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例再次眨了眨眼，诡光在眼底滑过，突然一脸感动。
“呜呜，川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把我当亲兄弟，我弟弟就是你弟弟，这么含辛茹苦地要鞭策他！我好感动，怎么办，如果我是女的，肯定就以身相……”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季寒川就直接挂了电话。
唐例贼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可太了解季寒川了，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不过以他这颗脑袋，似乎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也就不想了，转身继续唱歌继续舞。
“……”
季寒川微微皱着眉头，光是这样还不够。
他略一思忖，便给王教授也打了一通。
“哎哟，今天是怎么了，我的得意门生们都同时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王教授显得很高兴，季寒川主动给他打电话，是罕见的事情。
“教授，分享经验，怎么不叫我？”
季寒川没有提陶昕然和唐渊，作出一副只是看到校友群信息来询问的架势。
王教授停顿了一下，他才觉得疑惑，直接一句。
“……我请你，你哪一年是有空的？”
“今年，您叫陶昕然再去一次。”
季寒川不假思索说道，眸底沉沉。
听到季寒川这么说，王教授再次停顿了一下。
他拿下手机看了看，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刚体检过，说他听力还行的啊！
王教授再次将手机贴到耳朵上，只觉得匪夷所思。看書喇
“这我安排不了，叫昕然讲两次不觉得很奇怪吗？”
似乎猜到季寒川会昧着良心说不奇怪，王教授立刻又补了一句。
“况且这分享会啊，已经结束了，好歹要给学弟学妹们一点消化的时间。”
“那就下周，您自己想想办法。”
季寒川还就和分享会杠上了，不和陶昕然一起去一次不罢休。
王教授逐渐听出点猫腻，突然乐呵呵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问道。
“寒川呐，让你照顾小师妹，你是不是懂什么歪心思了？”
“……”
被一语中的，季寒川的表情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别过头看向登机口。
他沉默了一秒，才低声说道。
“……我登机了，您安排一下。”
“那明天来家里吃饭吧。”
王教授眸中的精芒一闪，不说分享会的事，而是很懂地给了最得意的弟子一个台阶下。
“你俩一起来，这样行了吧？”
他说完，又笑了笑，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季寒川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抬，笃定地给出一个字，默认了。
“行。”
挂断电话，季寒川微拢的眉间依旧没有舒展，似乎还是有些沉闷。
连王教授都能看出来，偏偏当事人没有一点感觉。
他收束了一下瞳孔，抬头便看到玻璃窗外起飞了一辆大型客机。
涡轮引擎的声音充斥在耳际，连同人的思绪也能一并带走。
季寒川降落A市是凌晨12点，回到小区是12点半。
他没有进家门，而是直接来到陶昕然这边。
站在门口，他看到屋内黑漆漆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
之前陶昕然经常熬夜，他便下意识以为这个小女人不在家。
他一不在，就玩这么野？
季寒川眸色瞬时一沉，有些不高兴了。
他转身就想回去，可刚走出一步，突然又收回步伐。
这么晚还不回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季寒川胸口敛着一股浊气，眼皮一掀，便直接给陶昕然打了一通电话。
“铃铃铃……”
默认铃声在黑暗的房间里骤响，包在被子里的人难耐地动了动，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的一角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
陶昕然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伸手在床头柜摸索了一会儿才抓到震动着的手机，一溜烟又缩回被子里。
“……谁啊？”
她惺忪地回答着，嘟囔的语气有些含糊不清，任谁听了，都知道这个接电话的人刚被吵醒。
季寒川微微挑高眉，抬头看向别墅的二楼，打电话时的烦躁忽然全都消失了。
他听着这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声音，融入夜色的瞳孔微微一闪，便低声给了一句。
“我回来了，你下楼。”
“……”
陶昕然还晕晕乎乎的，似乎没反应过来给她打电话的是谁。
就是再好听的声音，听在一个困意十足的耳朵里，都像是镜花水月，模糊不清。
她缩了下身子，本能地抱怨一句。
“下楼干嘛啊？”
“让你见见我。”
季寒川面不改色地回了这么一句，那头忽然安静下来。
下一秒，他就看到二楼的灯亮了，不由满意地扬起嘴角，却听得耳边一句。
“……我太困了，你回来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此时的陶昕然坐了起来，她认出是季寒川的声音，也确认了就是季寒川打来的电话。
但她无语得想翻个白眼，为什么要把一个睡梦中的人喊起来啊？
还是闭着眼睛，陶昕然试图和这个男人讲道理。
更匪夷所思的是，干嘛大晚上的要见她？
陶昕然头顶冒出一个大问号，紧接着又冒出第二个。
她是越想越奇怪，噔噔噔一下跳出了一大串。
“因为困，还是别的原因？”
却在这个时候，季寒川冷不丁丢了这句过来。
陶昕然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下能睁开眼睛了，却是满眼困惑。
这人在说啥啊？
“……算了，你等一下。”
感觉这么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陶昕然还想睡觉呢，想着见一面就见一面，见完她就继续睡。
陶昕然默默挪下床，实在是太困了，感觉走路都打脚。
她叹了口气，先去洗把脸，而后才下楼。
下到客厅时，她才发现季寒川没有直接进门，不由在心中腹诽。
这个人明明知道密码，自己进来不就行了。
她抬手揉了两下眉心，只能认栽地去开门，谁让对方是甲方大佬呢。
“滴哩哩……”
密码锁一阵运转后，门“咔哒”一声开了。
陶昕然拉开门，便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瞳里，背着光，幽幽散发着冷色的光。
她微微愣了一下，本来想问什么事，一句话忽然卡在喉咙口。
“……”
季寒川居高临下地看着陶昕然，屋内的暖光一路延伸到这个小女人身上，照出了她的轮廓线。
似乎真的是睡熟了被他吵醒的，毛茸茸的头发有些许凌乱，半透明地撩起调皮的角度。
带着些睡意的清澈双目此时莹莹如水，弱化了陶昕然刚强的那一面。
在季寒川眼里，陶昕然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柔弱得刺痛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