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店套房在三十层,都市夜景尽览于眼底,霓虹灯光在朦胧细雨中闪烁到熄灭,夜色笼罩大地。

  魏骁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手里的毛巾抛向座椅,从秦毓背后搂住他,双手不安分地把玩着秦毓的右手:“严斯韫要是知道今晚你拒绝他,选择和我在这儿胡闹,赶明儿会不会想法弄死我?”

  秦毓余光睨着魏骁:“你故意挑今天截胡严斯韫?”

  魏骁但笑不语。

  秦毓:“谢小冰也是你找来的说客。”

  魏骁了然:“我就知道谢小冰会出卖我,他肯定抱着东窗事发了推我出去顶锅。”

  秦毓:“你们半斤八两。”安静片刻,他好奇询问:“不是我说,你们好歹十几二十年的兄弟,就不怕刺激过头,逼疯严斯韫,害他又自杀?”

  魏骁反问:“你自信严斯韫会为你闹自杀?”

  秦毓:“我不够的话,多加一个你和谢小冰呗。一个老友,一个昔日白月光,你们两联手背叛严斯韫,也算欺骗他感情,分量应该足够。”

  魏骁嗤笑:“虽然严斯韫这狗贼撬我墙角还让老子变绿毛龟,但他真没那么脆弱。”

  秦毓:“他自杀过。”

  魏骁毫不犹豫:“那是他病得太重。”停顿几秒,叹气说道:“当时他心理疾病没好全,感情处于变动状态,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当然当时我们都以为源头是谢小冰。反正他就是病挺严重,又假装没病,骗过所有人包括医生。情况恶化是因为严斯韫吃了能精神致幻和情绪抑郁的药,那药是严斯韫他妈引诱主治医生,要求主治医生帮她把药混进严斯韫常吃的药瓶子里,而那个主治医生是王医生的老师。”

  “王医生出于愧疚、同情,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治疗严斯韫。”

  “简而言之一句话,严斯韫自杀主因在于乱吃药,副因才是他乱七八糟的感情。”

  秦毓颇为诧异,回头看着魏骁的眼睛:“我以为你会不遗余力地说服我严斯韫自杀是因为他爱我,而我不爱他。”

  魏骁:“我的卑鄙在于只陈述事实而不添油加醋,再说我真这么说了,你反而不会信。”

  的确,魏骁真了解他。

  魏骁凑过来,吻了吻秦毓的唇,气息交缠,极为暧昧:“即使严斯韫仅有四分喜欢你,你也不敢再碰他了。”

  二三分的爱意相处起来最舒服,不至于对伴侣要求过多、过于苛刻,不必千思万想,时刻挂怀,没有自由,也不是无动于衷,过得不如炮友,即便有了四五分的爱意,也在秦毓设定的安全值内,但自杀过的严斯韫不行。

  濡湿的吻落在秦毓的嘴唇、下巴和脖子上,魏骁志得意满,对眼下严斯韫出局的结果很满意,心里升起一点对昔日兄弟的浅薄的歉意和同情。

  没办法,兄弟有很多个,没了还能再认,老婆就一个,没了以后就只能躲人家床底下偷情。算他对不住严斯韫,反正严斯韫还有一个谢小冰,他能移情秦毓一次,当然也能再移情回去。

  严斯韫有选择,他没得选择啊。

  魏骁一把抱起秦毓翻身将他压到床上,深吻下去,握着秦毓的小腿到了关键步骤时,‘嘭’一声巨响骤然爆发,吓得他差点就软了。

  回过神后,魏骁气急败坏地咒骂:“艹!大半夜发什么疯?神经病!”

