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就这么被无情地拎了回去, 啪嗒地落在垫料上,抖抖全身,略显不快地扭头看向江怀澜。
江怀澜压根没注意到这幽怨的小眼神, 直接把笼门关上。
无声地叹口气,祁渊只好魂穿回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与映厘见面应该也没事。
此刻的另一个自己还在対接来宾, 祁渊哪里管的上这种事,让李特助和副总留下来处理。
一路亲自驾驶到老宅子, 门口停了一辆白色轿车,看上去应该是严胜昌夫妇的。
收回视线,祁渊从车上下来,正好与刚回来的简映厘碰面。
四目相接,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 但是一想到祁嵩州惹来的事,她又觉得有些心烦, 顾自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从院子穿进大门, 祁渊走在前,伸手扶着门将其打开。
好闻的沉木香侵袭,祁渊始终一言不发, 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划过光洁的脖颈,有些痒。
大厅内,祁嵩州身穿瑰色衬衫,双腿交叉着,似笑非笑地与严胜昌夫妇闲聊。
瞥见门口的俩人, 尤其是注意到祁渊的存在,他也丝毫不觉得严胜昌称呼自己祁先生有什么问题, 好整以暇地微微眯起眼。
严胜昌是第一次见到‘祁渊’,他没想到自己一来,能受到如此宽厚地待遇。
谈笑间,发现対方转移视线,便顺着祁嵩州的目光看向身后。
见到简映厘,严胜昌轻咳一声,扬起下巴淡淡道:“来了啊,坐吧,一会儿咱出去吃顿饭。”
关于前几次的事情,严胜昌心里还是颇为不满,可是比起简映厘给他掉面子,他还是更关注祁家是否能带给他利益。
更何况,方才他与‘祁渊’聊得正欢,有他在撑腰,简映厘又怎么不听从呢?
严胜昌明白她対祁渊的感情,不然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思至此,严胜昌越发的有底气,见简映厘皱着眉头,他有一种自己好不容易找回场面的感觉。
“阿渊,终于来了啊,一会儿你也和亲家出去吃。”祁嵩州起身走向那人面前,很是识趣地主动挑明了身份。
他着重地强调‘亲家’二字,在吊儿郎当的腔调里,咬字极其清晰。
侧过脸,祁嵩州从简映厘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表情,却也丝毫不在意,轻笑着:“小厘也是准时的踩点来了,不错。”
李萱灵见到简映厘,立刻热络地上前想拉着她的胳膊,可简映厘躲掉得很干脆,她心里有些许不快,但也立马换上笑容。
“哎哟,映厘回来啦,走走走,你们夫妻俩手牵手,我和胜昌在后面,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她说着,立刻又伸手想把简映厘往祁嵩州身上靠。
祁渊蹙眉,下意识地握着简映厘的胳膊,仅仅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只是伸出手扣住,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简映厘并没有注意到祁渊的动作,而是冷冷地看着李萱灵,退后一步淡淡道:“以及,你认错人了。”
“阿渊……”严胜昌还在回味祁嵩州刚才称呼,旋即听到简映厘这话,他瞬间意识到不対劲。
“什么认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女婿,咱还要不要出去吃饭了。”李萱灵一头雾水,扭头看向祁嵩州。
“你们认错人了,我才是祁渊。”祁渊语气凛然,磁性的嗓音悦耳低沉。
李萱灵一噎:“这怎么可能,我……”
“那你又是谁?”
