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新建的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北部战区80集团军红六连褚小伟报到……”
“原兰州军区21军柴方圆……”
“南部战区南海舰队刘科璋……””
“原沈阳军区摩步连程蔚然……”
人员在群中登记完毕，傍晚时分从龙泉基地运来的农产品便开始按小区分拣。
办公室里，黄菲看着手机中易欢的电话，思索了一会儿，打了过去。
“喂？”
黄菲真诚的说道：“易欢，谢谢你。”
易欢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动的回应道：“不用谢。”
“我……我以前态度不好，希望你能谅解，真的很感谢你们对和光的帮助。”
黄菲的话化解了易欢心中的些许不平，忙道：“没事儿，应该的，黄总对我们很照顾，我们理当帮忙。”
“谢谢你。”
“真不用客气……”
幽静的小公园内，平日里亮着的观景灯大半也不开了，只留下几盏照明用。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张鸣从小公园的门口进来了，狐疑的张望着四周，也不知道黄菲约自己到这里干什么？
转过几株树木，十几米外的凉亭内坐着一人，张鸣看了看那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步上前问道：“王总，你怎么在这儿？”
王珮笑道：“我掐指一算在这儿能遇见你，好久不见，坐。”
张鸣笑着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道：“王总，年里边给你拜年，但你电话打不通。”
“今年情况有些特殊，没在家过年，你们家怎么样？都好吗？”
“都好，我妈年里边腌了些酸菜，叫我给你送去。”
两人聊了些家常，王珮话锋一转，说道：“有个事儿我找你了解下情况。”
“什么？”
王珮把那音频文件播放出来，张鸣听完了录音，面露讶异之色，急忙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意思。”
王珮说道：“不急，慢慢说。”
张鸣手抚着额头，回应道：“让我想想，我想想，那个女的叫啥来着？”说话间，张鸣眼睛猛的一亮，说道：“戴靖雯，对，是她。”
“王总，是这样的，这段录音里的女的叫戴靖雯，是母婴公司门店的员工，我帮她搬过几次货就认识了。有一次我帮她搬完货，她请我吃饭。当时她说店员要考试，她和店长关系不好，怕考不过，想找领导们把她调到其它店或者其它部门去，让我给她出主意。”
王珮插话问道：“她店长是谁？”
“顾小萍。”
王珮点了下头，示意张鸣继续。
“你知道我，我跟领导们没有啥关系，所以当时她说了后，我也不知道咋办。她不相信，说店长们对我挺照顾的，说我肯定有关系。”
“我说不是的，是因为你发话了才解决了问题，她说她想找你送礼。我说你不收礼。她就问我为啥？我当时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把给你送礼的事情告诉她了。”
“但是现在这个录音不是我当时那个意思。”张鸣说着说着全明白过来了，那晚上就自己和戴靖雯在一起吃饭，这个录音是谁录的，不言而喻。她录这个干什么？录音和当时的话语、语境是不符合的，造成的结果就是对王珮有所损害，戴靖雯有问题！
“当时也就是聊聊，劝她要加强学习，凭自己能力考过。但这个录音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这个录音也不全，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当时问我，你有没有收过其他人的礼，我感觉到不对劲儿，就没有和她再往下聊了。”
王珮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个录音估计也是剪辑过的，和那段暗夜里的视频一样，目的都是栽赃。
“王总，对不起，我不该说给你送礼的事情，但我的本意是说你不收礼。”
王珮回应道：“这不挺好嘛，大家都知道我不收礼，就省了很多无谓的事儿。你这是帮我宣传，有什么错？”看書喇
张鸣疑惑的看着王珮，不知道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王珮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戴靖雯照你所说，她可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是在给我下套啊。”
张鸣忙道：“王总，这货不是个东西，我马上收拾她。”
王珮笑了笑，张鸣说收拾她是气话，最多是当面吵架，无事无补。
“这个叫戴靖雯的现在在哪儿？”
张鸣微微思索，回应道：“自从母婴公司店员、店长实行考试上岗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应该是离职了，但我有她的电话。”
王珮点了下头，又问道：“你对她了解多少？她平时和谁关系好？”
“我和她不熟，除了帮过她卸过几次货，就没什么交集。”
王珮想了想说道：“这个事儿你先别对外说，也别找她，防止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王总，需要我干啥，你只管说。”
王珮嗯了一声，从脚下拎起两个礼品盒递给张鸣说道：“送你些礼物，也向你爸妈问好。”
张鸣忙摆起手来拒绝：“王总，这我不能收，我嘴贱给你制造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
王珮微笑道：“不能这么说，喝酒嘛，说什么话都能理解，算不上什么错，我以前喝多了也吹牛，不用放在心上。事儿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了，想当初为解决母婴公司问题，咱俩可是在一起吃盒饭啃大蒜，这是交情。”
王珮短短的几句话，将张鸣拉回到过往的情景中。
“我对你了解，知道这个事情后，猜测着你是被利用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家人还惦记着我，我感到很欣慰，能被别人记住，说明我这领导干的不错。”
张鸣听了这话，更是不收礼物。看書溂
