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后，赤井秀一下意识往竹内优哉离去的方向跑去，然而跑了没两步，眼前似乎有一层血色笼罩住了他。
好像是竹内优哉眼睛的颜色啊。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同时又瞬间消散。而他本人则是再次停在了原地，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禁锢住了，再也无法向前迈动分毫。
明显的异常，但他却没有察觉到。甚至自发地认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明明他感觉不对劲，他想要追上去，他想要去看看竹内优哉到底要做什么，他想去看看是不是有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但是……
他又不想去了。
正当他纠结为什么之时，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波本！
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降谷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明显是在跟踪竹内优哉。
脑海中零星的碎片忽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他头脑中飞速重新组合。
他想：原来是因为这个。
虽然刚刚竹内优哉一副想要去杀掉苏格兰的样子。但是毕竟竹内优哉是FBI，他不想那么恶意去揣测。
而且竹内优哉看起来很疯，做的事也很疯，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对他们有利的。
他想要追上去只是求个安心。
刚刚他一定是看到了波本，所以才停了下来。
竹内优哉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能让波本去妨碍竹内优哉。
说服了自己后，他再次向前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还喊道：“波本！”
听到赤井秀一的声音，降谷零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是他大意了，居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他居然被愤怒冲昏头脑……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到。
他看着已经没有尼古拉斯身影的通道，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他确实是在跟踪尼古拉斯。
他刚刚偶然见到尼古拉斯匆匆跑开的身影，忍不住又回想到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
他不相信那是巧合，尼古拉斯出现在现场肯定有原因，或许就和久野警官的死有关。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直接冲上去的冲动，但却无法真的放尼古拉斯不管，他刚刚没来由的就感觉尼古拉斯这样奔跑离去或许也和那件事有关。
所以他没有多想，就打算跟上去看一看。
只是到底愤怒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他了，他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而且还是这个人……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赤井秀一，背在身后的手再次紧紧攥了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像是无声对峙的。
降谷零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昨天。
——
前一天晚上。
将谷口光一送到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HoneyedApples两人在车里停留了一段时间。
原本肯定会停留更久，但是就在他沉浸在悲伤中之时，HoneyedApples突然出声，催促诸伏景光快点开车离开。
他知道，HoneyedApples这样着急催促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没有心情去问，也没有心情去思考。但是在车子缓缓驶离之时，他偶然瞥向窗外，就看到了鱼贯而出的人。
原来……是有人出来了。
虽然他们在车子里，不会被人看到，但是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要跟这些人保持好距离。
毕竟他们可是正在卧底任务中。
车子拐过一个弯，那些人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于是他转过头，又看向了HoneyedApples。
只见HoneyedApples正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想，HoneyedApples一定也很难过吧？
虽然HoneyedApples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就在刚刚，在他们询问能不能留下来的时候，HoneyedApples还是暴露了。
他从HoneyedApples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被隐藏的哀伤。
有一瞬间，他在想，或许HoneyedApples和久野警官的关系比他想象的更加好。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联想，感觉HoneyedApples对谷口光一的特殊来源于久野警官……
但这太荒谬了，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他只想：不愧是前辈，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时刻观察着周围，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有人出来，让他们及时离开。
很快他们就在HoneyedApples一开始的示意下回到了据点。
HoneyedApples没有醒来，他叫了HoneyedApples几声，HoneyedApples却始终保持着像是睡着的状态。
他这才意识到不好。
HoneyedApples他又出现这个症状了！
他们这一次可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HoneyedApples不该这样昏睡过去的。难道这个症状的条件并不只是运动过量而已吗？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需要找到药，他需要找到上一次HoneyedApples服用过的口服液，那似乎是针对这个症状的特效药，上一次HoneyedApples一吃下去就立刻恢复了过来。
可是那个药那个时候是尼古拉斯给他们带来。
而尼古拉斯……
想到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尼古拉斯，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HoneyedApples和尼古拉斯的关系似乎很好，HoneyedApples和久野警官也似乎有特别的关系……可是尼古拉斯又在久野警官死亡的现场出现。
所以尼古拉斯现在还是可以被信任的吗？
或者该问……尼古拉斯知道HoneyedApples和久野警官的关系吗？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尼古拉斯之时，车窗被敲响了。
他看到了尼古拉斯那双标志性的红色眼眸。
他正在想的人居然那么巧就出现在了这里。
HoneyedApples还在昏睡，可是他却想要对尼古拉斯动手。
如果不是有车窗挡着的话，他一定已经被尼古拉斯发现他的杀意。
“波本……”诸伏景光的声音及时点醒了他。
他立刻反应过来，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才道：“开窗。”
车窗缓缓被降下。
然后……降谷零差点被尼古拉斯一拳砸上脑袋。
这个冲击力……
很明显，尼古拉斯刚刚是打算直接破窗了。
这一拳都差点打到他的脸上，如果诸伏景光刚刚没有及时降下车窗的话，这窗户一定已经被打烂了。
“尼古拉斯？”他抬头询问。
尼古拉斯就站在窗外，微微弯腰，然后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这个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目标很明显锁定的就是HoneyedApples。
“你要做什么？”他警惕起来，试图保护HoneyedApples。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尼古拉斯只是看了HoneyedApples一下，用手背轻轻探了探HoneyedApples额头的温度，然后就又退了出去。
正当他以为就这样结束之时，他看到尼古拉斯把身上的包又从车窗里塞了进来。
尼古拉斯依旧没有搭理他的问题，只自顾自道：“药在包里，给Honey喝，我有任务先走了。”
说完，尼古拉斯真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是捉摸不透的人……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HoneyedApples的身体，他没有想太多，立刻把尼古拉斯塞进来的包打了开来。
然后，他就被震惊到了。
这个包里居然塞满了那种三无的口服液，他一下子甚至没有数清一共有多少盒。
仿佛尼古拉斯今天是去进货了……
而打开其中一盒之后，他再次被震惊到了。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每一盒里装的居然有十支口服液。
粗略计算一下，这包里至少有三百支口服液，就算是每天一支都可以用上好久。
而这个口服液不是每天都要吃的必需品，只有在特殊时候才需要用到……
也就是理论上来说，这些药可以支持HoneyedApples好几年。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刚的想法：尼古拉斯今天是去进货了吗？
如果他之前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口服液的来源是黑衣组织。
为什么黑衣组织这次那么大方，一下子给HoneyedApples那么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