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抬手掩住嘴巴在帝曜耳边小声低语一阵,把‘四通街’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帝曜,包括之前‘毒杀’和‘下毒’事件。
帝曜听后眉目深锁。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通四天……那个家伙这些年来做的鬼事太多了,本君早就想削弱他的势力可他自持富可敌国,本君一时间也找不到好机会惩罚他一下。刚好……通知‘城府衙’的人,查明下毒一事属实的话,一定要严惩不息。”
不过帝曜想了想,“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没关系,金圣家的事业越大,将来不可丢弃的就越多,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钳制他们的好方法呢?万一哪一日金圣家真的出了事了,他们是一界贵族,按理来说,家产是要充公的,本君何乐而不为?不,本君现在还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金圣阳默默地闭着眼睛,任凭周身的真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他才缓缓的睁眼,看了一下在窗户旁边站着的金圣池。
“你要答应帝曜那么做吗?”金圣阳没有回头开口问。
金圣池眼神冷冽地抖了一下,“他没有给我拒绝的退路。”
“金圣阳!这样是在被人当棋子。你可知道棋子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轻则被弃,重则杀身啊!”金圣池回头义正言辞地盯着他。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俯首认罪?”金圣阳反问道。
金圣池哼笑一声,“你就这么点脑子了?这可不像我金圣池的儿子。”
金圣阳冷冷地看了他一下,“那要怎么做才是你的儿子?”
金圣池眯着眼睛目光辛辣凌厉地盯着他,“别告诉我你一点准备都没有。金圣阳……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的那些势力……”
金圣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中央,眉峰挑了一下,“我的心思你能猜到,可你要做什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金圣池夸张地笑着,“要是被你看出来了,我金圣池磨练了七百年的演技可就成了笑话了。”
“不管怎么样,家人一定不能受伤害。尤其是我的津。”金圣阳忽然脑袋逼近金圣池,阴狠狠地开口道。
“你都给他弄了一副新身体了,我还害他做什么?”金圣池妩媚一笑,“啊!也许我真该再害害他,他可是有一具得天独厚的修真者身体呢!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圣阳忽然抓住了金圣池的衣襟。后者面不改色地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那紧紧握成一团的手,“放松~~~~我说说而已……金圣池可是赤凤贵族,小金……兽类野狗而已!”
“你再说一句侮辱他的话,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嘴。”金圣阳眼中暴虐一闪而过。
金圣池不开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斜眼看一下金圣阳,“你的人要什么时候来?”
“应该今晚,最迟明日。”金圣阳道,“在那之前,得让帝曜把我们关起来的消息放出去。”
“他恐怕早就已经准备了吧!”金圣池嘲讽地说道。
帝曜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脚刚踏进大殿里头,大殿里端坐着的几位神君同时睁开了眼皮。
沐霖最先站起来走向帝曜,“老大……阿池呢?阿池在哪里?”
帝曜拖着脚步走到自己的首座上,一挥手,座位变换成普通的居家座椅,他坐下之后,微微低头看了看渴切地盯着自己的沐霖,“……金圣池……本君已经将他关押起来了。”
“什么!?”那几位神君一起低呼,“什么罪名?”
帝曜放眼看了在座几位,“本君也正想昭告九界百姓,金圣阳曾在没有‘回诏令’的情况下私自潜回一界,证据确凿。这事不算小事,本君打算治他个‘叛军’之罪,发配三界‘墨石岭’守护墨石,斩妖除魔。”
“‘叛军’之罪?”月啻神君皱起了眉头,“……大人,没有转圈的余地吗?他毕竟年轻,可以从轻发落。”
“军法难违。虽然他颇有小功,我也是念在他这些功劳的份上,已经是从轻发落的。”帝曜道。
“有何证据?可否给我们也看看。”星魂神君在一旁问道。
“星魂神君……这是我一界之事。金圣阳是一界之人,受封的也是一界军职,星魂神君这是在怀疑本君什么吗?”帝曜眼波不动,语气严厉地反问。
“那金圣池呢?”旌焱撩起眼皮看着帝曜,“难道老大你想连坐他们一家?”