  床上躺着脱光了的老婆,魏骁疯了才下床去探究竟,直接一个电话到前台让人来处理,接着办事。安静了一会儿,但刚磨枪上阵又是连续梆梆巨响像是有人在拆房子,房间再好的隔音也顶不住这么造,尤其数声巨响后,似乎有其他房客被吵到,纷纷出来怒骂,好不容易聚起的旖旎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但秦毓没了兴致,脚踩魏骁的肩膀轻轻顶了回去:“不玩了。”

  秦毓的腿骨肉均匀,皮肤白皙光滑,因情动而泛着淡粉,足弓处的青筋蜿蜒进趾缝里,点缀着玫红的吻痕和牙印。

  魏骁这疯狗拿他当骨头来啃,才做完前戏,肩膀、锁骨和大腿处就全是牙印了。

  “别管他们,多半撒酒疯。”魏骁还想继续。

  秦毓翻身从另一边下床,拿起睡衣裹住身体瞥了眼魏骁下体忍不住骂:“你有病啊,吵成这样还想继续?”

  魏骁回他俩字:“刺激。”

  秦毓怕多看魏骁两眼会长针眼,不明白这男人怎么越来越骚。

  外面逐渐安静,估计是酒店管理来处理事了,客人都被劝回房,不过一会儿前台来电,通知事情已经解决。

  魏骁满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就问谁在外头撒野。前台支支吾吾半晌才说没抓到人,看监控是个穿黑色卫衣戴口罩的男人,还把卫衣兜帽戴上,根本看不清脸。

  对方一开始是提着楼道灭火器去砸门,防盗门被砸出一个坑来,接着消失一段时间,搬一箱红酒过来,一瓶接一瓶地砸门。

  魏骁:“所以你们让他跑了?”

  前台:“不是……我们接到投诉准备过去时,有人跑出来死拽着袭击者跑了。为表歉意,酒店给您半价优惠卡,下次再来就可以使用——当然客人您希望报警的话,酒店将取消优惠,也会全力配合,袭击者冲着您来,报警的话,还需您提供具体信息——”

  “对方只砸我的门?”

  “是的。”

  “监控发过来我看看。”

  话音刚落,穿戴整齐的秦毓就来到他身边说:“等等。”拿过魏骁手机询问:“能形容一下袭击我们的人高矮胖瘦吗?”

  “挺高挺瘦,目测得有一米八五。”

  “电梯楼道都没拍到他?”

  “都避开了。”

  “我知道了。多谢,不用报警。”

  挂断通讯,秦毓还手机并说道:“这酒楼有部电梯不设监控,专门为客人提供一些刺激项目,得是黑卡客户才能用。”

  “袭击者是酒楼黑卡客户?那不挺好查的?”魏骁压着拳头阴森森说:“老子整不死他。”

  “少装了,你猜不到人是谁?”秦毓凉凉地睨着他。

  魏骁扬起笑脸:“我第一次来这酒店,能知道什么?”

  秦毓:“你专门挑周三挖严斯韫墙脚不够,还挑他和我常来约会的地点,要不是那间房被他长期预订,你是不是还要在严斯韫睡觉的床上办事?”

  收到约会地点时,秦毓都感叹这真是一对好兄弟。

  魏骁还是笑着,没脸没皮没羞耻心,凑过来握着秦毓的肩膀黏黏腻腻地说:“巧合。很明显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欸?所以真是严斯韫啊?他干嘛呢?做的这是人事?以前就对你不好,背着我也不做人,又骗你又骗我的,这会儿还不准别人男欢男爱了!严斯韫他像话吗?!”

  “2901,严斯韫房间号,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单挑。”

  魏骁:“不行,那闹起来能好看?我怎么能让人看笑话?”他见缝插针地对着严斯韫指指点点:“不是我想做个背后嘴碎的小人,但你看看老严这行为,这脾气,跟恐怖袭击有差别吗?他被我截胡,可以好好说话,平心静气坐下来吃顿饭、喝杯茶,慢慢说开,可他就不。他拿灭火器砸门,又砸了整箱红酒,要是他手里有枪,不得崩了你我?这人真不能处,他跟网上那些分手就杀人的渣滓是不是很像?”

  秦毓走到玄关回应:“要是没这防盗门,我估计严斯韫第一时间砍死你。”

  魏骁赶紧跟上去:“话不是那么说,谁砍谁不一定……好吧,我是打不过老严,但临死之前一定保护你逃出去。”

  秦毓:“我怎么觉得你变化挺大?”

