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湮灭一切的冲击波扫过，身穿幽灵战甲的林森连同他身侧的红色身影，犹如梦幻泡影，刹那消失。
很明显，即便林森身具幽灵战甲，即便他智谋如海，在这突然降临的灭世之威下，亦连丝毫反抗的力量都不曾拥有。
沈光远嘴角的笑意更浓。
下一刻，威斯克已按它的命令，将更远处的场景进行视野共享，沈光远看到了那头巨龙的身影。
由于距离甚远，空间级电浆炮爆炸的威能冲击至后者身前时，已多耗费了数秒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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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短短的数秒，令巨龙做出了一些应对。
巨翅已敛，比使徒更庞大的巨龙身躯，已团成了球型。
强大的魔法，形成了厚厚的魔力铠甲，将奥妮克希亚的躯体尽皆覆盖。
在那之外，还有明显的金白双重光罩。
沈光远并不明白，那光罩是什么，但很快，震惊溢于言表。
因为狂暴的冲击波之下，团成球型的巨龙犹如狂风中的落叶，急速翻滚远去，白色的光罩也转瞬而灭，可金光尽管剧烈摇曳犹如风中烛火，却始终不曾消逝。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那究竟是什么生物！
沈光远已然猜到，金白双重光罩，必是如同能量护盾一般的存在，可这护盾又是来自何方？
遍寻四周，看不到任何能提供能量护盾的任何战舰存在，沈光远只能确认，那是巨龙本身的力量。
可它委实想不明白，林森又从哪找来的此等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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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巨龙比使徒更强。
超级生命？
这样的念头，一经诞生，便被沈光远所否决。
能在这种灭世之威中活下来，的确比所有的使徒都强，但明显远无法达到主的程度。
不，也许是它高估了。
对方之所以能存活，很可能只是因为处于那爆炸之威的边缘。
何况，即便活了下来，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重创，尚未知晓，又如何能确定它真正的实力？
“追上去。”
沈光远向威斯克下达了命令，让其驱使翱翔高空的变异生物立刻追踪前往。
“抱歉，我做不到。”威斯克拒绝了沈光远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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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它暴露自身的自由意志做出违抗命令的行为，而是当真做不到。
尽管经由库仑行星上飞得最高的黑白龙鹫变异而来的异种生物，能力大幅提升，已将它高飞的极限从万余米的高空达到了近十万，处于外太空的边缘，可依然无可能在真正的真空环境中飞行。
为了代替卫星监控外太空的状况，哪怕威斯克用上千头变异的黑白龙鹫轮流替换，也已死亡了不少。至于彻底脱离库仑行星，翱翔于宇宙之中，早已超出了它们的极限。
变异生物，依然无法脱离这个宇宙的规则。
灵光闪过，沈光远猛然惊觉。
那头巨龙，难不成竟拥有如魔之使徒一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不，这不可能。
只有主，才能利用来自化身的力量，将那个世界的能力赐予使徒。
那么，它很可能是如同虫族一般的存在。
虫族，掌控空间之力的虫族，才能在宇宙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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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可耻的叛徒！
联想到林森先前的所行，沈光远认定前者必然是勾结了虫族，才能拥有这一生物为其效力。
尽管以往并不曾在虫群中见过这样的生物，但虫群浩瀚，冒出新的物种，并不意外。
连主，只怕都上了那混账的恶党！这可耻的叛徒，早已为虫族效力！
但幸好，他已然灰飞烟灭，再无法继续那卑劣的行为。
恼怒，不齿，得意，欣喜，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时充斥沈光远的心中，它渐渐陷入了迷茫。
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渴望，犹如无边夜幕中渐渐升起的一轮圆月，悄然刺破浓郁的黑暗，洒出它那耀眼的银辉。
沈光远身形剧震，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指挥使徒们的战斗。
先前的电浆炮，尽管在幻之使徒的能力下令其攻击了虚假的存在，真正的使徒得以借助虚拟幻境远离，但毁天灭地的力量依然让他们受到波及。
魔、幻、御三大使徒与陆离，均无可避免地遭受了不同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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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脑袋一根筋的利维坦，在发现自己原本的目标在爆炸中倏然消失后，根本不会多想，直接朝幻境被破后再次显露真身的四大使徒发动攻击。
储存的电浆炮，已一次性尽皆耗竭，短时间内再无法生成。利维坦毫不停留地径直向四大使徒的所在狂冲。
在宇宙之中，掌控着空间之力的利维坦是拥有极高速度的，此刻哪怕有着行星引起与大气的阻碍，骤然爆发的利维坦，依然展现出能媲美女妖战机的超高速。
那不是寻常的机动推进，而是近乎空间转换的能力。
仅仅是瞬息之间，利维坦庞大无匹的身躯已携着恐怖的压迫力降临四大使徒之上。
这极大地出乎了后者的意料。
连沈光远都不曾预判到如此的局面。
是的，体内承载的虫群早已放飞一空，脊刺与电浆炮短时内也再无法生成，照理来说，此刻的利维坦唯一还拥有的攻击手段，便只剩下能毁灭行星的最终一击——空间炮。
将所有的空间掌控力聚于一线，如中微子一般高速刺穿行星内核将其引爆。
这是利维坦最强大的攻击力量，却非应敌的有效手段。更何况，空间之力几尽耗竭的利维坦，已施展不出这种攻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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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来说，此刻的利维坦，本该仗着仅余的力量高速逃遁，以寻求恢复的时间才对。
不退反进，是最愚蠢的选择。
但利维坦偏偏做出来最愚蠢最不可能的选择。
沈光远的异样，令它并不曾指挥使徒们做出最好的应对。刹那的犹豫后，这些使徒，迎来了它们的末日。
本以为已无任何攻击之能的利维坦，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
那几乎是能媲美主与第二主宰之间战斗所迸发的伟力。
瞬息之间，随着整个如山脉般伟岸的巨躯消失，空间破碎了。
利维坦化作血雨，再不存这个世间。
与其一道消失的，还有四大使徒。
它们的躯体，就像一面面被打碎的镜面，无数的裂痕，在躯体上迸现，下一刻支离破碎，最终化作齑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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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只余血色。
无尽的血雨，磅礴而落，就像天哭。
自爆，不仅是利维坦的狂暴本能，还有来自于第二主宰的逼迫。
因为林森的意志，告诉它，这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