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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人死债了

  王明阳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店是黑店,忍不住的想要抡起黑槊砸店了。

  可是他看着那目光纯的能滴出水的小胖妮子,终是把这种冲动给掐灭在了摇篮里,只是说了一句“太多了。”

  “啊。”小胖妮子严肃的脸蛋终于绷不住了,别看她十根胖乎乎的小手指反复掐来算去的样子很有迷惑性,其实就连计量银钱的单位都未必搞得懂。

  “那,那五两?”小妮子试探着道。

  王明阳在袖子里摸了摸,最终摸出来二两碎银子,放到桌上,道:“这些够了。”

  小团团连忙上前,伸出小手去桌上摸银钱,王明阳看那桌上乱摸的小手,好心的将银钱推到她跟前。

  拿过银钱的小团团笑的跟花一样璀璨,细心的把银钱擦了又擦放到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帮师父的忙呢,以后她还能帮更多的忙。

  做完这些,小团团蹦蹦跳跳的跑出客栈又去折磨秋黄老爷去了。

  客栈里仅他一人,王明阳取来酒盏,将烂穿肠一盏一盏往肚里灌,宛如灌水一般无节制,心中思绪却有万千。

  他此次来这里是否来对了?他也说不上。

  因为来与不来,他总得丢样东西。

  来了,丢失的是正义,不来,丢失的便是所谓的礼义。

  任谁来看,他该选的都该是第二条路,可其实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两者择一他只能选后者。

  如今的世道,终究是一个亲字占了天大的理,他如何看得父母整日以泪洗面,如何看得家中白布蒙纱……

  “我本该战死沙场的……”王明阳喝了一口闷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已是打定了主意,此行要么死他一人,要么杀了薛布衣自己再自裁,也免得受那整日内心拷问之苦。

  本愿一身奉献沙场马革裹尸,一腔热血染的返燕关赤沙,保家卫国沙场征战何其快哉,如今却是留下了满腹的遗憾。

  ……

  至于他死之后的事,其实他也已经安排好了。

  若他死了,待手下铁骑回京,便说已经自魏州去了返燕关战场戍边,长京与燕地相隔六七千里,他的父母总归不可能跑到燕地来。

  过些年月,再传一个自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谎言,总归是比如今这憋屈的死法来的更容易接受些吧……

  ……

  父母……小妹天资聪颖,相信可以照顾好父母的。

  想到这里,又是一口闷酒下肚,再提起坛子倒酒,方才惊觉坛中无酒了。

  不知不觉,一坛子如此烈性的烂穿肠也被自己喝了个干净,醉意也有些上头了。

  “小二,再来一坛烂穿肠!”

  喝到此时,王明阳也索性抛开了行军途中严禁酒水的军令,想着都要死了,何不放纵一回?

  先前在返燕关戍边,大小战役时有发生,军中禁酒令严行,半月也不见得能喝上一回酒水,如今倒是可以撒开了喝。

  天色微暗,有人点起烛火照亮了昏黄的客栈,将一坛子烂穿肠放到了桌上。

  “客官,您要的酒。”那人将酒放到桌上,轻声道:“我去将这大块牛肉切一切吧,小生不懂事,这大块牛肉也无法下口不是。”

  王明阳点头。

  当那人端走了牛肉,王明阳打开坛子又喝了好几碗烂穿肠,恍然之间一个激灵。

  他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酒水是个好东西,一醉可解千愁,也可麻痹人的警觉性!

  强自打起精神来,王明阳也只看到了那青灰色衣袍的人影去了客栈后方。

  “终于是来了……也该结束。”

  王明阳站起身来,黑槊刺地,抱起那坛子烂穿肠,仰头猛灌入口中。

  一气喝完一坛子烂穿肠,趁着酒意还未上头,提起长槊朝着后院走去。

  “薛布衣!且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薛布衣入了后厨,便看到杨运忠将他要来的那些个饺子皮包成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模样倒是周正得很,不禁有些感叹。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手上功夫。”

  杨运忠手下一顿,然后似不经意的道:“小时候家中过节常做些饺子,多包几次便有了些经验,不难。”

  薛布衣感叹:“那你家一定很有钱吧。”

