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月月听来——姜泽的话像是要把她送给别人似的。
她眼泪掉得更快了，害怕地去抱姜泽，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书奈不知道是自己之前给过姜泽的刺激很重的原因亦或是什么，总觉得姜泽在她身上的疯劲儿越来越足。看書喇
现在她又在姜泽面前暴露了她现在的长相，往后若是被姜泽在公司堵住——
书奈真是恨极了姜泽了。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终于迟迟的在安静下来的空间响起。
是厉沉的手机。
厉沉被书奈拦住了，现在还是忍不住的暴躁，拿出手机也不看是谁就挂断电话。
刚挂断，还没放下手机，哪边儿就又打了了电话。
厉沉烦不胜烦，正又想挂断，被眼尖的书奈看到，伸手拦住。
“别挂，是你哥。”
她手机落在了车里，厉沉估计是没等到它们的电话，问情况来的——
书奈揉了揉额角，抬头问道：“我可以帮你接这个电话吗？”
背景还是小孩子恐惧担心的哭声。
厉沉一向不会让别人碰自己的手机，但没有拦书奈，只点了一下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低头看书奈的时候才注意到书奈被摘了口罩之后的样子——
和以前的形象没差，唯独一点就是那道已经看不到的伤口周围的白嫩肤色。
要说是涂抹的药膏……他怎么看上去不像是药，看上去像是书奈本身的肤色似的？
“谢谢、”书奈拿过他的电话，没注意到他频频看来的眼神，走出了一段距离，接通电话，“厉总？”
“……”厉之衍顿了顿，听到书奈的声音之后悬起的心平复下来，“嗯，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他也不会很着急，只是依照厉沉的能力和厉家的权势，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早该解决了，而不是现在还没等到他们的信息。
“碰到姜……”书奈眉头还是皱着，目光不住担忧的往那边儿看，下意识说出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话音骤然一停，“碰到了个难缠的人，他还带了小孩儿，所以难缠了点儿。”
书奈隐瞒了一些事情，把大体都讲给了厉之衍。
她真是没注意，差点儿把姜泽的名字说出去。
起码现在知道姜泽的只有厉沉一人——她过后得想办法堵住厉沉的嘴，可不能让他说出去，不然万一就被有心人刻意的查到当年……
她听纪准说，当年的事情除了他帮忙隐蔽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道力量也在隐蔽。
虽然方向似乎不太一样，但是目的是一致的。
“需要帮忙吗？”厉之衍没注意到书奈那一顿，垂在身侧的指尖点了点，有些烦躁。
“没事儿，不用。”书奈回神，迟疑的又停了一下，又问道，“小团子没生我气吧……”
“没有。”
——只是情绪看上去不太高。
厉之衍这句话是在心里补充的，他没说出去，“厉沉开车太不小心了。”
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他没忍住这句斥责。
“也不能全怪他……”书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声音放的有点低，“也怪我不该和他在路上闹……”
“……”
厉之衍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本形状潋滟的桃花眼顿时显得愈发深邃，顿了顿，“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交通安全？”
“对不起……”书奈更愧疚了，低了低头，咬住了唇，在厉之衍面前没敢推卸责任，“我就……”
“没在说你。”厉之衍垂下眼皮，薄薄的眼皮盖住了眼中一瞬之间的情绪变化，顿了一下，低沉磁性的语气和缓了很多，“你先处理这件事，解决了之后和我打电话。”
“……好。”
书奈应下的话音刚落，还没在说些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点儿也不意外厉之衍这种生气的态度——
毕竟这次车祸本来就有她的原因，要是厉之衍的亲弟弟出什么事儿了，她真不敢保证自己在云城厉氏的地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逃到国外去。
想到这里，书奈在看向不远处厉沉的背影时，眼中就多了几分庆幸和感慨。
……
厉之衍缓缓垂手，手机被随意的扔在办公桌上，机身碰到的实木桌面的一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响。
响声在安静的空间显得有些突兀。
但即便再突兀也没厉之衍自己的心绪突兀。
丝绒的厚重窗帘垂在地上，遮住大片的落地玻璃，采光极好的落地玻璃射进室内的光线就几乎全被遮住，只在窗帘缝隙留下的那一小道缝隙里射入室内。
光线折射过玻璃杯，在乌木的桌面上落下点点光斑。
修长的手指指腹在光斑上一滑——
被破坏掉的光斑在手指移开之后就再度恢复原状。
厉之衍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绪和这点光斑有些相似。
他分明不该这么在意书奈，但在知道出车祸之后对书奈的担忧竟然不比对他亲弟弟的少。
就连电话也是打给书奈，她实在不接的时候才想到打给厉沉。
要说他是不想让厉沉粗心马虎的开车连累书奈……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然而他为什么会在感受到书奈和厉沉的关系似乎一点点变好之后，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似乎不太能解释通这一点儿来……
就像是这点儿光斑似的——他每每为自己的情绪找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来解释，解释过后，那点儿情绪还像是这块光斑似的，稳稳的待在这里，不消不减。
厉之衍低垂的眸中再度滑过一丝异样来，只是这次情绪一直涌在眸中，半晌未散。
他似乎因为书奈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多了……
……
书奈拿着电话回去的时候，还听到姜月月紧紧的抱着姜泽，埋在姜泽怀里的闷闷哭声。
她刚刚走进，似乎是被姜月月听到了脚步声，姜月月的哭声就更大了。
不仅更大，抱着姜泽的手臂更紧，姜月月浑身紧绷，睁开眼睛，脸上泪水模糊成一片，还用泪水婆娑的眼神警惕地盯着书奈看。
书奈只得又后退了几步，思索了一下躲到了厉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