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临想要开口阻止朱允煌，但是却晚了一步。
“你怎么自报家门，把方小无、马三保被抓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宋临压低声音，冲朱允煌责备道。
朱允煌确实满脸的无所畏惧：“因为这件事，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瞒着她。”
“而且我现在能开出一个这老鸨子根本就不能拒绝的条件！”
见二人竟埋头议论了起来，柳妈妈顿时摇头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必定是被人抓了什么痛处，才问的这般小心翼翼！”
“可是就算你们两个现在都来求我，我也只有四个字回答你们——”
“无可奉告！”
“你们看到了，我只是一个照顾姑娘们起居的老鸨。”
“至于其他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关于你们的朋友会在哪里，我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若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长乐坊里问一问呢？”
说着，柳妈妈露出了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
宋临怒不可遏，当即就攥紧了拳头。
柳妈妈做出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噢哟，堂堂一个官爷，该不会想对我这一个烟花之地的老鸨子动手吧？”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草菅人命啊！”
见柳妈妈如同一个泼妇般叫喊了起来，朱允煌不仅不气恼，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
“柳妈妈，你不觉得你自己特别可怜吗？”
“你们的主子已经抛弃你了，可你却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
柳妈妈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
“朱公子……哦不，朱官爷，您要是想套话呢，也麻烦您想个有点水平的说辞。”
“您这样说，老身就会改口，说老身知道一切内幕吗？”
“可惜，要让您失望了！”
“老身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允煌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噢？是吗？”
“可是柳妈妈，你有没有想过，你们长乐坊为非作歹了这么久，为何在这样的关头，突然被人清查？”
“你不觉得很蹊跷么？”
说着，朱允煌凑近柳妈妈，悄声说道：“尤其是在最近这样的关头，秦王刚刚携带家小前往封地……”
“你不觉得如今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吗？”
“你这样嘴硬，可你的主子现在还有心思保住你们么？”
柳妈妈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有些惊讶于朱允煌的发言。
见她已经开始剧烈的动摇了起来，朱允煌淡淡一笑，带宋临离开了地牢。
“殿下，不去问问李德么？”宋临不解道。
朱允煌摇了摇头：“那人是管着交易一事的，口风必定要更严一些。”
“先不着急审他！”
“咱们先派几个人，找到马三保和方小无才是正事。”
宋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即又向长乐坊派了几个人去。
离开地牢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衙役便气喘吁吁找到了朱允煌。
“启禀殿下，马公子回来了！”
马三保竟然回来了？
朱允煌精神一振，急忙让人把马三保带了进来。
见马三保完好无损，没有受伤，朱允煌总算是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又见马三保只有孤身一人，朱允煌不仅再次皱紧了双眉。
“马三保，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方小无呢？”
马三保目光愤恨：“长乐坊中的打手比我和方小无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她虽然身手了得，但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
“我们两个终究是没能逃出来，被长乐坊的人抓了起来……”
朱允煌焦急问道：“那你怎么先回来了？方小无现在在哪，有没有事？”
马三保失魂落魄道：“我们都没有受伤，只是那长乐坊管事的人说，要我回来给公子报个信。”
“若是天亮之前没有把李德和那一车姑娘归还过去，他们就，就，就……”
“就什么？”朱允煌追问道。
马三保牙一咬：“他们就要了方小无的命，说大不了和公子你拼个鱼死网破！”
朱允煌知道，以长乐坊这样的地方来说，这句话绝不可能是危言耸听。
方小无此时此刻的性命，几乎可以说就拿捏在自己的手里！
马三保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方小无说，死她一个不要紧，只要公子你能查明真相，死她一个也值了！”
朱允煌深深皱眉道：“说的是什么屁话！”
“多大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这家伙牺牲自己！”
虽然朱允煌嘴上是这样说。
但长乐坊的话，也绝不是说出来吓唬自己的。
朱允煌沉思片刻，冲马三保道：“你去找些鸡血来，找个衙役，往他身上泼满鸡血。”
“要快！”
马三保虽不知朱允煌意欲何为，但还是赶忙照做了起来。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个浑身被泼满鸡血的小衙役便被马三保带了过来。
那鸡血尚没有彻底晾干，还冒着森然的热气，阵阵腥臭只往人的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连连作呕。
朱允煌带着小衙役，马不停蹄赶往了关押李德的牢房外。
看到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的李德，朱允煌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冲小衙役招呼道：“就是他了。”
“把人带走！”
“哎哎哎，你带我干什么！”李德正眯眼假寐，见朱允煌带了人来抓自己，忍不住大声抗议了起来。
小衙役按照先前朱允煌吩咐的那样，冷酷地说道：“带你干什么？当然是拉你去砍头！”
“你们家王爷已经一五一十，把你们干的好事全都说明白了！”
“你们那位老鸨子柳妈妈，刚才也都把所有犯罪事实交代清楚了。”
“刚刚已经被砍了脑袋，这会儿人怕是还没凉透呢。”
“你们王爷说了，你们做出的这些肮脏勾当，他本人一点都不知情！”
“他还说，你们犯下这样的重罪，实在是死不足惜。”
“柳妈妈是第一个，现在，就该轮到你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