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和墨为寂站在牢笼前面，隔着栏杆注视着他。
杨文鸿了无生息的坐在那里。
隔了片刻后，他察觉到异样，抬头朝栏杆看去。
当他发现了沐晚歌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像疯了一样，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的滚圆，面目扭曲，咬牙切齿的朝她扑过去。
“沐晚歌！你害我害到如此地步，我要杀了你！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他恐怖狰狞的靠过来，沐晚歌的眼神始终冷漠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她就这么注视着发疯似的杨文鸿在那里嘶吼咆哮。
等他嗓子都喊哑了后。
沐晚歌才清了清嗓子，问他：“杨文鸿，我现在不想和你纠结过去谁是谁非，你有今日之难，完全是咎由自取。不是我逼着你触犯的律法。既然你死到临头了，那么麻烦你做一件好事吧。
之前清白一事，让帝尊大人对我产生了嫌隙和厌恶，非常影响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所以希望你能亲口解释一下，所谓清白被毁这种事，都是无稽之谈，是你的计谋，且计谋未遂。”
沐晚歌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让他说出当年真相，他肯定是情愿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出来。
只有这样用激将法，才能从他口中套话。
果然，杨文鸿听说墨为寂怀疑她，厌恶她之后，他的表情笑得夸张又瘆人。
“哈哈哈！沐晚歌，你这个没有贞洁的肮脏女人！终于被嫌弃了？帝尊大人，你赶紧把她休了——不！是把她烧死！浸猪笼！”
沐晚歌赶紧故作着急的表情：“杨文鸿，你别乱说！我是让你解释清楚，不是让你火上浇油。”
墨为寂也暗中知晓她的意思，配合的演戏：“杨文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本尊亲自验身，与你所言并不一致。”
杨文鸿双手用力抓着栏杆，那狰狞扭曲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瞪大眼睛，神态诡异，兴奋不已的把当年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所有的细节都没放过，甚至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
基本上与沐月婉说的全都对应上了。
墨为寂认真听完他说的这些，严肃冷峻的神色陷入沉思。
时间上，确实与他出事，与墨兮兮和墨止夜出生相差无几。
而且也真的是龙凤胎。
但光凭这些，远远不够。
沐晚歌也很清楚，如果是这些，那天下女子当中，能对应上这巧合的也有很多。
“帝尊大人，千万别相信他的话。比如，生了龙凤胎被抢走这样的事，无凭无据的，肯定是杨文鸿编造出来的！反正孩子也找不到了，还不是随便他说。”
沐晚歌继续用激将法，想要套出杨文鸿更多的细节。
“我乱说？帝尊大人，你只需要派人去查证，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杨文鸿怒极反笑，一股脑的把所有知道的细节，全都说了出来，“那两个孩子的尾巴骨处有胎记！龙凤胎，还正如一对龙凤！至于偷走孩子的那个高手……帝尊大人，你也可以去寻找这个纹路的门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杨文鸿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隔空比划了一个类似门派标志。
对于杨文鸿所说的胎记，还有门派标志一事。
沐晚歌并不知情，也没有从沐月婉那里听说过。
但是墨为寂听见胎记的时候，表情逐渐凝重严肃。
尤其在他看到杨文鸿比划的那个纹路之后，瞳孔更是不自知的收缩了一下。
杨文鸿浑然不知道，他自己被套话的事。
反而沾沾自喜，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哈哈哈，沐晚歌！你完了，就算你让我死了又如何，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等帝尊大人彻底查清楚此事，你也要死到临头了，哈哈哈……”
墨为寂从刚开始，便一言不发。
沉默几秒后，甩袖，转身离去。
沐晚歌也没有再搭理杨文鸿，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地牢。
杨文鸿到死都不知道，一旦这件事查出真相，水落石出之后。
那么这片大陆上，能比肩皇后地位的尊正妃，也终于有主了。
沐晚歌不仅不会死的很惨，反而会得到至高的荣誉和身份地位。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且疑点重重，一些口供能证明某些是，但完整的证据并不充足。
墨为寂不可能光凭杨文鸿的几句话，就贸然做出决定。
等离开阴暗潮湿的地牢，回到太阳之下。
沐晚歌朝四周望去，确定附近没什么宫女侍卫后。
她快走了两步，走到墨为寂的身侧，压低声音问他：“帝尊大人，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是问出什么了吗？他说两个孩子有胎记，那兮兮和止夜的尾巴骨上有吗？”
以前沐晚歌陪两个孩子一起睡过觉，但是帮他们沐浴更衣之类的事，都是由专门的贴身丫鬟去伺候，她还从来没有留意过。
墨为寂沉默良久后，才沉声应到：“有。”
这下轮到沐晚歌瞪大眼睛了。
一时间竟激动紧张到说不出话，只觉得脑袋里嘭嘭嘭的，炸开了好几朵烟花。
“他们真的有胎记？那、那杨文鸿说的那两个孩子，真，真的是他们？”
沐晚歌有些语无伦次，双手捂在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处，一眨不眨的仰视墨为寂。
这个消息实在太关键，太重要了。
一想到墨兮兮和墨止夜，越来越有可能是她亲生的那两个孩子，她的鼻子发酸，都有点想哭了。
墨为寂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神色复杂的朝她望了眼。
沐晚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帝尊大人，他后来还画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认识吗？”
“认识。”墨为寂顿了顿，嗓音沉闷，“虽然杨文鸿并没有画全，但那符号很像本尊师父曾经的门派标志。”
沐晚歌激动的不停深呼吸。
她迅速将整件事理了一遍：“五年前出事，四年前的龙凤胎，孩子的胎记，以及被你师父门派的人抢走。而你又是从师父手中抢回的孩子……帝尊大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和细节，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就是兮兮和止夜的亲生母亲，你就是五年前毁我清白的那个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