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太守府外。
“仲达吾儿,你当真要为父去投靠曹孟德?
咱司马家好歹也是河内世家之首。
即便不投袁本初,也不至于去投一个宦官之后吧?”
本以为自家次子,是叫他来与曹操结盟。
当听到是要让他认主,司马防立马驻足。
“父亲大人!
那袁本初外宽内忌,多谋少决。
您若真去投靠此人,恐怕我司马一族。
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懿见状,不禁皱眉。
自己这个父亲,为人虽耿直公正。可惜太过守旧...
“曹孟德虽颇有权谋,亦非明主。
我等何不与之结盟,待击退李存孝再作打算?”
司马防沉吟片刻,依旧不愿接受司马懿的提议。
在他看来,认一个宦官之后为主,必受天下人耻笑!
“父亲大人此言差矣!
若是我等真与那曹孟德结盟,将来必受其害!
荀文若等一众颍川士族,可不会放任我司马一族独善其身!
至于那李存孝,莫说是将其击退。
以他麾下的数十万大军,这河内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
眼见自家父亲仍旧心存侥幸,司马懿只得当头棒喝。
“什么!
那我等去投曹孟德,岂不是自投罗网!”
司马防闻言,脸色巨变。
想不通自己这个次子,为何还能这般淡然。
“非也!
父亲若想保全家族,眼下唯有全力协助曹孟德壮大己身。
趁此机会,让我司马家成为此人麾下,不可或缺的助力!”
望着侃侃而谈的次子,司马防脸色渐缓,轻声问道,
“仲达既知荀文若等人的威胁,我等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父亲大人可曾听闻。
御人之道,在以德而不以术,以道而不以谋!
若是我族以结盟去交好曹孟德。
一旦让其得势,定会弃之如敝屣。
颍川派系则可趁此时机,落井下石!
可若是认其为主,那曹孟德便会权衡利弊。
以河内制衡颍川,岂不妙哉?”
司马懿闻言不禁冷笑,阴鸷的眼神让人只觉不寒而栗。
引得一旁的司马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珠,司马防沉声问道,
“原来如此!仲达就这般看好那曹孟德?
将来我司马一族,又该何去何从?”
“在孩儿看来,将来能与那李存孝争锋的,唯曹操耳!
至于司马一族的选择,父亲大人也可效仿荀家。
比如,让大哥去投袁本初?
父亲尽管放心,司马家的传承绝不会断!”
司马懿见状,不禁莞尔。
只是那瞳孔深处的阴冷,就连身为父亲的司马防也不曾察觉。
“好!就依仲达之言,去投曹操!”
沉吟良久后,司马防最终选择了妥协。
二人一前一后,正式踏进了曹军大营!
...
此刻的曹军主帐内,曹操正热情招待着失而复得的一众家眷和麾下文武。
“元让,让你受苦了!”
望着失去右眼的心腹爱将,曹操不禁眼眶泛红。
“不过是少只眼睛,某依旧能纵横沙场。
孟德不必介怀!”
夏侯惇见状,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能在曹营一众文武中,直唤曹操表字的。
夏侯惇可谓是独一份!
由此也可看出,此人在曹操心中的分量。
“常闻元让兄,少有勇烈!
面对西凉最为精锐的飞虎军,仍能带伤掩护公子们撤出皇宫。
真英雄也!
这杯酒,在下敬元让兄勇冠三军!”
眼见众人皆为夏侯惇失去右眼而神伤,戏志才赶忙举起酒杯缓和了一下气氛。
“志才此言极是!
我等这次虎口脱险,定是天佑主公!
此等幸事,当浮一大白!”
荀彧见状微微颔首,当即起身附和。
唯有荀攸看到戏志才的状态,不禁暗暗皱眉。
不知这位同僚是不是酒量欠佳,总感觉他今日有些过于兴奋...
“好!诸位一同举杯,干了!”
曹操闻言心领神会,拉着众人一饮而尽。
等到庆功宴结束,曹昂等一众公子哥纷纷退下。
“眼下吕布已经攻破了州、怀二县,不日便会兵临城下!
不知诸位先生,可有破敌之策?”
“若论行军布阵,志才之谋无人可出其右!”
见曹操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荀攸却不愿先行献策。
自兖州大败,近年来他可谓屡献奇谋。
比起自己的战功卓著,戏志才比他更需要这次机会!
“主公勿虑!
我有一计,定叫那吕布大败而归!”
此刻的戏志才红光满面,显然是对于这一战做足了准备。
“哦?不知军师有何妙计,还请试言之!”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曹操赶忙起身拱手一礼。
“主公可知此为何处?”
戏志才见状,缓缓起身。
走到舆图前,将手指向冀、司二州的交接处。
“那是自然,此乃武德县!”
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操只得如实回答。
“这武德便是破敌之所!
那吕奉先的优势,在于其麾下诸多精骑!
寻常野战,只需派出骑兵自两翼杀出,我军必败无疑。
可主公若是能在此处提前设伏,定能以步制骑!”
见曹操一脸狐疑,戏志才手指舆图,开始为众人解惑。
“志才是想让曹某诈败,将飞狼军引到黄河北面?”
曹操沉吟良久,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
“主公英明!
黄河以北两面环水,只需在此地布下罘罝阵。
那吕布必然有所顾忌!
主公若能从袁公手中借来大戟士,再遣一支荆州水师助阵。
此战必胜!”
随着戏志才的描述不断完善。
此前还不明所以的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军师大才,末将佩服!
若能在此处摆下军阵,飞狼军的两翼合围便可不攻自破。
以大戟士的长兵抵御冲阵的精骑,正面战场已立于不败之地!
再遣弓弩手射杀失去机动性的飞狼骑,吕布匹夫必败无疑!”
一众武将中,乐进最先看出戏志才的意图。
忍不住拍手叫好!
“军师借调水军,恐怕并非是想用其破敌吧?”
曹操微微颔首,他明显比乐进看得更为透彻。
“那是自然!
想叫那吕布中计,还需先以软弓诱敌!
等到敌军深入,水师便是压垮吕布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那时,定叫这飞狼军,有来无回!”
此刻的戏志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战意盎然。
这一战,必将成为他名扬天下的开端!
就在众人纷纷夸赞之际,帐外传来一声呼唤。
“启禀主公!河内司马防,携次子司马懿求见!”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