  魏骁在秦毓拐过弯时故意落后一点距离,小声啧了声:“谁他妈追老婆不脱胎换骨?”

  吐完一句心里话就舒服多了,魏骁赶紧追上去问:“去哪?”

  秦毓没回,魏骁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他们两停在2901号房门口,秦毓敲门,魏骁站在靠门缝的地方,防着严斯韫突然发疯。门铃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来开门,门缝里露出谢小冰的脸。

  谢小冰不太待见他们,冷笑着看秦毓:“怎么杀了人还想来挖坟鞭尸?”

  秦毓眉眼恹恹的,“与其拿话刺我,不如多关心严斯韫的状况。叫医生了吗?”

  谢小冰拉着脸,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走吧,秦毓,你别再出现严斯韫面前就是最好的药了。还有魏骁,你好歹跟严斯韫算一块儿长大,怎么就做这么绝?我真后悔答应你的合作提议,看把严斯韫刺激成什么样了?”

  “我以为你最多干点挑拨离间的事,我也以为秦毓你只会跟严斯韫断了,没想到你们玩挺开——”

  “是不是炮友的程度,你心里清楚。我们彼此之间的纠葛都明白,就别装糊涂了。”谢小冰看向秦毓,眼里有一丝厌恶和埋怨:“秦毓,你这次做太过了。”

  魏骁:“说归说,骂归骂,冲我来就行,秦毓真不欠你和严斯韫的。当年你们这对男盗男娼干的恶心事也够对不起秦毓,怎么现在他严斯韫有病又深爱秦毓,秦毓就活该有罪了?那玩意儿是什么免死金牌?”

  “你!”谢小冰怼不过魏骁。

  魏骁这人从高中起就出了名的嘴毒,看着目下无尘颇为高冷的样子,实际是辩论队的扛把子。

  秦毓:“我问完就走,他有没有自残?”

  谢小冰:“没有。”

  秦毓:“情绪稳定了?”

  谢小冰:“吃了有镇定作用的药,在休息。”

  秦毓点点头:“劳烦你等他平静下来就告诉他,别来找我了,另外祝你们能修成正果。”说完掉头就走。

  谢小冰神色复杂,魏骁停在原地,收起他在秦毓跟前的吊儿郎当,浮起认真的表情,眼眸黑沉沉地,看不出情绪。

  “当断则断,狠点,干脆点,一刀斩断,免得日后纠纠缠缠,你应该最明白这是处理感情的最佳手段。”魏骁的喉结滚动两下,有些更狠的话吞了回去,只说:“这次算我对不起他。”

  说完也走了。

  谢小冰把门关上,一转身就发现严斯韫不知何时站在玄关处,背着光,面无表情,目光淡漠,光把他的身影拉扯得高高长长,全身笼罩一层疏离绝望的氛围。

  “他走了?”

  谢小冰小心翼翼:“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魏骁故意算计,就是打着刺激你的目的,秦毓未必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有意配合,是希望你识趣的。”

  “识趣?”严斯韫笑了声,“他什么都不说,听信你们的话,不来找我求证,单方面断关系,最后还要我来识趣!”

  这话里的情绪藏着狠绝怨恨,眼前是一个谢小冰觉得陌生又熟悉的严斯韫。

  八.九岁被救出的严斯韫像头守着洞穴的野狼,警惕地盯视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对任何人表现出浓浓的敌意和攻击性,只有谢小冰是特例。

  谢小冰是唯一能让严斯韫收起攻击的人,这份特殊待遇持续到严斯韫二十二岁,截止于严斯韫的二十四岁。

  十五岁的严斯韫不再像以前一样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变得寡言可靠,但谢小冰知道他在心里竖立厚厚一道城墙,墙上布满铁荆棘,凡要越过城墙住进他的心,必要披荆斩棘,还会摔得遍体鳞伤,被荆棘扎得血肉模糊,才能触碰到严斯韫的心。