王珮劝了两句，将礼物放在桌面上，说道：“你怎么不听劝呢？你这样，你妈不是要送我酸菜嘛，你改天给我送来，这些就当时回礼了。”
张鸣还待拒绝，王珮又道：“你要是再不收，我可就没话说了，平时我可是不怎么送礼的。”
张鸣无奈的收下礼物，说道：“王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咋整？用得上我你只管吩咐。”
“这才对嘛，回去了给你家人带个好。天晚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回去时注意安全。等疫情过去了，咱们一起聚聚。”
张鸣依旧固执的说道：“知道了，王总，你看需要我干啥，你只管说，要不我真是心里边不舒服。”
王珮笑了笑，回应道：“那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了和崔浩联系下，你先不要提我，他们那边正忙着给各小区送农产品，人手可能不够。”
“我明白了，那王总，我走了。”张鸣拎起礼物，频繁的和王珮挥手告别，走出公园，张鸣给崔浩去了电话，待了解到是免费给市民送物资，对王珮更是钦佩。
凉亭内，王珮负手而立，正在思索，易欢的电话打了过来：“该吃晚饭了。”
“知道了，半个小时左右到家。”
王珮挂了电话，又给黄菲打去了电话。
“查母婴公司戴靖雯这个人的档案，这个人可能离职了，要查在职资料和离职资料，怎么进来公司的？和哪些店长有过交集？和哪些员工是同一时期进来的？拍照发我，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我明白。”黄菲跟着王珮学了不少，新人进来彼此间容易迅速走近，查同期员工或许能知道这人和谁走的近，查经历过的店长，则知道这人的上层关系网。
王珮交代完这话，离开公园向家走去。
黄菲拨通了朱培晶的电话，要电缆公司、母婴公司、牧业公司的员工档案纸质版和电子版。朱培晶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什么用意，把这些资料找出来后，亲自送完黄菲办公室。
奇怪的是黄菲点了点头，看也不看，让把资料放下，朱培晶疑惑的出了办公室。黄菲从电子版中搜到了戴靖雯的所在，精准的拿着母婴公司的离职资料翻看起来。
二十分钟后，戴靖雯的资料发了过来，王珮首先看了看入职转正意见表上最后的领导意见，瞬间眼神眯起，最后的领导签字赫然写着钟达云三个字，可其它栏目中的直属领导意见却是空白。
王珮看着戴靖雯的履历和过往绩效评价，心中翻腾起来了，自己在对母婴公司人员清理时详细研究过和钟达云有关系的店长人员，但没有过多的关注基层员工，这个戴靖雯很可能和钟达云有关系。要不要和她接触下？戴靖雯会说吗？……
易欢说道：“吃饭了。”
王珮放下手机，边吃边琢磨起来，易欢看他这神情就知道有事儿了。
“怎么了？”
“你先吃吧，我想点儿事儿。”王珮匆匆喝完稀饭，拿着手机进了书房，思索了一会儿将电话打给了杨媛。
“王总好。”
“你好。”
“王总，你在哪儿啊？你怎么就从和光走了呢？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这个事儿我以后跟你讲，现在我有点儿事问你，戴靖雯这个人你知道吧？”
“知道啊。”
“你详细说说这个人的情况。”
杨媛不知道王珮和戴靖雯是什么关系，犹豫了下，说道：“王总，她在我店里的时间不长，后来到了别的店里。”杨媛说完这话忽然醒悟过来了，从以往的工作经历看，戴靖雯不可能和王珮有关系。
这要是换个人问，杨媛的回复会驾轻就熟，比如说我刚来，对人员不熟悉；或者是这人还好。这类委婉的说法是张口就来，但杨媛开始没正确意识到戴靖雯和王珮的关系，不及深思所以说了句蹩脚的回复。
王珮干脆亮明了观点，说道：“她有问题，我需要知道她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
杨媛听他这话，不再废话了，回应道：“她原是我店里的员工，这个人眼高手低，性格比较孤僻，我不太认可。”
“嗯，她是怎么进来的？”
“当时是李淑婷代理母婴公司经理职务，那个钟达云协助李淑婷工作，试用期我觉得戴靖雯不行，还没来得及对她处理，李淑婷去了县城店，钟达云接手。戴靖雯应该是找了钟达云，因为钟达云有次给我传话，说戴靖雯是本科学历，可以调任他助理的职位，不过这个话他没有明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要这个人，但我当时也不想得罪钟达云，所以试用期转正时我没签字，就报给钟达云，他直接签了字，并且工资还挺高。”
“他签了字我也不好再赶人走，但戴靖雯工资高，业绩不行，让我们店里人很不爽。等了一段时间也没见钟达云调任她当助理，我就想着把戴靖雯弄到蒋青莲那边，可请蒋青莲吃饭后她不帮忙，后来顾小萍那边缺人，我就把她塞给顾小萍了。”
王珮笑了起来，杨媛这算盘打的挺好，借刀杀人。也难怪，黄克己还是很看重蒋清莲的，再有蒋清莲那强势个性，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钟达云想动蒋青莲也得掂量掂量。不过蒋青莲吃请后不帮忙，说明她心里跟明镜一般，有意思。
“后来店员考试时戴靖雯分数不够，顾小萍当时想辞退她，赶上几个店人员集体离职，戴靖雯就走了，也去了恐龙公司。”
原来如此，王珮忽然心中一动，好几个和钟达云有关系的人都去了恐龙公司，怎么这恐龙公司好像是个接收站似的，这是巧合吗？
王珮琢磨着问道：“她和钟达云什么关系？”
“不知道，那时想问来着，可一想，要是他俩真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了反而更担心这担心那的，所以我就不问了。工作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后来我说了她几次，也没见钟达云有啥反应，所以我猜想戴靖雯的关系应该不硬。”
王珮又笑了起来，说道：“政委没有选错人。”
杨媛打蛇随棍上，回应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一切都得感谢王总。”
“行了吧，再听几句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杨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