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去拿医疗包, 你的脚踝已经肿了,热敷一下或许会好些。”江怀澜放下她的手臂,蹙眉提议道。

  “好。”简映厘点点头, 跟江若念对比,这个孩子似乎要更好攻略。

  “你和若念还有怀澜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祁嵩州收回落在少年背后的视线, 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女人。

  祁渊看着他左手掌心贴着简映厘手臂, 另一只手还扶着胳膊,豆豆眼简直要瞪出激光雨, 把两个人给分割开。

  嘴里龇牙磨牙,祁渊倏然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痒。

  简映厘被搀扶着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男人,再度道谢:“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那段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祁渊手扶着铁栏杆, 咬牙切齿:对啊!干嘛那么麻烦?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家里明明还有其他女人。

  祁嵩州挑眉,笑了笑:“那可不行, 帮人帮到底, 这是我的座右铭。”

  祁渊:……

  他眯起眼,冷冷地瞪着男人宽厚高大的背影,嘴里砸吧着, 莫名有一股酸涩感。

  他怎么不知道帮人帮到底是祁嵩州的座右铭?

  要是他穿回去该有多好, 站在这里搀扶着映厘回去的绝对是他。

  “还需要我帮些什么么?”祁嵩州环顾四周,想着给她倒杯水润润嗓子。

  他还未转过身,就听见不知什么东西摩擦着铁栏,发出哐哐的声音。

  简映厘随着声音源头望去,有些惊讶——

  毛茸茸的小家伙踩着饮水机, 鼻头陷进栏杆内侧,用那黄长的啮齿咬着笼子, 豆豆眼凶狠极了。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它啃笼子。

  “你养的那只老鼠?”祁嵩州想起上次在医院看见的场景,双臂抱胸,颇为新奇地望向笼子里的小家伙,眉眼不禁一弯,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祁渊这下子没继续咬笼子了,他毫无知觉地做出这种行为,配合着俩人的眼神,他觉得倍感羞耻到无地自容。

  豆豆眼圆溜溜地看向女人,几分羞赧几分懊悔与心酸,祁渊立马从饮水机上蹦下来,气鼓鼓地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什么老鼠?他是金丝熊!

  “不是,是金丝熊,叫简钱。”简映厘似乎能读出它眼神中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笑着解释道。

  等祁嵩州走后,江怀澜便拿着医疗包和热鸡蛋快步赶来。

  简映厘本想亲自而为,但奈何江怀澜冷不丁地坚持他来做,她只好把脚抬放在落脚台上。

  少年屈膝,手持鸡蛋在她脚踝上敷滚着,举止轻柔,始终保持着沉默。

  简映厘不动声色,倒是很好奇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竟突然愿意这么做。

  “表哥把你留下来,都说了什么?”江怀澜没抬头,沉着声问道。

  从小到大,祁玥一直将祁渊作为他的榜样,再加上祁渊在他眼里确实是天之骄子,他既是崇拜又是恐惧。想要变得像表哥那样优秀,又怕做错事被苛责。

  几乎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要变得优秀,做个聪明的孩子。

  江怀澜太害怕做错事了,直到简映厘告诉他——

  做错事又怎样?你可以道歉,可以改正,做到下次不再犯。人无完人,没有人是一直完美到不会做错事的。

  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平面上,轻缓而长久地激起淡淡涟漪波纹。让江怀澜心里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何况他今天亲眼见到,简映厘替他顶下了一部分斥责。

  简映厘盯着他有些难为情的脸蛋,根本没想到少年脑补了那么多戏,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事情解决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让江怀澜忍不住多看了眼简映厘。

  这个表嫂,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系统:叮!江怀澜的好感发生了改变,会走向与原文不同的剧情线!】

  【系统:不得不说,小孩子还是最好忽悠的~给他从未有过的关怀,就连长大后的病娇偏执性格也会发生扭转~】

  简映厘脚踝处的红肿并无大碍,可奈何江怀澜坚持要为她包扎,包扎过后的伤显得尤为怪异,仿佛更严重了,

  但她也不佛了江怀澜面,尤其是听到系统的提示。

  这孩子能和她示好,也算是另一种进步。

  祁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简映厘为了表示,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白兔奶糖递给他。

