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朱元璋和刘三吾手中筷子，同时掉在地。
眼睛瞪大，一脸不置信地盯着朱乙贵。
“你说什么？”
“这个涮毛肚，可以治病？”
朱乙贵无辜地看着两人：“对啊！”
“您们二老，不要再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年轻人的心脏，也不是好啊！”
朱元璋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看来咱这个爷爷做得比皇帝老子，还爽呢！”
刘三吾也跟着陪笑，点点头。
“对对，老爷，您年轻时也总是胃寒不舒服。”
“来来，让老朽给您多盛一些毛肚，你多吃一些。”
“咱们一定要把日子，过的比皇帝还好！”
见状，朱乙贵有些错愕地眼神，从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沉声道：“八爷爷胃寒脾虚，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余下的毛肚全下锅，咱们今天吃个饱！”
朱乙贵风风火火地再次进了厨房。
之后，朱元璋才有些不满地等着刘三吾。
“字行，你在做什么？差点儿给咱暴露了。”
“告诉你，在小乙不能独霸一方时，咱们决不能提前暴露身份。”
“咱一定要等到他在百姓心中，有海啸般的呼声时。”
“才能昭告天下，他就是咱的亲孙子。”
刘三吾诺诺称是，不住地给他夹毛肚。
“是是！老爷，您别生气，您多吃点。”
“只要您身体好，这天下就乱不了，小殿下，做大事的时间，就更为充足一些。”
“唉！字行，你有心了。”
朱元璋幽幽一叹，不再拒绝了，闷头开始吃。
旋即，唔唔地传出一道声音。
“这毛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啥咱在御膳房，从来没有听过，一会儿要问问小乙。”
“对！”刘三吾看一下厨房忙碌的朱乙贵，补充道，“我还想再套一下开垦改良的坊子。”
啪！
朱元璋筷子重重放下，瞪了他一眼，“这个你别想了。”
“咱打算整个应天府的荒地，都暗自交予他开采。”
“地开垦完毕后，咱在用钱买来给作军屯或官田。”
“咱听小宋说了，这小子还憋着一个大招，就是缺银子，咱现在好奇的很啊。”
“啊？”刘三吾傻眼了。
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小殿下要做大事？
那不就是谋反吗？
难道陛下要用国库的银子，帮助小殿下谋反。
这……这说说就行了，怎么还真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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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三吾毕竟心思敏捷，只是露出忧虑之色，追问道。
“那老爷，不打算让他进学堂吗？”
“进，咱给他安排人数去做，他只管配方子就行了……”
朱元璋连忙住口，并抬手压住刘三吾。
恰在此时，朱乙贵再次弄了一大罐热腾腾的毛肚，倒进方才的罐中。
“小乙，快坐下！”
“爷爷有话问你，这毛肚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心疼给小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好奇地看着他。
“哦，是牛下水中四胃中的瘤胃。”
噗！
刘三吾一口热汤呛到了鼻腔里。
心里一股恶心的感觉，也冲上颅顶。
咳咳……
朱乙贵和朱元璋，同时偏头看过去。
前者一脸狐疑，后者是不满的目光。
“咳咳，老朽没事……没事……吃太急了。”
刘三吾憋得满脸通红，不住地摆手起身退去。
“不管他，吃个饭都不成事。”
朱元璋收回威严的眼神，宠溺地看着小乙。
“那东西有这般好吃？”
“再说了，你小子从哪里弄得牛下水，《大明律》可是严禁杀牛啊！”
语气里一半是关切，一半是好奇。
朱乙贵当然知道这些律法，露出狡黠的笑容。
“嘿嘿，说来也是运气。”
“是老李头，他在宋国公府暗巷的小溪中捡到的，恰好被我买了，还新鲜着呢。”
闻言，朱元璋的眉头一挑，一股杀意在心底缓缓升起。
冯胜？
二崽朱樉的老丈人。
他最近和二崽走动太频繁了，咱没有理会他。
没想到，他还敢冒大不韪，无视咱亲自制定的大明律，私杀耕牛！
看来，是时候敲打他一番了。
心中的浪涛一瞬而逝，朱元璋笑吟吟地拍着小乙的肩膀。
“你小子没犯法就行，你要记住耕牛对咱穷苦人有大恩！”
“我们决不能为了口腹之欲，而肆意残杀它们，明白吗？”
朱乙贵身躯一正，重重点头，“八爷爷放心，小乙不糊涂。”
“再说了，你知道吗，我买了一座西山。”
“以后小乙也是有钱人了，不会为这些东西惹事，大不了采购病牛吃。”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咱听说田户司那些狗腿子，欺负你了，别怕，咱已经托关系，找人收拾他们了。”
“那座西山你放心去开发吧，田户司已经答应咱了，依然按着市价回收。”
“除了今日跟着你在西山干活的那些下人，明日还会来一部分优秀的后生。”
“他们全都归你调遣，一句话，动体力的事情交给他们，动脑子的活你来做。”
朱乙贵为之动容，眼眶泛红，哽咽道：“爷爷，这怎么可以！”
“我……”
朱元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听爷爷把话说完。”
“今日你善待那些勤劳的脚夫，做得不错。”
“一者可以看出来你为人心善，二者你可能也想落个好名声，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这两点，爷爷都很欣慰，但是大事大节，我们首先要培养一批真正有用的人。”
“否则无人为将，再多的兵卒也发挥不了作用，你明白吗？”
“嗯！”朱乙贵狠狠点头。
他当然明白八爷爷的话中深意。
造反不就是大事，单靠民众难以掀起大浪。
但若是联合能征善战，运筹帷幄的人才。
才能让良田和白银，发挥应有的作用。
可是朱乙贵并不忍心。
他孑然一身存活于世，不论成败都能坦然处之。
但是八爷爷不行。
他有家人，有家业，怎能陪自己瞎折腾。
当即朱乙贵坚毅的眼神，看向对自己一脸疼爱的八爷爷。
郑重其事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爷爷，小乙多谢您的帮助。”
“但这种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小乙决不能拖您下水。”
“西山万亩田，小乙要分一半给您养老！”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