  那时的谢小冰很幸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严斯韫的心上,因为来得太轻易所以不珍惜,甚至不如魏骁带来的新鲜刺激感,当然他和魏骁互相没看上眼。谢小冰肆意挥霍严斯韫赠予他的特殊权,用严斯韫亲手交给他的感情反手捅了回去,捅了无数刀,心上满是窟窿,才让秦毓有了可趁之机。

  谢小冰同时骗了严斯韫和秦毓,他说他是在答应严斯韫追求后才知道他和秦毓有过一段,他还说他不知道严斯韫和秦毓在一起是为了接近他。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谢小冰当时跟一个学长走得很近,就快捅破暧昧的窗户纸,结果严斯韫告白,捅破了彼此见心照不宣的秘密,他怎么能接受?

  所以他拒绝严斯韫,恶语脱口而出,极度抗拒严斯韫的靠近,那段时间严斯韫不得不通过各种各样的人将一些礼物、道歉话语送到他手里,也是那段时间,让严斯韫和秦毓有了接近的机会。

  秦毓喜欢严斯韫,谢小冰感到不悦,更觉得惊奇,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心态作祟,谢小冰频繁‘不经意’地说起严斯韫,说他的过往、喜好、性格、小毛病等等,让他这个人越来越详细,越来越具体。

  看着秦毓越来越喜欢严斯韫,而严斯韫无动于衷的样子,谢小冰充满了诡异的满足感。

  之后,谢小冰有意无意带着秦毓,让严斯韫终于有了一个通过秦毓接近他的机会,最后得偿所愿,秦毓和严斯韫交往了。

  但严斯韫不愿意公开关系,秦毓很听话。

  严斯韫越是对秦毓虚与委蛇,越是无情,谢小冰就越心满意足。

  他旁观秦毓对严斯韫所做的一切,连他都不禁动容,那是种排除万难的一腔孤勇,万人之中只选一人的坚定,飞蛾扑火一样执着地停留在一人身上,旁余都变成火星沫子,不值得他瞥一眼。

  如果这是追求他的人,如果严斯韫像秦毓一样追求他,他一定会沦陷。

  谢小冰感慨的同时,惊恐地发现严斯韫停留在秦毓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久,连严斯韫本人都没发现他的关注中心逐渐转移,他投放在谢小冰身上的爱意、偏执已经逐渐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没发现。

  谢小冰庆幸严斯韫没发现,可有人发现了。

  秦毓他发现了严斯韫身上的变化——不,准确点来说,秦毓没有意识到严斯韫的爱意和偏执转投到他身上之前,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反馈出抗拒。

  没错,抗拒。

  谢小冰前几天问秦毓有没有发现他总是对他人忽冷忽热,后者没回,说明他自己也没发现,自以为隐蔽,就算不爱了也能维持热恋的假象,但他还是轻视了热恋中的人的敏感程度。

  原先的秦毓绕着严斯韫打转,严斯韫是太阳,他就是地球,后来的秦毓试图脱离轨道看向严斯韫以外的太阳。

  对他人情绪极为敏感的严斯韫有所察觉,他开始茫然,恐慌,不知所措,可他第一次经历除了谢小冰之外的两情相悦,根本没办法处理清楚这种情绪,更对恋人突如其来的冷淡、变心手足无措,误以为是不堪忍受这段感情,迫切地想回到过去的稳定,以为能带来稳定的人是谢小冰。

  谢小冰也假装去王医生那里诉说烦恼,不经意间透露严斯韫偏执的感情,以至于王医生开导定期来看诊的严斯韫时采用了谢小冰提供的信息,并将信息自然地插入话疗,加深心理暗示,误导严斯韫的认知,再加上彼时有严妈妈偷偷混进瓶子里的药……

  严斯韫如谢小冰所愿,为了他而选择跟秦毓分手。

  谢小冰心想反正秦毓没那么喜欢严斯韫了,那还给他也没关系吧。结果出乎所料,分手的秦毓很伤心,不死心地纠缠严斯韫,严重干扰严斯韫的情绪,导致严斯韫驱赶秦毓时采用较为激进的手段,差点让秦毓退学。

