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投下的淡淡的光，使得包间里显得雅致静谧；柔和的音乐声充溢着整个雅间，余音袅袅；四季海棠散发出阵阵幽香，不浓亦不妖；墙上挂着几幅古色古香框子的油画：有画江南山水的、有画肥胖小爱神在空中飞翔的、有画水仙的；地砖擦得洁净，能映出人影来；餐桌台布上印着饭店的名称，银器上刻着特芬纳的牌号，瓷器上有哈弗兰的厂名。
王升笑道：“非要让我把自己比喻成一种动物的话，我愿意把自己比喻成非洲草原上的野狗，我喜欢非洲野狗的那种集体作战、相互关爱、相互舔舐伤口的荣辱与共的关系。”
王升、周新、吴斌坐在东吴大酒店包间的沙发里喝着茶。
王升继续说道：“我不敢把自己比喻成狮子老虎，我斗不过那些掌握国家权力的人，人家才是真正的狮子老虎；我不敢把自己比喻成非洲猎豹，官二代们才是勇猛迅捷的豹子。我只能欺负欺负弱势动物，只能跟那些群体残破的狼群斗斗法。”
吴斌好奇地问道：“那，你把玛德比作什么动物？”
王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上点燃说道：“他是一条强壮的一身癞的斑鬣狗，单打独斗，我弄不过他，我得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掏他的肛、破他的肚。”
吴斌拧着眉头笑道：“你跟玛德啊，真是一对天敌。”
王升笑道：“是的，我将用毕生的精力让玛德痛苦。”
吴斌扶了扶眼镜笑着：“那我和周新算是什么动物？”
王升看了看他，很清晰地说道：“你们俩么，也是凶残的野狗，但是，跟我不是一群的，你俩属于另外两个群体。”
负责包厢服务的漂亮的女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先上来四个冷菜，然后才是螃蟹、鲍鱼、石斑、扇贝等等海鲜。
周新一本正经地看着王升，语气幽幽地问：“最终，你要把玛德收拾到什么程度，你才消气，才能肯善罢甘休呢？”
王升招呼吴斌和周新入席，说道：“让他滚出国营木工机械厂、丢掉公职去蹲监狱，让他后悔不该来这世上走一回。”
周新拉开餐桌旁的圈手软椅子坐下，仔仔细细地在膝盖上铺上餐巾，抬起头说道：“你这么做，就不觉得过分了么？”
王升看着周新问道：“那你觉得我做到哪一步正好呢？”
周新说道：“让他滚出国营木工机械厂就行了呗。”
王升坐下用热毛巾擦拭着手指，冷笑着说道：“让他回到机械局里去，混几年后接老局长的班？然后，继续在咱们工人阶级头上作威作福？继续贪着搂着公家的财物？继续睡着咱工人阶级的老婆？嗯？是么？我决不会答应的！”
周新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有根据么？”
王升看了周新一眼，忧郁地说道：“玛德把肥牛的老婆李丽丽给睡了。他从我的铸造厂里面虚开发票，回到你们国营木工机械厂走账报销，贪污公款，这些还不够么？”
周新吃惊地看着王升：“他真的这么干啦？”
王升看着桌面上的菜肴，点了点头。
吴斌看着王升哑然一笑，说道：“王升，我看出来了，你这真是要把玛德掏肛破肚、活着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