“连坐?本君倒是想也还要看几位同侪的面子呢。”帝曜冷冷一笑,“九界神君的孩子都在他们家,本君怎么连坐?不过,金圣池作为金圣前家主,却是和诸位都没有多大关系……”
几位神君同时挺直了身体。这是什么意思?
“本君至少也要惩处一下金圣家才能平息贵族们的众议。想来想去,就让金圣池跟金圣阳去‘墨石岭’受罚吧!这期间,几位可以把自家的孩子带回去养着了。”
“大人!”月啻神君一下子站了起来,“您这还是连坐啊!”
“军法就是如此。月啻神君,你三界不也如此吗?”帝曜声音一压,阴沉沉地说。
“可你一下子把金圣池也发配了,那孩子们……”沐霖神君神色挣扎着,难以想象孩子们会怎么样?
“孩子们有仆人照顾,有几位照顾,再不济,本君也会照顾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帝曜扬眉道。
“本君已经说了,不会牵连到金圣家的家族荣誉。几位神君也不会让人落井下石的吧!而且,新任‘凤凰神主’也出自他们家族,绝对不会现在落井下石的人的。”帝曜仿佛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月啻神君苍白的脸色变换了许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金圣池就罢了,金圣池……”
“几位同侪,难道是想为了私情耽误公事嘛?月啻神君,你可从来不会偏私的”。帝曜稍微加了一点压力。
月啻重新坐了回去,眼神游移不定地转了好几圈。
“大人!”沐霖见他那样子似乎是要放弃了,叫了他一声。
“沐霖!别说了。咱们当初继任神君之位曾向元祖发过誓,首要一点就是绝不徇私。”星魂在一旁安慰沐霖。
沐霖又看向玄夔,玄夔从一开始就没有多说话,此时也只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皮。
“师兄?”又转向旌焱。
旌焱摇摇头,“沐霖,注意自己的身份。”
“老大!金圣池是我的老情人,是我儿子的母父。您……”沐霖还在力争。
“那金圣阳还是本君的血脉呢。”帝曜一句话堵死了沐霖。
沐霖重重地垂下脑袋,“我们都这样……竟然被他说中了!被他说中了啊!”他语气苦涩地说道。
几位神君明白沐霖这话的意思。昨晚金圣池临走时交代小金的那些话在他们脑中想起。当时他们还觉得那男人在胡搅蛮缠,可如今看来,那个男人把他们这些神君看得透透的。
不要轻易相信神君。他们首先是一界之君,随后才是其他身份。
“黄昏前后,本君下达的命令就将传达到各界。天黑之前,会派出龙卫押送他们父子前往三界。月啻神君,你负责接受他们。‘墨石岭’一代常常有大妖魔物出没,金圣阳要是能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安危,很快就能积攒功劳重回一界的。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本君也算对得起他。”帝曜理直气壮地说。
对不对得起,各人心中自有一把秤。
月啻神君见帝曜显然已经都安排好了,就冷笑了一下。“大人,拖延着我们几个这么久就是在安排这些事吧。大人用心良苦,本君明白了。本君告辞……孩子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他得快点回去守在他们身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重新轻视践踏他们。
“告辞!”其他几位一起站起来,连礼都没有行,跟在月啻神君身后瞬间消失了影子。
帝曜眯着眼睛,神色凝重地看着空旷的大殿。
希望他这一步行的是正确的。他们这些上位者,从继任高位的那一刻,早就把个人感情放在了一界发展、神界安稳、百姓安危之后了。他不求能得到任何人的体谅,只求在自己退位之前,神界的安全能恢复正常了。无论是叛贼、内患、私生子,所有一切都能得到妥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