  豆豆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奶兔糖,不由得再次砸吧嘴,口水又泛滥了。

  倒也不是嘴馋,纯粹是想起——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简映厘送给他的糖果了。

  这明明在小时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祁渊记得很清楚,那段时光有多么自在放肆,他总喜欢爬树掏鸟窝,把一些小玩意儿摆在简映厘面前逗她笑。摔倒了,他忍着痛不哭,简映厘会抱着糖果罐,掏出奶兔糖给他吃。

  在穿越到这副躯壳里,他意识到俩人的相处逐渐冰冷渐行渐远,对往日青梅竹马的情谊,也越发回想再忆起。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祁渊扭过头,看向被埋藏在木屋底下的手机,神色恍惚。

  “简钱,饿肚子了吧?”简映厘端过江怀澜手中的辅料,是前些天做剩下放在冰柜冷藏的,蒸熟了就能给简钱吃。

  祁渊闻言,确实是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他正打算探出脑袋去吃,江怀澜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听从简映厘的方法,捻起一块放在他嘴边。

  “吃我手里的。”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命令。

  祁渊瞥了眼他,丝毫没有给面子的意思,用自己的粉爪子勾着碗,探进立马吃。

  江怀澜见状,不由得看向身侧的简映厘,虽然没说话,但眼底却带着些许幽怨。

  简映厘笑了笑:“它和你还不熟,慢慢来就好。”

  江怀澜哦了声,时候也不早了,他并不多做停留,很快就抱着自己的医疗包回去了,走之前还特地嘱咐简映厘小心点伤,他明天还回来。

  关上房门,简映厘身上的正装褪去,大片大片的肌肤果露出来,祁渊握着草莓尖尖,差点儿掉下来,但他期待的画面在下一秒女人进入衣帽间就不见了。

  祁渊低着头,继续啃食草莓尖尖,不知怎的,他看着那红里透白的草莓截口,想起了那没得逞的吻。

  真奇怪。

  祁渊停下进食,他现在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看着简映厘总能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还是三番两次的,完全让人习惯不了。

  简映厘拢了拢梳通的头发,思索着上次那接连增加的宠爱值是如何误打误撞得到的。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产生心疼你的情绪?】

  确实。

  简映厘沉吟片刻,倒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可信。

  上次离开祁渊后,简钱还屁颠屁颠地扯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想这种情况都有些怪异。

  她甚至认为,这只小家伙的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个人类的灵魂,不然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呢?

  思至此,这个想法多了些毛骨悚然的意味,不过简映厘养了它这么久,也不会心生厌恶,反而觉得简钱算是变成了人,她也会很喜欢它。

  跟祁渊相比,这么一只宠物鼠,要更贴心。

  【系统:简钱是不会变成人的,这点女主可以放心。宠物系统的每一只动物都是有保障的,只是会根据需求做些相应的调整而已。】

  【系统:像你的需求的话,就是将虐点反弹到男主身上,规避掉虐身虐心,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想要的结局……

  简映厘有些出神,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局。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在自保,避免自己受伤害而已。

  这些长远的事情简映厘先暂不考虑,拿起手机APP,能兑换的封心锁爱值简直少得可怜,她必须再接着增加些。

  省得到时候签订协议,让她又一次因为情绪上头而自损一千。

  系统所说的‘心疼’情绪,她值得试一试。

  -

  祁渊放弃把手机叼到简映厘床边了,反正在下一次的考试,他绝对可以拿到一分,成功获得穿回人身的机会。

  思至此,他心里还有些小雀跃,另一个他做错的事,可以由他来弥补。

  “祁渊真有病。”简映厘皱眉,坐在祁渊面前低声说道:“我端来的水果一个都不吃,还掀翻到地上。”

  “简钱,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真的好伤心呀。”简映厘抿唇,把小家伙从笼子里捞出来,捧在手心说道。