  他们在一起超过半年,半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秦毓突然追求魏骁,严斯韫经常恍惚,记忆缺失,甚至有自残倾向,不顾谢小冰挽留,决绝分手。

  谢小冰当时年轻气盛,一气之下跟严斯韫断绝往来,再见面是在医院,严斯韫穿着病服站在窗前看天空,瘦骨嶙峋,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看一眼就让谢小冰想到山顶的黑色岩石,沉默,奇崛,怪诞,像遭遇一场生死大劫,终于脱胎换骨。

  “他意思明了,他根本不爱你!以前那副追求你的作态只是因为他享受其中,他就是享受独自一个人追求、热恋的过程,他不在乎你是否反馈,你的爱对他来说是避之不及、迫切想甩脱的包袱。”谢小冰握住严斯韫的手,头一次露出祈求的表情,泫然欲泣地说:“严斯韫,我们重头来过吧。”

  “我发誓,我能一辈子爱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你。”

  他后悔了,很早之前就后悔了,为什么不早点认清严斯韫的重要性?为什么偏偏要把刺伤严斯韫的刀亲手交给秦毓?

  严斯韫摸着谢小冰的脸颊,轻柔的,温情脉脉的,让谢小冰升腾起一丝希望,却只听到他冷静到极点的冰冷回复:“可我一辈子爱的人不再是你了。”

  谢小冰终于知道悬挂在头顶的铡刀砍下来是什么滋味,他不死心,抓着秦毓的错不放手:“但秦毓不爱你!谢小冰以不爱的名义伤害你,秦毓也以不爱的名义伤害你,为什么你可以原谅秦毓而不能原谅谢小冰?为什么不能是我?”

  严斯韫垂眸,像黑色蝴蝶停在眼皮上,翅膀扇了扇,遮住眼瞳,只遗漏出一丝半点的冷情疏离:“你给过我爱吗?”

  谢小冰迟疑,不解。

  严斯韫:“有人爱你,爱到给你一种天荒地老都不会变的错觉吗?”他像在怀念什么脸颊浮现一丝病态的红,“如果这个世界的全部,人类、财富、权利,和我这个人,纯粹的一个人,都放在天平两端,他也矢志不渝地选择我。”

  谢小冰崩溃:“那是假的!秦毓他演出来的假象用来哄骗你!”

  严斯韫声音很轻:“可他就是这么爱我的。”

  他就是这么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拿到了他的心,那前路还淌着一地的血,是秦毓求爱路上义无反顾的证明。

  偏执的、病态的,本就不正常的严斯韫就是会被这种血淋淋的爱情捕获,就算是假的,就算秦毓其实没那么爱他,他也不会放手。

  当年只给过他一丝温暖而后带来无数灾难的谢小冰都能得到严斯韫全无保留的爱,后来给了他绝无仅有的爱的秦毓,又怎会被厚此薄彼?

  谢小冰不敢置信:“可你这十年来分明看着秦毓围着魏骁献殷勤,看他们交往也不置一词,你明明有相信过秦毓为了你才追求魏骁的谎言,为了我冷落忽视秦毓……难道这些都是作假?里面没掺杂对我一丁半点的感情?”

  怎么可能演得那么逼真?

  他以为严斯韫在他和秦毓之间徘徊、挣扎,做不出选择,他知道严斯韫看清秦毓本性,爱而不说,甚至利用过他,但他一直相信严斯韫至少犹豫过,至少心里还有他。

  严斯韫笑了,温柔而艳丽。

  “我越是为了你对他冷漠,他就越是对我趋之若鹜,他的眼里就全是我,就算魏骁也在,他还是会牵挂着我,偷偷地看我。”

  “你不知道那样的敏敏,有多可爱。”

  作话:

  小严:疯批成就(解锁√)

  趋之若鹜可做中性词使用,本来想用其他词,褒义点的,但想想最后还是这词最合适,中性又带点贬义,小严自认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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