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预谋了半天，隔着大老远把自己从沪市请过来，又是列队又是摆宴的，合着是要找自己借钱啊！
我超柔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呀！
“哎呀，超柔的绩效不行。”沈岳山忙说道：“市场才扩张完，一堆贷款没还呢！王总您从哪里听说我们业绩好的啊？没有的事！”
“刚刚是你说还不错的啊……”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王建英听着这话，抬头看了下在座的几位高管。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有点没想到：这人脸皮是真厚啊！
明明刚刚才说过来着，转眼就不承认了。
“沈总，”王建英又在劝，“这如果华晶电子起死回生了，那您就是我们厂的恩人！是华国半导体的支柱！是支撑起华国未来五十年的灵魂人物啊！”
一下连戴三顶高帽？可是沈岳山却不接：“可我没钱。”
“……你说过有。”一旁的侯东梁幽幽地说道。
“你听错了。”沈岳山脸不红心不跳。
“……”
“沈总，借款给华晶电子的年化利息，我们能给到10个点！”王建英咬着牙承诺着。
沈岳山摇摇头，低头夹着菜。
“15个点！”
沈岳山还是不抬头。
“20个！最多只能到这了，不能再多了。”
沈岳山放下筷子，说道：“两百个点都没用，我不相信华晶有这样的还款能力。”
“此言差矣，”王建英忙说道：“华晶这么大个厂子，哪怕真的倒闭了，光拍卖所得的款项都足够偿还您的借款，这点大可放心。”
“可是我干嘛要冒这个风险呢？”沈岳山说道，“年化才20%的利率，我是真没什么兴趣。这笔钱我投进去开个分厂，一个月的利润率都不止这么点儿。”
“……”
沈岳山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周围听的人却吸了口凉气：这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气氛就此僵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建英知道再怎么说都没用。
沈岳山突然抬起头，看向王建英，“除非……”
“除非什么？”
“让我入股。”
“……”短短四个字，顿时让王建英犯了难。
如果华晶电子是私营企业，那动的最多也就是王建英自己的股权，还可以考虑考虑，可华晶电子是国有制的企业，要想动它的股份，那可谓难于登天。
“这个……”王建英顿了好一阵，才说道：“要不换点其它方式？”
“那王总您说说，可以换成什么方式？刚刚说，的借款利率吗？我也说点实际的，按照华晶电子当前的经营风险，最少也得50%的利率，王总您可以提供吗？”
“……”
“要么就还是股份？可股份你们用动得了吗？”
“……”
简单两句话，包间里一片沉寂。
确实华晶电子的众人也明白，他们提供不了沈岳山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提出借款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做最后一搏，尝试着最后的一点希望。
但显然，沈岳山并不是傻子，他是商人，这种伟大的事情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事，就不用再谈了。”沈岳山语气肯定地说道，“现在不如想想，怎么把这条1微米的生产线价值最大化，能产生什么效用，到时候上面追下来了，你们多少也有点交差的东西。”
“这……我明白。”王建英泄了口气，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但商业的事、政治的事，都是如此，讲的都是利益，个人利益、企业利益、国家利益，没有慈善家会来救济。
没了太多的期待，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王建英抄起碗筷，终于踏踏实实地吃起了晚饭。桌面上的其它高管见状，叹了口气，也终于动筷。
“王总，”沈岳山夹着菜说起了话，“华晶这次的责任不在你们，压力不用太大。”
“唉，说是这么说，可上面从来都只看结果谁看过程呢？”
“放心，”沈岳山宽慰着，“领导们都聪明着，现在摸着石头过河嘛，像这种审批流程繁琐导致的时机延误，上面会反应过来的。”
“会才好……”
“会的。”
因为沈岳山记得，在紧接着908工程之后，会继续推出909工程，为的就是在流程上简化，弥补审批流程漫长导致的生产问题，909工程吸取了这次的教训，核心关键字就一个：快！
晚饭吃得闷闷不乐，众人心里都压着块大石头，整个华晶电子厂都死气沉沉。饭毕，也没有其它安排，沈岳山早早便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应王建英的邀请，沈岳山到华晶电子厂观看一下作业情况。
这也是沈岳山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