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劳烦你再辛苦一点，我想两个都见一见。”供销社适合她娘，烧锅炉适合她爹，但做事不能太扎眼，亲自谈论过后再挑选一个合适的。
“那我给他们去个消息了，到时候你们当面聊一聊。”
有“中介费”拿，李小兰积极无比，不过两天就领着林千雪上门了。
老乔头家近，先去他家坐一坐。
老乔头一个人住，家里很破很乱很萧败，一点人气、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李小兰解释，“老乔头也是个可怜人，他早些年是云省那边搬来的，没儿没女，前几年老伴也走了，如今孤零零的就剩他一个人了。身体不好不能工作了，往后钱用完了粮吃没了，没有晚辈养着，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林千雪见到老乔头，身边没亲人日子过得苦特别显老。
但这老头性格孤僻、脾气倔，要求摆在这里一粒粮食都不肯减。
还有另一家没谈，林千雪也没立即定下来，“两百多块和两百斤粮，毕竟这不是小数目，我得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三天内不管买还是不买，都给你一个准信。”
“有人要我立即就卖掉，我可是不会给你留的。”老头拉长个脸，说话也不中听。
“我尽快。”
出了门，李小兰就嘀嘀咕咕，“听说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文化人，大家族大户人家日子过得极为风光，轮到老了落魄了，这是前半生将后半生的福气给提前享了。”
“没看出来。”
“他刚搬来的时候，左右隔壁邻居的对联都是他帮忙写的，还帮人写信，一手字写的极好，反正比卖的还要漂亮。”
林千雪直接将老乔头替换成贾宝玉，由富贵到落魄，瞬间就理解了。
“不过我还听人说，老乔头是因为全家死光光了，灭族了，这才搬来我们这边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小兰八卦起来越说越玄乎了。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两人敲响了老沈家。
老沈家很热闹，一家十多口人挤在一筒子楼里，脚都伸不直还特别讲究。
沈家女儿端了两碗茶叶梗子泡的茶出来待客，眼睛红肿显然哭过的。
“谢谢。”林千雪微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看書溂
笑起来真好看，沈家女儿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沈老头卖古董一样，卖工作前还先得介绍一番故事，落魄了也要讲究面子。
“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怎么会卖掉工作。这世道啊吃人，哪里像过去好啊，过去我们沈家在省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省城沈家？”林千雪立即眼睛一亮，她正发愁去哪里打探消息，“我只听说过省城顾家，人称顾半成！沈家能比顾家还有钱？”
沈老头吹胡子瞪眼，仿佛有人污蔑他祖先一样。
“顾家算什么，沈家辉煌的时候可是富可敌国，区区一个顾家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老头估计喝了点酒，就因为自己姓沈，学着刘备第十九代玄孙，登月碰瓷把不知道隔了多少年的前朝沈家，给扯自己头上按成祖宗。
“前朝首辅沈万千听过没有，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财神爷”。
皇帝凭借一把大刀一路砍去，做了开国皇帝。我家先祖凭借一个聚宝盆，一路钱生钱成为了首富！最后连皇帝都要问他借钱。”
李小兰也掺了进来，“这故事我听过，以前戏文里都唱过，后来被抄家了，钱被皇帝没收了。
不过又有说书的说，皇帝抢走的钱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沈老爷造船出海，将他的财宝和聚宝盆藏在海外的某一个地方，就连他的后人都不晓得宝藏藏在哪里。”
难得碰见一个沈家后人，李小兰好奇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富可敌国的钱财还有那聚宝盆，你们沈家后人真不晓得藏在哪？”
沈老头脸颊上肌肉动了动，他为了脸面登月碰瓷，哪里晓得。
不过想起以前听得八卦，“当然留下了线索，听说他让人画了好多副画，藏宝地线索就在画里面。
谁要是发现秘密，谁就能够拿到他的宝藏和聚宝盆。
不过这些画打战的时候，不是丢了就是被偷了，如今也不笑的在谁手上。”
沈老头喝了一口茶，“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不说了，你们上门来是要买工作的？
我这闺女供销社营业员的工作，可是有好几个人上门来问过，你们能拿得出手手表这工作就是你们的了。”
林千雪还在想刚才省城沈家的事情，正想要找个借口询问顾半成顾家。
沈老头见对方不说话，“要是没手表，就用手表价钱抵了，票的话换成其他票都可以。”
这么好说话？隔壁老乔头可是一粒米都不让。
林千雪下意识开始测人，乌鸦，凶！
预示着这件事情不成？
“票？我也没那么多票？”林千雪故作为难，“我今天上门就是想问一问，钱能不能减一减或者分期给？”
“票我可以再让你一些，钱你要是有困难可以换成粮，但必须一次性给全，家里头急着用。”
这工作怕是要生变故。
既奇货可居，好几人想要他就不应该这么急着降价。
“我回去再想一想，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沈老头有丝丝着急，“那你可得要快一点，对了你家住哪儿，回头要是有人上门来买，我见你诚心想要我也好提前通知你一下。”
林千雪随口扯了一个地址。
出门后，李小兰终于没忍住，“大妹子，人家都降价了你咋不定下来？”
“谁先着急谁就落下风，指不定再等等，还能省十天半个月的工资。
李大姐，要是沈家人上门，你就说太贵了我还在考虑。
无论他们说什么让利多少，你都抱怨有点贵拖着他们。”
李小兰，“......”
我太穷，一定是因为我不聪明。
沈老头的工作有猫腻，林千雪决定先把老乔头烧锅炉的工作搞到手。
她卖了一块手表，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凑够两百块钱，粮食仓库里足够。
林千雪非常谨慎，“乔同志，你直接把工作卖给人，容易有人说嘴。
要不你明天去街上装模作样摔一跤，我让人扶你起来去医院晃一圈，然后你说把工作给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