  杨运忠摇头,说了句“家道中落”便不再回话。

  薛布衣也识趣的不问,试着包了两饺子,那看着就难以下咽的造型将他自己给劝退了。

  切了牛肉端成盘,薛布衣刚要端去与那一看就是军中将领的人,却听后厨门外那声震天的吼声。

  “薛布衣!且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薛布衣被这声音炸的一愣。

  “又是个心里没点数的江湖客?”杨运忠扭头看了看薛布衣,道:“快些解决,一会儿便该吃饺子了。”

  唯有薛布衣清楚,这还真不是江湖客,是位军中黑甲。

  薛布衣走出后厨,手中还端着那盘子切好的牛肉,看着那立于庭院内,拄着黑槊不动如山的黑甲。

  那黑甲面色绯红如赤,生的年轻却满是悍勇之气,一看便知是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的铁血战士。

  薛布衣搞不明白怎么会有战场上的人来这客栈里挑战他。

  “抱歉,今日冬至,不接受挑战,你可以明日再来。”薛布衣道:“不如今晚在客栈里住下,一会儿我卖与你些饺子吃如何?”

  王明阳却有些醉了,跺脚向后一踢,手中黑槊舞的虎虎生威,道:“杀兄之仇,你让我怎地延后?”

  薛布衣倒是一愣,实在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寻仇来的,也没想到便是如今躲到了魏州,也终是避免不了的被人找到了。

  薛布衣其实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与这青桥山都已经名满了江湖,他的画像也在江湖上传的飞起,叫人不注意到才怪。

  便是如今王明阳找到他,都算是迟的了。

  “你说杀兄之仇?该是那位总督府的公子王迪吧。”薛布衣没有管他那副要死战的架势,端着那盘牛肉就要回客栈内。

  王明阳一手黑槊直接朝着他一掷而去。

  这一掷,是天地间的境界,一杆黑槊带起狂风呜咽,直刺向薛布衣。

  那一槊直刺而来,薛布衣微微偏头躲开锋芒,黑槊带着恐怖的风旋在他脑袋一侧飞旋而过,撕裂了他几撇鬓角发。

  还未待那一槊飞出,后方一只戴着黑甲的手臂猛然抓住了槊柄。

  那王明阳一奔之力居然比的飞空的黑槊还要快上几分!

  “要去哪?给我留下!”

  宛若惊雷乍闪,那王明阳一手猛握黑槊一脚踹在了黑槊槊尖之上,那槊尖划破空气切向薛布衣。

  薛布衣无心与他一战,轻巧的往后一跃,一跃便是一丈高,落到了客栈二楼外檐上。看書溂

  “我不想与你打。”薛布衣面色很是认真,让人一看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不想打?由不得你。”王明阳冷哼一声,黑槊往边上一斩,挑断了支撑着二楼边沿的细梁。

  木梁一断,薛布衣所处的屋檐顿时不稳,薛布衣向边上及时一退,那片边檐结构开始不稳,瓦片与土块木渣零零碎碎开始掉落。

  “你莫要发疯。”薛布衣面色微沉,道:“你们王家人都这么不讲理?”

  这话在别人听来确实是句废话,可偏偏对王明阳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想讲道理,可如今的情形,讲道理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了。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道理好讲?

  不如便这样昧着良心与他一战,要不就是他一人死,要不两人共赴黄泉,泉下再讲那些谁是谁非。

  “道理?江湖中的道理不都在手中么?”王明阳舞动黑槊再斩一梁。

  薛布衣再退。

  “可你不是江湖人。”薛布衣问:“你不还是大北黑甲么?”

  “你便当我不是吧!”

  王明阳连斩五根细梁,薛布衣连退三五丈,无路可退。

  这一通斩,把客栈后院斩的不成样子,那些没了细梁支撑的房檐纷纷坍塌跌落下去。

  就在王明阳打算再斩那最后一根粗梁,逼薛布衣下来时,突然就听见一声怒斥。

  “你够了!”

  一记银亮剑光横斩而下,斩向了王明阳。

  王明阳浑身汗毛竖立,长久在战场摸爬滚打练就的一身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

  只见他黑槊斜挑一斩,与那剑气一斩,人也顺势一退避开那剑气锋芒。

  麻灰色的天空,一簇火光伴随着尖锐的金铁交鸣声出现,又在刹那消失。

  王明阳站稳身形,一槊挑碎了那道突如其来的银亮剑气,收回黑槊。

  他看了看黑槊,其上依旧如是,挨了那一剑气竟然无一丝破损!

