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这里关押的全是重犯。
霍泉便在其中。
楚天九凭借令牌，以提审霍泉为由，进入了天牢。
漆黑的石砖，因为阴凉，地面有些丝滑，墙壁的角落甚至都生出了青苔，光线十分的昏暗，牢房的通道两侧，点着油灯。
这是楚天九第一次来天牢，里面的阴森和压抑，让他都感觉不寒而栗。
被关在这种地方，恐怕没有一天不想着去死。
来到关押霍泉的地方，狱卒说道：“楚大人，按照规定，您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有劳！”
“小人在到那边等。”
狱卒离开之后，楚天九看向了牢房了的霍泉。
此刻的霍泉虽然还活着，但更像是死了，一个脏兮兮的身躯，靠在了墙角处，在他的四周，还有老鼠和虫子串门。
“霍泉。”
霍泉微微抬头，从凌乱的头发内，迸射出一道目光。
下一刻，霍泉趴了过来，双手牢牢的抓住了木柱子。
“楚大人，求求你，早点结案，送我上路吧，我……我真是受不了了……”
看到霍泉落得这步境地，楚天九没有同情，没有怜悯，这一切不过咎由自取。
“本官也想早点结案，但是名门闺秀走失被杀一案，除了人证之外，还缺少最重要的物证。”楚天九说道。
“什么物证？”
“那只鹦鹉和纸条还在本官手里，除了这个之前，还有你与景王往来的账本，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了景王府，总有账可查吧？”
霍泉摇摇头：“大人不是已经都抄过家了吗，真的没有账本，有的话，早就给你了，景王身边的那个女谋士，非常的小心。”
“那银子是怎么送到景王府的？”
楚天九凝眉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还以为有一线生机吗？”
霍泉抿了抿嘴。
关于账本的问题，他一直都有所隐瞒。
只有找到银子的去向，才能定景王的罪，这才是最重要的物证。
霍泉是还存有侥幸的心里。
可是现在，被关在天牢的滋味，实在是生不如死。
“楚大人这次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吗？”霍泉问。
“你的同僚，按察使翟利民，被杀人灭口了。”
霍泉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什么？”
“你好像很震惊？”楚天九故意问道。
“没……没有！”
“名门闺秀走失被杀一案，翟利民没少帮你打压蔡俊吧？”
霍泉心里沉思着。
楚天九越发的肯定，霍泉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说吧，难不成你想成为第二个翟利民，你要是也不清不楚的死了，你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的家人还有没有保障？”
楚天九面无表情，继续刺激着霍泉的脑神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景王会怎么对付你。”
“本官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
霍泉看着楚天九，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翟利民是在哪里被杀的？”
“大理寺大牢。”
这一刻，霍泉最后的防线被打垮。
“走私奴隶和贩卖名门闺秀的银子，根本送不到景王府，云都是天子脚下，任何动作都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盯着，这些银子是在东阳县交易。”
楚天九冷着脸说道：“你所说的，景王在东阳县去的地方，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也正如你所说，那里被一把火给烧了。”
“银子不在那。”
“在何处？”
“我只是派人，将银子送到东阳县外的一个叫东鹤山的地方，每次都是夜里，也不上山，护送银子的是我的亲信胡蒙。”
东鹤山？
楚天九一惊。
那里不是发现了死士训练地的地方吗？
“那里是不是有一个死士训练地？”
“这我就不清楚了，胡蒙也没看到什么，毕竟都是夜里去，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恐怕东鹤山的银子，早就转移了。”
霍泉深吸一口气：“景王明确的告知我，不要弄账本，每一笔账他都清清楚楚的记着，不会亏待我，我嘴上答应，但是暗中还是做了账本！”
“账本呢？”
“账本在一间密室内，那里不仅有与景王来往的账本，还有不少人的罪证，其中就有按察使翟利民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帮我打压蔡俊！”霍泉说道。
“密室在什么地方？”
“扬州，庐江郡，渔民村……”
……
大理寺。
楚天九回来之后，耿正也从皇宫回来了。
二人碰了个面，楚天九把线索单独给耿正一人说明。
“霍泉不是说，没有任何关于景王的罪证吗？怎么突然又说出了密室？”耿正问道。
“下官猜想，之前霍泉是担心满门抄斩，所以只是嘴上供出景王，却也留了一手，我只是用翟利民的死试探他，他心里的防线便被突破了。”
楚天九想了想，问道：“大人，需要去一趟吗？”
“当然，那里面可都是罪证。”
“可是，毕竟牵扯到景王，真的要查到底？”
“本官身为大理寺卿，其职责就是尊重真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何况是景王，查，一查到底！”
耿正一身正气的看着楚天九：“你亲自去一趟渔民村，去完渔民村，你在去一趟东鹤山，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下官遵命，不过……”
“不过什么？”
“陈冠林追随下官，今日便立了功，下官答应他，要派人到涿州去接他的妻小。”楚天九说道。
耿正闻言，说道：“此事好办，本官让牛大人派兵院的公差，去涿州接回陈冠林的妻儿。”
“有劳大人了，一路所花费银两，均算在下官身上。”
“好！”耿正点点头又道，“对了，李明山为何不审？”
“一个狱丞，小的不能在小，指使他的人，恐怕他也不知道是谁，审了也没用，我故意让人将他关在重犯牢内，给外界一种错觉，说不定这幕后指使，会自己跳出来。”楚天九说道。
“既然如此，本官配合你。”耿正说道。
“谢大人。”
“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府休息，天一亮，我让牛驰带人随你一同出发。”
“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