  她承认,自己的演技有些尴尬,不过面对一只小仓鼠来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祁渊听到这话,看着女人的无辜表情,被噎住了。

  可是另一个祁渊不吃水果,他吃啊。

  祁渊简直要恨死另一个自己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回荡了无数次,他也只能想想,不能做些什么。

  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吃简映厘送的水果,他把腮帮子里藏着的草莓尖尖怼了出来,捧在手心给她看,然后象征性地咬了几口。

  简映厘并没有读懂他这个意思,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脊背,觉得煞是可爱。

  “你心疼我吗?”她又问,吐出的热气轻软带着魔力,让祁渊的心莫名酥了一下。

  心疼?

  这个字眼换做是从前的祁渊,是不认可的,可是眼下,他在简映厘身侧待久了,突然想到,或许还真是这样的。

  他不希望她不开心,更不希望她……是因为自己而难过。

  【系统:叮!宠爱值+10!懵懵懂懂的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你的意思,逐渐学会了包容你的情绪~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让人想一口吃掉!】

  简映厘自动无视掉系统后半段的骚话,听到这数值真是又惊又喜。

  还真有效果。

  那以后再见到祁渊,她可要一直带着这个小家伙。

  “简钱,妈妈好喜欢你呀。”简映厘把简钱捧到最高处,旋即又将它拉进,在粉嫩的唇瓣上轻轻一啄。

  人类对于目前的祁渊而言,确实很庞大,那柔软的嘴唇像是要将他整张黄脸包裹住,可是莫名的,他并不反感。

  甚至稍纵即逝的有些快了。

  豆豆眼迷糊地看向扬起笑容的女人,他的心骤然一跳,倏地意识到——

  这是第一次的亲吻,不是亲脸颊。

  把小家伙分开,简映厘瞥见了他那圆滚滚冒出头的水蜜桃,比先前见到的还要大颗。

  自从简钱不怎么穿她做的衣服,简钱一直都很有意识地自我收缩这水蜜桃,今天再度见到,她有些啼笑皆非。

  祁渊也跟随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双脚不禁弯曲着,羞赧而不快地想逃离。

  可是他吃胖了,圆滚滚的毛球极力地扭转着,仍旧翻不了身,尤其是简映厘的掌心形成个洼地,让他后背弓着卡在上面。

  由于它挣扎的幅度太大,简映厘自然是要将它放归笼子里。

  没皮没脸的小家伙立刻噌地跑进窝窝中,只露出绿豆大的眼睛瞪着她,黄牙磨呀磨。

  王八退宿,简映厘憋不住笑了,决定给这个小家伙留有余地,不戏弄他。

  -

  当祁渊再次睁开眼,面前仍旧是自己的私人病房,陈设与上次大差不差,空荡荡的仿佛只有他的存在,医药味很重,他身上也是,

  桌面上放了一打的资料,在笼子里习惯了只需吃喝拉撒的简单生活,祁渊恍惚了片刻,但还是很快就能与公司的事务接轨。

  许多事情祁渊喜欢做到百分百,甚至是超前预备,公司商务他接管得早,近些年越发得心应手,可是莫名的,他又有些抵触心理。

  【系统:叮!男德复盘考试开始啦!满分50分,还请男主多多用功加把劲~毕竟穿回人身只需要最后一点男德分了。】

  祁渊拉回思绪,祁嵩州关于公司事务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正是休息的时刻。

  他笑着将一包药物摆在自己面前,语气戏谑:“祁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什么时候买了这种东西了?”

