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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少年与蛇

  马大神仙原名是啥,恐怕除了他本人已经没人知道了。那个名字他已经舍弃许久了——马浩才。

  江湖传说马大神仙以前是一个普通的村里农夫,但有一日被乌鸦啄瞎了眼睛之后,高烧七天不退,再醒来时就觉醒了可以与各路神鬼相通的神通。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马浩才本来是大兴安岭人,父母是山上的林主,每年卖木头卖山物就赚的钵满盆满。那是1987年,马家也算是小土豪了。

  1987年,他11岁。

  1987年5月6日。「5·6大兴安岭特大森林火灾」。

  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的西林吉,图强,阿木尔,塔河4个林业局所属的几处林场同时起火,山火烧了28天。

  据统计,大火中丧生211人,实际上不止于此。

  父母丧生于自家林场,马浩才哭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三天哭瞎了眼睛——是真的瞎了眼。

  大家忙于灾后重建,马浩才身边只有一条小黑蛇的陪伴。这条黑蛇是在马浩才家林区修行养伤的莽元霸,平日里吃了不少马家的祭品祭拜,如今刻意来照顾目盲的马浩才。

  这场大火夺走了许多东西。包括莽元霸的子孙。

  被莽元青打伤的莽元霸,又被大火烧伤,两个弱不禁风的存在从此相依为命了。

  几日后,马浩才居然又能看见了,这可真是神奇。他就这样生活,直到14岁,离开孤儿院。

  等到马浩才十四那一年才离开大兴安岭那个伤心地,来到了北京的亲属家帮忙照顾门市。

  那是一家有名的酒楼……

  亲属看见他时非常惊讶,小娃娃的眼睛一点不像传闻中的瞎,反而很好看。

  六年后。

  “二叔!今天提前下班呗~”马浩才用肩头的汗巾擦了擦脸,贼笑嘻嘻的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人摆弄着账本,瞄了他一眼“哦?干嘛去?”

  “去看升旗!”

  中年男人捋了捋小胡子“和婷婷那丫头一起?”

  马浩才一下红了脸“嗯…”

  “哈哈哈去吧去吧!”他从柜台抽屉里抽出两张纸钞“约会就开开心心的,别怕花钱。”

  “这怎么行!二叔收留我已经很感谢了…”

  男人盯着他的脸,笑呵呵的“拿着吧拿着吧,早点领个媳妇给我看看。”

  马浩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去了。

  马浩才喜欢那个女孩,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她从来不喷香水,但他总能闻到一种清馨的香气。据庙门口算卦的老头说,这是遇到了自己灵魂伴侣才能闻到的味道,是天赐良缘。马浩才就更加喜欢这个女孩了。

  男人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出了神。

  十年时间,让马浩才变成这样开朗。也是这孩子好强,自立,对待生活的态度很阳光。

  “十年了…”

  二叔,得到了马家林场的赔偿款。本来是给马浩才,但是马浩才太小了,交由他二叔保管。

  本应在马浩才十八岁时交由他的,但是他没这么做。所幸马浩才当时还小,早已忘了这件事。

  二叔菜馆本是濒临倒闭小店,得到巨款的他动心了。他当了一辈子老穷人,妻子去世那一天也没有大办丧事。

  那一天他矗立在妻子牌位前“媳妇啊…你说这笔钱,咱们用不用?能不能用?”看書喇

  用了,小菜馆就活了,还能扩建。可是这笔钱注定不是他的。他狠下心来,决定照顾马浩才一辈子,让他衣食无忧,这笔钱他太需要了。

  二叔不再回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叹了口气,看向写满亏损的账本,踌躇着。

  1997年7月1日,飘扬了一百五十年的米国旗缓缓降下。历史翻转,百年圆梦。

  马浩才携手他心爱的女孩一同站在红旗下,站在人群中,望向天空,他没去看旗帜。

  他这时候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即使是身边的孙婷也没有那个人重要。可是一去回忆,他脑子里就全是森林大火。他这时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瞎子才对…他觉得自己失忆了。

  没过几年,酒楼也发生火灾。连带客人,员工等丧生16人。马浩才应在这场灾难中死去——若不是那条黑蟒。

  莽元霸庇护着马浩才,搜救时发现晕倒的马浩才浑身上下一处烧伤都没有,反而披着一片湿漉漉的蟒皮。

  但是有一点,他瞎了。

  他又瞎了。

  搜救队员以为是被焰烟熏得瞎了眼睛,实际上马浩才想起来了,自己早就应该失明了,可为什么一直没瞎?

  因为莽元霸,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充当他的眼睛。

  马浩才又孤苦无依了,自己最后的家没了,喜欢的女孩也嫁给了别人,那是有名的土财主老刘家。

  莽元霸在火灾中为了保护他,再次受了重伤。一直以来没有吃过香火供奉,加上老伤未愈,命悬一线。

  他该何去何从?

  若不是遇到那个出马仙,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

  出马仙说他有仙缘,要收为弟子,目盲的马浩才就这样,成为了黄良的徒弟。

  黄良,是一只成了精的大黄鼠狼。

  黄良教了马浩才数年,却有一日不告而别。离别前,马浩才听闻他师父嘀嘀咕咕着什么“山长”什么“玄牝书院”,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过了几年,他领了一个莽家堂主出马了,这时马浩才已经四五十岁,不再是年轻人了。但他的名声也远传在外,马大神仙。

  没想到的是,在这年岁,居然遇到了一个小姑娘,这姑娘下降头威胁他帮他隐瞒一件逆天大事,并且解决随后来的玄牝茶馆组织。

  他在那天夜里常常叹气,他都如此道行了,却还是解不了降头,不过这并不是他突然emo的原因,人固有一死,他不惧怕死亡。他心中所压抑的,是他知道了女孩是谁。

  他闻到了那只有在梦里才能闻到的味道,那是婷婷的味道。得知这孩子正是当年婷婷的后代后,他无条件听从这女孩的安排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玄牝茶馆的人居然这么强,不只与自己打的难解难分,而且还隐隐占据上风。尤其是一手替身纸人,简直出神入化。

  他被锁住喉咙,本以为自己会死于今晚……

  他却又遇到了自己的恩师,那个黄大仙,被这少年称为黄老的老头,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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