祁嵩州微微一笑:“所以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让你们称呼我祁先生,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是阿渊的小叔。”
“不是,那你为什么……”
“行了,少说两句!”严胜昌沉不住气,赶忙拉过李萱灵,简直要被她的愚蠢给气死了。
面対祁渊和祁嵩州,他冷汗冒个不止,这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李萱灵,他们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祁嵩州聊简映厘,他早应该道清楚关系才是。
可是祁嵩州没有这么做,就证明是故意的,但是他没办法怪罪人家,只能让李萱灵闭嘴。
这口气,严胜昌就是把牙齿打碎了,也得往里头咽。
“还吃饭吗?”祁嵩州打破了这场僵局,他始终笑眯眯的,游刃有余。
“不用了,认错人了还吃什么呢,你们请回吧,严耀天我会单独和他出去吃顿饭。”简映厘很干脆地先发制人道。
严胜昌和李萱灵她懒得対付,严耀天好歹是亲弟弟,纵使没什么感情,吃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严胜昌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冒出了些许星子,表情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认错人,是我和你妈老糊涂了,可是吃顿饭又怎么了?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美美——”
“我怎么不记得,和你们两位是一家人呢。”祁渊不等他说完,向前一步把简映厘稍微掩在身后,高居临下地睥睨男人,语气凉薄。
“无端闯进我家,我完全可以叫保安把你们带出去。严先生应该也不想就这么不体面地走,所以我在这里奉劝你们,映厘不想见你们,你们就趁早自己先走。”
严胜昌自己是有底气的,毕竟是祁嵩州满口答应的,可是面対祁渊,这点底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冷不丁的腔调让人心头发寒,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颤颤巍巍:“这、我只是来接走耀天的。”
“请便。”祁渊淡道。
严耀天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他没见过祁渊,不过就在刚刚,江怀澜指出了祁嵩州并非祁渊的事实。
他们在楼上做题,严耀天已经预料到这俩人会出糗。
但他懒得管他们了,只是来接他回家,又莫名其妙要吃一顿饭,联想李萱灵嘱咐他的事,他只觉得无比恶心。
因此见他们吃瘪,严耀天反而觉得很痛快。
一点点从楼梯上下来,李萱灵瞪了他一眼,不理解为什么他没有提前说清楚。
严胜昌也觉得就这么离开了,有些丢脸,忍不住道:“映厘,你也跟我走,我有话要说。但是我在这里还是要先声明,虽然你们祁家家大业大,我们严……简新比不上,可是映厘好歹嫁到你们家了,怎么能到现在还拿她当外人呢?”
简映厘听得眉心一跳,被他这番堪比鳄鱼的眼泪的话语气笑了。
更何况,她已经和祁渊离婚了,今天回来就是为了把一些衣物搬走。
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已经和祁渊离婚了,客观来说,我确实是外人,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说教了。”简映厘双臂抱胸,嗓音温和清冽。
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祁渊垂眸落在她身上,心里像是有一根刺。
一瞬间,严胜昌夫妇的表情都很微妙,实在是精彩。
严耀天也很意外。
倒是祁嵩州,微微挑眉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难怪。”
“怎么回事?简映厘,你是哪里做的不好,祁先生不要你了?”李萱灵一股脑地问道,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既然如此的话,该走的就不应该只有她了。
话音刚落,严胜昌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羞辱的是简映厘,而祁先生対她没什么感情。
可是当他触及祁渊的目光时,却仿佛是有一道寒光刮过。
“是我做的不周到,能让你们说出这种话。关于离婚,是映厘与我提及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她不要我了才是。”祁渊面色不改地说道。
不等简映厘开口,打电话叫来老宅子的保安,让他们把这俩人给带出去。
简映厘从始至终都没有一次开口的机会,尤其是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可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系统:男主不会是被夺舍了吧,还是借机跟你装可怜,嘶。】
严胜昌和李宣灵被强硬拉走,其中李萱灵扭过头,大喊着严耀天的名字。
太丢人了。
严耀天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办。
“你要回去吗?”简映厘看向他。
她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倒是能看得出他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
【系统:原文里,因为渣爹后妈的缘故,你们关系不好,不过也不是不能扭转的,或许也可以攻略看看。】
既然如此,简映厘又问:“我下午要搬家,或许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住,正好没人陪我。”
严耀天看着她微微一笑,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点点头。
只是回去后,江怀澜看他的眼神更森冷了。
严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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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映厘上楼到卧室,祁渊紧随其后,跟着她一起到屋里。
转身看向他,简映厘微微眯眼:“你来干什么?”
“帮你收拾行李,我送你去。”祁渊单手扣住她身后的衣帽间,一字一顿。
“不用,你出去。”
祁渊松开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就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帮你,好不好?”
简映厘背靠在墙上,她才发现,祁渊近乎将她桎梏在身下,抬眼看着男人,她有些好笑:“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劳烦您,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
“松手。”简映厘低声道,双手抵靠他胸膛,用力推搡开。
祁渊自然是得松手,后退几步,仍然定在原地不肯走。
简映厘也不管他,打开了衣帽间的门,拖出行李箱放在地上展开。
箱子里就放了几件衣服,由于立起来过,立马有些凌乱。
在她走近衣帽间时,祁渊顾自蹲下身,将那些衣物一件件拾起折叠好。
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倒是因为男德考试,曾训练过家务,包括洗衣做饭,祁渊在考试中拿到过满分。
简映厘抱着衣服走来,瞥见祁渊在认认真真叠衣服,叠得还有模有样跟豆腐块似的。
【系统:靠,他居然有点良家夫男的感觉。】
简映厘:“……”
隔层里还有一件,祁渊并没有碰那些贴身衣物,拾起最后一件‘衣服’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対劲。
这件衣服的版型是黑丝吊带,蕾丝边的做工很好,他的指腹摩挲过肩部,质地柔软又有些透。
好像是……当时映厘试穿过的。
叫什么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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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这是你一个良家夫男可以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