  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祁渊便想起不久前他搀扶着简映厘的场景,似乎也是用的这只手。

  祁渊蹙眉,语气冷冷:“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放下,我的东西你还碰。”

  祁嵩州悻悻地放下,他也不知怎的,好像得罪了这尊大佛。

  那药物再次被放回纸箱当中,只是纸条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祁渊便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这药物,似乎是祁玥给简映厘的。

  剧情一下子串通了,祁渊立刻拿过纸条和药物——

  【使用指南:兑入任何食品中,不论是饭还是纯净水,都无味无异色,可放心使用!一次用两粒,不仅有迷情的效果,还能壮阳!增加怀孕几率!】

  祁渊:“……”

  居然是这样。

  祁渊的内心有些微妙,从小在祁烽的教诲下,他讨厌被人安排,更讨厌被算计,可是当对象换做简映厘,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感。

  【系统:你忘了上次的扣分项?】

  闻言,祁渊又一次沉默了,抿唇把药物随意地往纸箱里一扔。

  不能在下药的时候强行做一些简映厘不愿意的事情,这样?

  【系统:呵呵,还以为你要□□大发了呢。】

  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腿上骨裂的地方似乎痊愈的差不多了,只是肋骨处仍旧需要多调养注意。

  ——真实世界的那副人身,应当是同步着的。

  祁渊并没有忘记,等他穿越回去,要和简映厘度蜜月,把结婚典礼的遗憾弥补了。

  “小厘来看望阿渊了?正巧,我就要走了。”祁嵩州把房门打开,见到女人唇角弯弯,侧着身先让简映厘与祁玥进来,随后才把门关上离开。

  祁渊有些不满他那随时带着的微笑,他莫名的忍不住多看眼简映厘,看看她的反应。

  简映厘没什么表情,让他松口气之余,又不由得悬挂着心。祁渊很讨厌这种被掌控着的感觉。

  果然如同简映厘所说的,她捧着一盘水果而来,得知事情前因后果,祁渊顿时了然她不是为自己而来,纯粹是因为那副药不想被发现罢了。

  那他假装没发现便是了。

  【系统:叮!考试+5分!妻子的秘密被发现不要随便揭露~哪怕对你不利,也不要让她丢了面子!男德男德,妻子为上!伺候好妻子,才能过好日子!】

  这等口号祁渊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一开始虽然有些不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关乎着他穿越回人身。

  【系统:你以为我是瞎喊的吗?考试考的都是重要知识点,给我牢牢记住!复盘考试之外还有抽背男德口号!】

  祁渊:“……”

  简映厘走到他身侧,将水果盘放下,不动声色地把手背过去,把药品顺走。

  而这一切,祁渊都看在眼里,他只是默默地拿起了一块草莓,刚想与她说两句话,简映厘却先说:

  “打扰了,我先走了。”

  她走得很干脆,仿佛背后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祁·脏东西·渊简直想骂人,这破系统整出来的考试要不要与真实世界这么像?连简映厘对他的感情状况也同步到这种地步。

  “你等等,走那么急干什么。”虽说是虚拟的,可是祁渊却忍不住开口叫停了她。

  【系统:你就是这么跟女主说话的?好没礼貌,扣5分!】

  再接下来,祁渊强留简映厘到江怀澜道歉,他沉默地听完,有些漫不经心,眸子始终落在了他身后的简映厘身上。

  直到江怀澜唤了他两声‘表哥’,祁渊的视线才聚焦在他身上,丝毫不在意地嗯了声。

  屋子里的三个人各有心事,而祁渊自动屏蔽了江怀澜,仿佛同在屋檐下呼吸的只剩下另一个女人。偏偏她垂着眼,又时不时抬手轻抚他人的肩膀,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实在是符合貌合神离这四个字,祁渊细长的眸子暗了暗,抬手轻按脖颈,喉结滚动着,带动上下起伏的胸膛。

  简映厘抬起桃花眼,眼波流转,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们聊聊,有关昨天提的离婚财产分割协议。”

  江怀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屋内,此刻只剩下他与简映厘,祁渊听到这话,太阳穴突突地动了一下。

  每次的考试并不会衔接上一次的考试内容,而是把另一个祁渊不守男德的节点,挑出来作为考试内容。

  他见到过的、或是没看见的不清楚的——真真切切地展现在眼前,对于祁渊而言,这并不那么友好,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时。

