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淮醒来的时候，月白已经不在了。
见到龙形的陛下，奉令前来照看的几个仆从恭顺的低下了头，身形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个人类回去了？”
萧应淮开口问道。
为首的仆从是龙跟其他种族生下来的混血，听得懂龙吟，当即恭敬的回道：“姑娘一大早便回朝阳崖了，走前吩咐我们不要吵到陛下睡觉。”
萧应淮轻哼一声，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的那场梦。
他好像听到那人的歌声了，虽然还是难听的要死，但那真的只是梦吗？
“她走的时候声音如何，有没有哑。”
闻言，原本低眉顺眼的仆从惊的一下子抬起了头。
这是在干嘛，陛下你现在虚弱期也就算了，还是龙形就把人——
眼看着幼龙的表情逐渐不耐烦起来，那仆从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姑娘她喉咙是有些哑。”
这要是说她没有任何异样，陛下会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不自信。
不行，今天打死他也是月白姑娘的嗓子哑了。
萧应淮的表情彻底变了。
...
“陛下舍得放你回来了？”
斯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乖巧人畜无害的月白，放下了手中的公务。
月白点点头，跪坐有些不舒服，她便改成了盘腿坐。
醒目的大红袜子也随即露了出来。
斯言原本淡漠的打量瞬间收了回去，目不斜视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公文。
“你的衣物都是谁给你添置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月白愣了一下：“小遥。”
只有红袜子她买了好多双，一天一双能穿半年呢。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知晓答案后便没再说什么，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疯草是怎么不小心误食的？”
这人类连章野草都识得，怎么可能会辨别不出疯草，除非是她自己主动吃的......
“陛下往我嘴里炫的。”月白非常果断的甩锅。
斯言表情一顿。
不像假的。
“陛下那里怎么样？”
余光瞥见月白换了个姿势后，斯言这才重新抬起头来。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这才多久，她又瘦了许多。
月白老实把萧应淮的症状告诉他，后者点点头，都是正常症状，再等七天大概就会恢复正常。
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传来绿倚的声音：“国师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斯言出声示意她进来。
进门看到跟月白的目光对上后，绿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表情既兴奋又有些复杂的移开了目光。
月白：？
“国师大人，派去照顾陛下的人传了信回来，上报了一件......的事。”
她把关键词给抹去了。
斯言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绿倚紧接着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说陛下昨晚用龙形跟月白姑娘.......”
月白虽然好奇的要死奈何听不到，但她发誓那绝对是跟她有关且不是什么好事。
你问她凭什么这么猜测?
就凭斯言那一脸宁愿自己聋了的表情。
月白：“.....你们是在说我坏话吗？”
绿倚直起身一脸慈爱的看着她：“怎么会呢？”
这不是坏话，这是八卦。
斯言闭了闭眼，他知晓三人成虎的威力，也知道下人说话就是喜欢夸大其词，但是这件事——
“你昨晚跟萧应淮做了什么？”
他这次甚至没有用尊称。
月白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需要我演示一下吗？”
不就大着胆子把龙搂进怀里了吗？
绿倚看向斯言的表情瞬间变得暧昧起来：“需要我先退下吗？您跟月白姑娘好好演示。”
斯言：“......你。”
怪不得她从坐下开始就一直扭动身子，坐的半点不端正，原来是昨晚......
“绿倚带她下去，让她睡东边的屋子。”斯言头疼的闭闭眼。
月白闻言倒是有些惊讶，她本来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让斯言把自己留下来。
实在是她那一脸惊喜的表情太过明显，绿倚突然就想起来这姑娘可是周旋于国师大人跟陛下两个龙族最高贵的男人之间的人。
走之前便委婉的提醒斯言道：“国师大人，晚上锁好门窗。”
月白还附和的点点头，一脸没脾气的道：“国师大人，今晚我给还给你做章野草汤啊。”
闻言绿倚大惊。
她怎么知道国师大人喜欢喝这个。
“你竟然能弄到章野草？”
这....也太有心了，要知道章野草现在可是差不多绝迹了，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东西。
想到她是在茅厕旁摘的的斯言：“......”
“不必。”他语气冷漠的拒绝。
“国师大人，何必这么见外啊，这可是月白姑娘的心意啊。”
绿倚都看不下去了，多好一个姑娘啊，还会找章野草熬汤给你喝，打着灯笼可都找不到啊。
在她眼中国师大人一直都是儒雅风流的君子，除了脾气有些不好，性格古怪，千年都找不着媳妇，还跟个老妈子一样经常给陛下擦屁股以外，那简直堪称完美。
国师大人，你糊涂啊，何必糟践一个可怜的人族姑娘的心意呢，更何况你要利用人家呢。
没想到斯言还是坚持道：“不必。”
看一眼如花似玉般的月白姑娘沮丧落寞的表情，绿倚有些心疼。
没关系啊，你长这么漂亮，脚踏两只船我也原谅你，国师大人不喝，你就端给陛下尝尝吧。
“唉，好男人啊就像是鬼，都说有，就是没人见过。”绿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埋怨之色。
被指桑骂槐的斯言：“.......”
月白附议的点点头，神情还是落寞的，看的他头皮都发麻。
斯言心想这是在做什么，他只是不想喝汤，又不是负了她，何必如此失落。
月白最后幽怨的看他一眼，随着绿倚走了出去，没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那半包过期的泻药到底是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