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致命伤只有这一处。”顾明川检查完尸体后，起身说出了结论。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乔白作为一个打架全靠运气的菜鸟，只看一眼屋里的环境，也知道凶手绝对是碾压级的战斗力。
地上杂乱的玻璃片和翻倒的椅子都能看出黄卷毛进行过反击和躲避，在移动状态下，凶手能一箭直接命中要害。
这个凶手看来不好对付啊，乔白默然叹息。
“这屋里窗户是紧闭的、房门也是反锁，也就是凶手不可能从这两个地方离开。要么他是突然消失的？就跟之前突然冒出来的无脸鬼一样。”
乔白指了指窗户和门，提出了个疑问。
“这种副本里的另类存在都有因果关系。”顾明川没有直接否决她的说法，顺带补充了句。
嗯？乔白抽回思绪，抬头望向顾明川，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无脸鬼和无名凶手都是有原因出现的，可能是我们的某个行为触发了它的出现机制？”
顾明川点了点头：“在游戏副本里，很少会存在偶然事件，这种偶发概率只有运气值偏高的人才会触发，就算这样也是建立在最低基准线的触发。”
乔白觉得这是她听过对方说过的最多的话，她从之前的交谈里，约莫判断出这些外来者有些数值类的属性。
根据他话里的意思，运气值这个存在有点反人类，听起来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看書溂
不过怀璧其罪，她反而不觉得有高运气值是件好事，也许短暂来看会是优势，但如果像她这样的菜鸟，一旦与战斗力很强的人处在生死局里，肯定会被优先点杀。
见她不以为然，顾明川倒是点透了她的心思：“你看不上高运气值？这个属性点对新手来说是保命符。”
“到中后期也可能是催命符。”乔白实事求是说道：“运气是个不稳定因素，它属于被动概率。在这种生死局副本里，一旦选择依赖运气通关，会丧失其他数值的成长机会。”
乔白微眯了下眼睛，斟酌了下继续说道：“新人阶段也许不明显，但根据守恒定律，系统绝对会通过手段去制衡，没有足够经验和综合属性背书的情况下，进了多人对抗本，一旦运气显露出来，反而可能会被直接诛杀。”
毕竟谁也不想留个定时炸弹，能先把确定性高的危险分子斩杀是最好的。
乔白发现顾明川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变得更加深沉，像是望见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大佬，你这样看人有点吓人。乔白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异于人类的思考模式。
张浩杰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赞叹：“小白，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副本吗？很多新人只会想办法先活下来就好。那些属性有什么作用都分不清，更何况是为将来做铺垫。”
乔白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不符合大多数新人的表现，其实她连自己的属性都不知道，所以才能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去分析。
这个副本里，默认大家知道自己的属性点高低的，果然还是自己当人类的经验不足。
“我当然也想活下来，”虽然如此，她还是理直气壮地回道，“而且我一定要活得比谁都久。”久到她找到自己的身体，见到主脑就把它往死里揍一顿。
【npc乔白，请不要意图攻击主脑。会有被抹杀的风险。】系统苏菲及时地再次出现劝阻她危险的想法。
我揍了吗？都不允许社畜脑内高c吗？
【……你随意】
系统决定放弃跟她拌嘴，再次乖巧匿身。
她这强烈的求生欲把张浩杰整得哑口无言，他看了眼顾明川，根据多年经验，聪明人做事一向是不走寻常路的。
乔白很明显是个正在不寻常路线上成长的潜力股。
“消……消失了。”惊慌胆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修女服女孩。
另外三人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来，但又不敢独自呆在自己房间里，便杵在这刚发生凶杀案的房间里听他们分析。
从他们门口的视角，正好看见地上的尸体突然化成了粉末消失不见了。
她的话并没引起屋里人的情绪波动。
顾明川瞥了眼身后只残余了血迹的地面，平淡无波地解释：“死亡半小时，系统会清除死掉的玩家在这个副本里的数据，包括尸体。”
他特意强调了下尸体，让乔白脑海里莫名想起了抹杀两个字。
没有通关的玩家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这个游戏无时无刻都传达出这种利益至上的理念，实在畸形又残酷。
乔白实在不难想象在这个游戏里呆久的人，有多少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这样的游戏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那……那它还会出现吗？”大叔显然被吓的够呛，他睁着困乏下布满血丝的眼，担惊受怕地问道。
听了他的话，乔白歪了下脑袋，浮出了点笑意，带着少女的天真感：“应该不会了吧，毕竟一晚就把人全杀光，这副本也玩不下去了。”
她笑的明媚，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很胆寒。
见门口三人脸煞白了一层，为了让他们安心，她还是特意分析了下：“你们在屋内听到了鸟叫声吗？”
那三人整齐一致地点了点头。
“你看，中午知更鸟叫完胸口破了一个洞，这次鸟叫完，就死了一位玩家，也是胸口破洞，并且走廊上的异味也消失了。说明今天的死亡名单已经满额了。”
她竖起手指点了点脑子：“建议好好休息，明天估计还要点一个人上死亡名单，不想被点到，就要多动脑子早点找到因果。”
那三个人听了她的话，也不知道是放下心还是更害怕，但还是乖乖回去了各自的房间。
确实如乔白所说，自己不努力就算走运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第三次吗？
“你都是这样善意待人的吗？”顾明川环臂看着她，似乎对她这番操作觉得有趣。
“善意？”她有点不解地看向对方，“毕竟是团队本，就算是临时拼装团队，有个能出微薄之力的队友也好过被恐惧消磨了心智的拖累好吧。”
“队友？”顾明川难得露出了点笑容，不过乔白一眼看出他是在嘲讽自己的这句话。
确实不该把大佬跟他们这些俗人相提并论。
乔白反思了下，试图能提高点大佬对自己这个俗人微薄之力的认可。
“其实有个点挺奇怪的，为什么这个凶手会伪装成玩家的脸呢？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过节？”这个问题刚刚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
“我可没想过杀他，之前也只是吓唬他，希望他安分点。”张浩杰强调的抬手制止她的话，努力自证清白，“虽然我战力值不差，但射箭可不在行。”
乔白虚摆了摆手，宽慰道：“要这么短时间脱离密室不留下一点痕迹，放心，绝对不可能是你。”
张浩杰：……并没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