  仿佛就像是做错了一道数学题,被拉到老师面前,一道道一字字地涂掉写下正确公式与步骤才能罢休。

  可是最叫人窒息,感到被凌迟的是,他穿越成简映厘身边的一只仓鼠,已经见过她太多太多次背后失望难过的样子。

  与现在眼前冷静的她比较——

  他都做了什么。

  “你想跟我离婚?”祁渊不知怎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毫无知觉地说出口。他的目光紧锁在简映厘身上,炽热而专注。

  他的语气带了难忍的愠怒,可更多的是无穷尽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我不允许。”

  【系统:扣分!扣分!扣分!】

  祁渊并没有听到系统的话,而是从床边下来,强忍着还未愈合的骨裂,有些踉跄地向她走来。

  “你要干什么?”简映厘瞥了眼他的腿,踩着高跟鞋向后退步,差点儿跌倒,幸亏扶住了身后的落地柜。

  但,这代表着她无路可退。

  祁渊看着她微微张合的唇瓣,忍不住再凑近,下盘不太稳定,他被简映厘推开的同时,手臂砸在墙壁上支撑着。

  俩人越发的靠近,祁渊这才把视线一点点往上抬,瞥见她眼底的难忍。

  【系统:你是想找死吗?再这样逼迫女主可一分都没有!一!分!都!没!有!】

  祁渊的呼吸一窒,理性的思绪才慢慢占据了脑海中。

  “抱歉。”祁渊沉声道,将身下的女人松开桎梏。

  他要穿回人身,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系统:不理智的男人不理智的男人!呵,此次考试只获得了一丁点专情分!+10,目前可兑换穿回人身的魂穿票!】

  幸亏。

  祁渊松了口气,即使这次的男德考试并不那么理想。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有许多话想跟简映厘说,还有度蜜月,他可以陪伴她一周。

  那么——穿回去的时间,究竟有多久?

  这个问题,系统并没有详细的告诉他。

  【系统:菜鸡,三次考试才拿到魂穿票,辣鸡辣鸡辣鸡!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系统:触发穿回人身的条件是——第一,要有魂穿票,第二,要让女主心甘情愿触碰你,不论是哪个部位。】

  【系统:短期魂穿票的截止时间在女主厌恶时会戛然而止!是的,对你够好的了,毕竟考虑到你穿越回去还需要进行修男德和男德考察!】

  【系统:在此期间,你也还可以回到仓鼠的躯体上,不过要切记,仓鼠躯体与人身都不得受到生命威胁!简钱是另一个你,它死即你亡,除非是自然老化死去。】

  【系统:本萌宠系统公司,要照料到每一只小动物的生命,他们是不可忽略的、应当珍重的生灵!你不过是把人类的智慧嫁接到简钱身上罢了,它的灵魂可是还存在着的!】

  小木屋的窗边照射进几缕阳光,祁渊躺在柔软的纸棉垫料上,眯眼张开,圆滚滚的身子忍不住探出门口伸个懒腰。

  即使经历了三轮的考试,一觉醒来突然又是仓鼠视角,祁渊多多少少还是会愣神思绪个几秒钟。

  抬起毛茸茸的屁股,尾巴尖尖仰着,那水蜜桃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祁渊用舌头舔了舔水壶滚珠,补充好水分,他就要准备着穿回自己的人身了,只要简映厘碰一下他的人身。

  他走到屏障前,趴在亚克力板上,简映厘还在熟睡中,身上的被褥被踹开,只留有压在臂膀下的一角。

  从他的视角来看,简映厘是稍微背对着他的。修长白皙的腿交叉着,真丝柔软的睡衣堪堪裹着她的细腰,旋即勾勒出山丘般的弧度,曦光照射下,打了一层暖黄的光。

  祁渊抬起粉爪子,真想把祁嵩州碰过的地方覆盖掉。

  这种充满占有欲的想法,席卷了他的头颅。

  仔细回想一下系统给的条件,确实有不少的雷区需要避免,限制很多。

  毕竟在一开始绑定之时,他并没有告诉这么多的条件,譬如穿回去除了要一张票之外,还需要简映厘亲自触碰人身。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祁渊悠悠叹口气。