  王明阳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不对劲。

  这武器并非什么绝世兵器,其上也未附着武夫气血,更无意境,按理说绝无可能挡住那剑意为“斩断”的大剑侠那一剑的!

  在来之前,他也曾听闻这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大剑侠,一剑剑意出,天地都能斩为两半,怎可能斩不断这一柄制式黑槊?

  他抬头一看,方才知道原因。

  只见薛布衣立在二楼檐上,背对皓月,手中虚捏一缕明月光,作剑斩出去。

  他还未出剑!

  可那江湖上盛名的大剑侠,面色却狰狞且扭曲起来,宛如月下修罗一般的恶。

  “你们毁了我的家!还要毁我第二个家吗?”

  薛布衣一句话出,如同穿心利剑一般刺穿了王明阳长久坚持的正义。

  王明阳气息一滞,凝聚起来的战意瞬间摧枯拉朽的烟消云散。

  “是你们让我没有了家!”

  薛布衣那潜藏在心中无穷的怒火被再次点燃,勾起了燎原的怒意。

  那被封存在心中的回忆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压垮了他的理智,让他彻底爆发开来!

  “是你们让我没有了家!”

  “我本该和我的家人在一起生活的。”

  “我的弟弟本该在今年秋去科考,他该上金榜去做大官的!”

  “你能体会我回家后看见那三帘白布的心情吗?”

  “你可曾见过家人的血染遍篱墙的痛苦吗?”

  “你能懂那种满怀希望被击碎的绝望吗?”

  薛布衣一字一句,未曾出剑却字字如刀,将那下方的黑甲青年刮的遍体鳞伤。

  薛布衣面容痛苦狰狞,心中杀意奔腾,却笑了出来。

  可那笑已经称不上笑了,笑的一丝笑意也无,便是谁也能听得出一腔仇恨与怒火。

  “你又懂什么!”

  “你只知道你死了一个兄长是我杀的!你只知道家中父母涕零落泪,你只知道你家中披丧带孝,老幼皆悲。”

  薛布衣猛地怒吼出声,那声惊的整个客栈所有人脑中嗡鸣作响。

  “可谁知我痛啊!”

  这一声来,店外秋黄突然之间怒吼出声,一声蛟龙嘶吼传遍整座青桥山,其中携着无人理解的悲伤与怒涛,震的天地嗡鸣鸟兽做绝。

  “你可知一个小农的悲哀?你可知我走了三月才到的长京?你可知我站在长京城门前的彷徨?你可知我入长京后的迷茫?你可知我提剑杀人时的心情!你可是我曾提剑站在总督府门前的挣扎?”

  薛布衣低头看着王明阳。

  王明阳也抬头看他。

  夜色袭来,薛布衣背靠明月,逆着光,究竟是何表情王明阳也看不清,但从那无限的悲伤与痛苦中便可以想来,绝对是悲伤的无法形容。

  “我终究还是说服了自己没有再杀人了。”

  王明阳胸中闷着一口气无法吐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最后居然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连他自己都感觉无力。

  “总是喜欢说些无用的话。”

  “若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换的人死还生,我便不会杀人了。”

  薛布衣仰起头,露出那泪崩遍布的脸,其上悲意已是无法描述。

  人间有说不清的剑,也有道不明的悲。

  他伸手捏起一缕月华,道:“我这人毛病很多,贪财也好酒,惫懒又爱财,还特别小心眼,是个小农,也没人教过我什么以德报怨之类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以杀止杀,以命还命!”

  王明阳没有反驳。

  身在战场的他更知道什么叫以杀止杀以命还命,他们的生活全部都是在这种杀戮中度过的,上战场的理由除了保家卫国,便是想着多杀些西穹蛮子,为那些逝去的袍泽复仇罢了。

  “我可曾有错?”薛布衣问。

  “你没错。”

  王阳明抬头,直视薛布衣。

  终究是军队中待过的人,心中一旦有了信念,便会执行到底。

  此行,他可不就是来还命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无错,但我也无错!”

  “今日你我一战,我死债了,你死我自裁,债依旧了!”

  “我王明阳一生都不曾欠谁的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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