡纳骨节被折断粉碎的声音,因为被捂着嘴,他甚至无法呼痛。

  “等等,先别杀了他,”安娜走到血色淤泥怪面前,“我见过他,他应该只是个画家,跟维奇神父无冤无仇的,也许有人在幕后指使他,你现在杀了他,我们就永远没法知道真相了!”

  [kp:暗投 ??]

  [kp:安娜 恐吓40 1D100=16 困难成功]

  安娜的“劝说”起了作用,血红淤泥瑟缩了一下,苍白的指节从安伦卡纳的嘴边滑落,没有将人从它身体内释放,却给了他暂时说话跟喘气的权利。

  自称“安伦卡纳·杜兰”的法国画家口鼻一得到自由,立刻咳出一团鲜红的内脏碎片,咳出的血污还没落到地上就被血色淤泥同化,看到这些,安伦卡纳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找回了理智。

  “是你杀的维奇神父吗?”安娜蹲下来,平视安伦卡纳的褐色眼睛。

  安伦卡纳:“……神父?”

  安伦卡纳恍惚了下,意识到安娜在说谁,立刻摇头:“不,不是我,我只是想来给教堂画一副画,维奇……维奇神父同意了的,我发誓!”

  [kp:安娜 心理学10 1D100=??]

  安娜用自己的经验判断,安伦卡纳没有说谎。

  “如果你没有做坏事,刚才为什么挟持艾利斯?”问题回到原点。

  阻断痛觉的激素失效,安伦卡纳身体各处的剧痛层出不穷,他几乎是崩溃地朝安娜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教堂这里的设计很难得,只是过来画画的!之后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脑袋里都是浆糊!我身体好疼!请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听说的,听谁说的?”安娜追问。

  安伦卡纳:“凯索,我听凯索说的!”

  [kp:暗投 ??]

  安伦卡纳灵光一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充满渴望地望着安娜:“对了,我看到之前跟你们一起的那个中国女人,她失踪前跟凯索说过话,求求你救救我,我会帮你找到凯索,救回你的同伴……”

  安伦卡纳的话没有说完,喉咙的声带就发出被逼到极限的刺耳声音:“啊,啊啊啊啊——”

  安伦卡纳还没有得到安娜的援手,他被融进淤泥怪物的身体部分就被彻底消化,紧接着非人的感官刺激不断涌入大脑,令安伦卡纳一时之间只能用嚎叫来排挤他感觉到的陌生体感——甚至是快感。

  安娜:……

  [安娜:我是不是该先把他拖出来再进行问话?]

  [kp:你说呢。]

  [安娜:……阿门。]

  离开这个充满噪音的地下室之前,艾利斯打量四周,想要找一块白布将维奇神父的尸体遮起来。

  [kp:艾利斯侦察25 1D100=1 大成功]

  艾利斯在货物架上找到了他想要的白布,上面很干净有薰衣草的味道,而在白布下面,他找到了一封信,封面署名——“艾利斯收”——是给他的。

  艾利斯打开信封,里面是他交给维奇神父的地图,但上面被添加了一些记号跟文字——详细标明了非法交易的地点跟时间——另外还有一张纸写明了维奇神父没能亲口告诉他的一些事。

  “亲爱的艾利斯:

  请不要为我伤心,人终归有一死,我虽然对基督教教义不太热忱,但死亡已然无法令我恐惧,能够在死前为你跟你具有正义感的同伴们提供一些帮助,令我不胜喜悦。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时间流逝异常现象吗,我记起来在什么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了。

  在我刚刚来到雪山时,当时驻扎教堂的神职人员曾经带我去过亚弗戈蒙旅馆内部,那里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庇护所,当你有一天无处可归,请去亚弗戈蒙,那里的主人意外地对人类很是友好,不要被旅馆名字吓跑,只要不揭开旅馆主人的面纱,祂将一直对你保持温和友善的态度。

  我在亚弗戈蒙旅馆内曾经喝下一杯黄金蜂蜜酒(Brew Spase-Mead),旅馆主人是这么称呼它的,我必须得承认,那是我有生以来喝过最醇香的美酒,虽然我只喝了不到指甲盖的一点,它不仅辛辣,更使我感觉十分困倦,因此我对当时的记忆不大明朗,但仔细想还是能够回忆起来的。

  当时我喝完酒就被神职人员带去了二楼,那里有一扇奇怪的门,他让我在门口守着,等时针指到数字6的时候再把门打开,但我喝了那杯酒,晕晕乎乎的,等我晃了下脑袋从放空中清醒过来时,时针已经来到数字9,在我意识不太清醒却还睁着眼睛的情况下,硬生生过去了整整12小时,当我打开门,只看到了一地衣服。

  旅馆主人说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让我回去进行正常的人类活动就好。

  我现在大概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我并不后悔。

  你值得信赖的佛若依斯·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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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一个大成功了()。

  信的格式是我照着模板写的,因为我从没有写过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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