  不过——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豆豆眼微微眯起。

  -

  今天是工作日,简映厘八点出门赶到公司,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整理一些特邀嘉宾的名单,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江若念日常给她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现在不仅步入正轨,做的卷子错题也是越来越少。

  好歹是备考了两三年的,虽然平时有摸鱼,但基础知识还算扎实,简映厘定言她是能今年上岸的,距离考试时间仅剩一个月。

  “拜托拜托,我真的很想去参加简新办的化妆品展览,求求了!”江若念双掌合十,垂下头不断念叨。

  简映厘放下手中的卷子,稍微考虑了一下。

  展子举办时间是在十天后,会开展半个月,仔细算算考研结束的最后一天应该是能赶上的。

  “我可以傻缺到带着资料在那里坐一天,可是我真的好想去,呜呜呜!表嫂,我的头好痛啊,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出去放风,脑子里的知识溢出来了!”

  “我骨子里终究是刻着浪字,不让我解放解放我会缺水而死的!”

  “可以。”简映厘有些无奈,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合十的手掌挪开,轻笑:“好啦,你可以考研结束的最后一天去,办展时间截止到最后一天。”

  从前倒是没发现这丫头满嘴跑火车。

  “Rosess和AF最后一天还在吗?”她抬眼。

  简映厘点点头,嗓音温柔:“那是自然。”

  “表嫂,你一定会和我哥百年好合的!”江若念立马绽开了笑容,一时不过脑说出这番话。

  当她察觉到简映厘淡下笑意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闭上嘴。

  “怎、怎么了?”

  又吵架了?

  可是听到这话应该高兴的吧……

  江若念咽了咽口水,有些捉摸不透简映厘的心思。

  “没事,我到时候可以给你申请一份直通证。”简映厘淡淡道,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今天早上她正巧遇到祁渊,能下地走路需要复建的第一天,他就回到了蔚京集团,连带私人医生也默许去公司直通为他做检查。

  他是工作狂这点,简映厘深知。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因此而被失约。

  四目相接之时,目光都冰冷而漠然,简映厘本是不想在意的,可或许是她现在封心锁爱值掉了太多,难免会有些失控。

  要稳住。

  不要被影响了。

  简映厘深吸一口气。

  在一楼餐厅吃晚饭,其他人都离开后,简映厘才将藏匿于口袋里的小家伙放到桌面上。

  祁渊轻轻碰了碰简映厘的指尖,被随时带在身上一整天,除了白天与另一个自己擦肩而过,他还是没找到机会接近。

  生活不易,鼠鼠叹息。祁渊摇摇头,先解决饿瘪的肚子。

  他俯身用双手拾起南瓜粒,小嘴砸吧砸吧地吃,沾到胡须的渣渣还被他用粉爪子抹下来,用唾液擦干净。

  分配到老宅子工作的阿姨四五十岁,看到耗子上桌吃饭,多少有些难以忍受地皱眉。

  不过富人的癖好她都见怪不怪了,只是目光仍旧忍不住去打量那只耗子。

  简映厘吃得差不多了,恰巧接到一通电话,亮屏才发现是祁烽打来的。

  她敛了敛眉头的温情,语气淡淡:“爷爷。”

  平常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老爷子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简映厘心想,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倒也印证了这个想法。

  “映厘,阿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度蜜月的事情我交给祁玥去安排了,她会为你们规划好路线。等事情办妥了,就要回江城了。”

  “我不清楚你们简新最近有什么活动,不过工作该放下还是得放下,去和阿渊好好培养感情,我还等着抱曾孙子。你这孩子向来听话,爷爷还是信任你,可以把俩人的关系缓和好,再进一步加深。”

  祁渊能感觉到细微的不对劲,立起耳廓,身姿往后扭看向简映厘,见她表情不对劲,断定不是另一个他打来的电话,就是祁烽。

  可是现在五六点,正是他一人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所以应该是祁烽。

  祁渊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于是步步走向简映厘,想顺势爬到她肩膀上听一听。

  简映厘分神看到小家伙蠢蠢欲动地爬上手背,掌心包裹着鼠脸,抿唇又把它推下去。

  祁渊动动鼻头。

  让我上前,快让我听听!

