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中，王煜的妥协，算是暂时让气氛得到了缓解，不至于再那么剑拔弩张。
但所有人都知道，待到丧尸清理结束，这场暂时得到缓解的冲突势必会卷土重来，甚至会演变得更加汹涌激烈。
眼下，只是碍于丧尸成群，不得已暂且合作罢了。
只是，就在众人以为合作达成，全把枪口对准丧尸时，陈寰却蓦然冲王煜扣下了扳机。
全程没有任何预兆，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突然。
等到枪声落下，众人回过神时，王煜已经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太阳穴处还有一个窟窿正往外涓涓留着鲜血。
“王煜！”
“王大哥！”
见到这一幕，王煜队友目赤欲裂，慌忙招架丧尸扑咬时，有人手中枪口也重新对准了陈寰，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陈寰边开枪点射丧尸边回答，每一枪都精准将一只丧尸爆头，“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杀人而已。”
“你……”
听到陈寰这理所当然的回答，余下六人又惊又怒，脸庞都隐隐出现了扭曲。
“你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难道就不怕被我们打成筛子吗？”
“老子杀了你！”
只是，他们愤怒归愤怒，也撂出了凶狠的话，可放手指在扳机上的那人却怎么都扣不下去，这或许和他们正被赵林几人用枪指着有关，亦或者和王煜已死有关，尤其张龙手里射击丧尸的步枪一直都没停下过。
陈寰淡淡说道：“不会的。这只是我与王煜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们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把自己命给搭上，当然，如果想要试试我也乐得奉陪。”
此话一出，有人当即便陷入了沉默。
确实，正如陈寰所说，这只是他与王煜之间的私人恩怨，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不值当。
不过也没有人因陈寰的一番话就对他放心，毕竟有了王煜这个先例，谁都不能确保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在陈寰枪口下的人。
“那我们怎么能确保你不会对我们背后放冷枪？”
“别说什么保证一类的话，我们压根不信。”
陈寰耸耸肩，“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劝你们最好都冷静些，如果我倒下了，在场的人没一个人能活。”
话到这里，他露出袖口里的高爆手雷，“想必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没人愿意被嘭的一声炸个粉身碎骨吧？”
“你威胁我们？”
在高爆手雷被亮出来的瞬间，众人脸色无不巨变。
高爆手雷可不是寻常手雷。
单单一枚，便足矣拉上他们所有人陪葬！
先前倘若王煜开枪了，其后果，几人单是想想就不住冷汗直冒。
陈寰笑道：“我就是阐述一个事实，所以奉劝诸位最好冷静些，万一手雷炸了，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说着，他看向因戒备王煜队友，即便在张龙掩护下仍被丧尸压到险象环生的赵林、沈婧慈等人，“放下枪好好清理丧尸吧，再怎么，我们也要表现出点诚意不是？”
“OK。”
“这是我们的诚意，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赵林收枪重新投入清理丧尸行列中时，也没忘记威胁一句，“如果不老实，那大家谁也不要活了。”
………
就事实而言，没什么承诺比威慑来得直接有用。
至少陈寰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实也确实如此，在高爆手雷的威慑下，王煜队友再也没有再把枪口对着陈寰，只能将心中的憋屈、不满一股脑的发泄在丧尸身上。
“老大，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全部都杀掉呢。”
待到丧尸清理结束众人回到车上时，赵林方才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着。
陈寰道：“合着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个样子？”
见赵林讪讪一笑，陈寰继续说道：“王煜是个不稳定因素，杀了也就杀了，但其他人还远不至于达到我非要斩草除根的地步。”
对自己存有敌意的人，陈寰向来不会手软。
但只是因恐慌戒备的人，陈寰却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沈婧慈问道：“那个王煜是你从澜城赶回来时认识的人吗？记得他还提到过一个叫李峰的人。”
“没错。”陈寰也不隐瞒，坦言道：“他们两个都是向我寻求庇护，决定追随我的人，只不过在广播电台修复后，李峰就选择离开前往军事基地寻求庇护了。”
“那王煜呢？”周青青追问。
澜城到江省的距离可不近，王煜既然都追随陈寰抵达了江省，一起又经历了过那么多事，按理再怎么都不至于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陈寰将身体往椅背一靠，随口答道：“一个死人没什么可聊的。”
周青青皱眉。
接着，陈寰继续说道：“不过有了王煜这个前车之鉴，某些事我还是需要再给你们强调一下。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中，你们可以心存善念，可以对弱者报以同情，但无论什么时候，都千万别他妈滥用同情，也别用文明社会的那一套来标榜自己，更别以此来衡量我的行为。”
赵林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这点老大你可以完全放心，虽然有时候我会不忍心，同情，但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心中还是有数的。”
沈婧慈抱臂笑笑，没有回答，彻底明白了前因后果。
周青青对此也只是说了句，“我只想活着。”
至于小天——
陈寰没有去问他的想法，更没有非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因为小天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纵然还会对很多人或事报以同情，不忍，但一切潜在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
“对了，陈寰，等到了军事基地后，那些人会不会给我们引来麻烦？”忽然，沈婧慈想到他们此行目的地，那是还奉行文明社会规则的军事基地，律法一类多半还存在着，毕竟收敛那么多幸存者，没有一套规矩约束肯定不成，如果杀人的事被上报，那么……
陈寰眼睛微眯：“放心吧，即使他们向部队上报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无外乎多费些唇舌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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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