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城。
这也是林默从没听过的名字。
但在林默看来这其实是正常的事情。因为人族联盟的领地布放和城池结构，也就是最近二三十年内才稳定下来的。
在拓土、守土的无数场与异兽的惨烈战争中，一座座城池建了又垮，联盟架构也是不断变动，直至形成今日的规模建制。
在他看来，作为曾经为联盟征战的老兵，父亲知道一些曾经的城池的存在，也不算稀奇。
令他觉得惊奇的是，按照这男人的说法，曙光学院既然存在，应该也代表曙光城同样存在。
但是父亲开口却是如此发问，那么那里究竟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战斗？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却见那个男人闻言之后，侧了侧身子，沉声问道：
“您是……”
“我是林默的父亲，除此之外，也不过就是个已经退伍的联盟老兵罢了。”
林龙微微一笑道。
“原来如此……”
那个男人的身形竟是肉眼可见地挺直了几分，声音中也带了几分肃然和敬意。
这与先前对那关白的蔑视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您也是参与过‘曙光终结’之战的老兵？”
听着男人的反问，林龙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息一声，双手抚过膝盖，眼底闪过一抹追忆的神采：
“快二十年过去啦……”
虽未正面回答，答案却不言而喻。
“失敬。”
男人微微一礼：
“在下……曙光学院副院长，曹丰智。”
“曹丰智……原来如此。”
林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是进一步问道：
“那么你们现在的院长是……”
“是白道平。”
“如果我儿子入学之后，他的教育……”
“由我亲自负责。”
“这样……”
林龙点了点头，然后对林默道：
“你填报志愿的时候，填这家就行了。”
林默这一通听下来，已经傻眼了：
什么情况？
他老爹本来已经是明摆着不管这件事了，结果现在却是莫名其妙接过话茬，跟人聊了一顿之后，直接就帮自己拍板了……
这算几个意思？就是给儿女安排相亲找亲家，都没这么草率的吧？
眼看着两人的意思就好像把自己要卖给那个什么曙光学院了一样，林默赶紧摆摆手：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个曹，曹院长啊，我冒昧问一下，曙光学院，是什么等级……”
“白银。”
曹丰智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曾经曙光学院是黄金级别，近年才降级到白银的。”
“降级？”
这又出乎林默意料了。
他是知道城池评价中经常有升降的。但最频繁的发生在青铜和黑铁城池之间。青铜与精钢的升降交互频率便是骤减，而白银城池的升降变动就更少了，几年都没有一例的那种。
至于黄金降级……
打从林默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听说过了。
这曹丰智却说，曙光学院，是由黄金级降至白银级，多多少少有些让他闻所未闻了。
林默略一思考，又是问道：
“那，你们曙光学院，对于我入学有专项资源奖励设立吗？”
“没有。”
曹丰智露出一抹鄙夷神色：
“我们曙光，不会搞那一套。机会对每个学生都是均等的。只要你有实力，在曙光，绝对都能争取到远超你预想的资源奖励。”
“而且……就算是你直接摆烂，我曙光的资源丰沛程度，都不是连湖那种地方所能比拟的。”
看着曹丰智鄙夷中带着自信的表情，林默心底不由得暗暗腹诽：
“奶奶的，不搞这一套，你还不是巴巴地不远万里赶过来给我做招募工作？”
眼看曹丰智自信满满，林默忍不住问道：
“那么你们的教育资源和教育水平，跟……唔，跟燕华学院比如何？跟海都学院比又如何？”
燕华，海都。
这是人族联盟一南一北，排名最高的两大黄金城池。
而燕华学院与海都学院，也都代表了华夏觉醒者培育最高级别。
虽然黄金城池的人才培养对于中低城池大众来说一直都比较隐秘。但是从成才方面来讲，近几十年来，对人族联盟影响颇大的强者，近半都是出自这两大学院，几乎单凭两院之力，便能和所有其余几十所觉醒者学院分庭抗礼，其底蕴实力，自是不言而喻的。
实际上，林默真正最优先考虑的，也就是这两所院校。
就算不论底牌，他的觉醒表现，也绝不输于任何顶尖天才，凭什么不能进入两大就读呢？
然而听着林默搬出这两个学院的名号，曹丰智的表情竟是越发不屑：
“空有资源，误人子弟……他们的存在，完全就是浪费米饭！两座学院加起来，真正懂得觉醒者培养的，不超过一只手……”
尽管已经极度克制了，然而这番话一出，还是听得林默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狂！
够狂！
燕华、海都都没人会教育会培养，就你们曙光行！
要不是亲爹发话，林默真就要直接送客了：
这哪是什么副院长，这整一个精神病吧？
他忍不住把目光看向老爹那边，眼中的态度不言而喻：
你确定要把我交到这么一个精神病手上吗？
然而林龙眼底神色，却没有丝毫动摇。
林默微微叹了口气，紧跟着道：
“我明白了……我会填报曙光学院，作为我的第一志愿的。”
听到林默这句话，曹丰智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欣喜情绪，反倒是向林龙认真问道：
“林先生……您对这个决定，不会后悔吗？”
“既然您经历过那次战争，似乎也知道我和白院长的身份，应该能了解到，这个选择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林龙笑了笑，打断道：
“如果小默一辈子不觉醒，我不会让他触碰任何关于元力、能力方面的东西，安安稳稳在江城活到老死就是。”
“但他既然已经觉醒……那么常规意义上的安稳、安全，就已经与他无关了。”
“这种情况下，无所谓什么安稳或激进的选择。”
林默听着老爹的回答，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
听起来有一种好像要把他送到战场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