  “映厘,你听到我说的了么?”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很敏锐地察觉到简映厘有些心不在焉。

  简映厘收回视线:“听见了,爷爷。”

  “但是。”她话音一转,把之前已然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昨天我和阿渊提过这件事,他拒绝去度蜜月了,说是公司的事太忙,他没办法□□陪我。”

  这是祁渊一贯的措词,所以简映厘说出口简直就是信手捏来。

  被怼到食盆旁的祁渊,总算是知道俩人聊的是什么内容了。

  若是光隔着电话,祁渊或许并不能发现简映厘情绪的变化,可是他抬起豆豆眼,看见的却是一脸淡漠,不耐烦应付的她。

  学会两幅面孔的简映厘。

  祁渊心底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会抽出时间陪她的,不是不想去,他想,他非常想……

  祁渊有些焦虑,看着那吃了一半的食盆,顿时没了兴致,焦虑地蹲在原地,爪子挠呀挠毛发,搓搓鼻头。

  “啾!”他打了个喷嚏。

  正好简映厘电话挂断,祁渊的喷嚏却止不住,打了两三次。

  伸手用掌心裹住小家伙,这么多天过去,简钱已经有点一只手拿不住了。黄白的毛发越发靓丽柔顺,甚至还长出了燕尾毛,颜值提升了不少。

  圆溜溜的豆豆眼一对上,简映厘的心都要软了,感觉自己有被治愈到。

  “回去穿件衣服吧,已经冬天啦简钱。”

  -

  简映厘给祁渊穿上了最近刚做的小蜜蜂套装,是经过改良的,短短的尾巴穿过特地留出的洞口,看上去像是自带的蜂刺。黑黄相间,背脊位置有两个小小的翅膀。

  毛发被压在衣服下的感觉并不那么适应,但祁渊能感觉到,简映厘是用心设计并亲手缝出来的,穿久了他也没那么抗拒,反而觉得很温暖。

  一屁股坐在桌面上,头顶两个须须还跟着晃悠,被挤出来的小圆脸、粉嫩鼻头唇瓣,还有那呆呆的绿豆眼,简映厘心都快化了。

  “好可爱啊啊啊啊!简钱真是又乖又好看!”简映厘笑着掏出手机,疯狂拍照发朋友圈。

  看见她的笑容,祁渊心里的烦躁也冲淡了些许,莫名举起手,比了个耶。

  “好聪明!还会比耶!”

  祁渊挪开视线:“……”

  当然,我聪明得很。

  屋外凛风呼呼拍打着窗户,已经不知不觉什么时候下了小雪,树枝上盘覆着薄薄的一层白,随着风向轻微摇摆着。

  简映厘捧着祁渊,坐在窗边,温声细语地指着落雪:“简钱,那是雪哦,是属于北方的雪。”

  祁渊自然是见过雪的,他仰头盯着简映厘,又把目光随之投向窗外。

  一些回忆片段就像是关在了匣子中,一旦被打开,就很难忽视。祁渊记得,简映厘刚来京城见到雪的那一年,激动地拉着他在雪地里奔跑。

  她说想吃烛光晚餐,想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想和他做许许多多没做过、却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且恰巧,那是她的生日。

  藏在围脖里的脸红扑扑,她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小心翼翼祈求——

  “祁渊,陪我过生日好不好?是我结束十八岁的生日。”

  十八岁那年,平静昏暗的教室,因为突然来了一位同学的父母捧着烛光蛋糕变得异常燥热。

  简映厘的同桌喜极而泣地站起,与父母相拥,请了所有人吃蛋糕。

  那时的简映厘,眼里全是艳羡,即使捧着分到的一小块蛋糕,也十分珍惜。

  祁渊无意间瞥见那目光,就一直忘不掉。或许是同为离异破碎的家庭,他能明白这种滋味。

  “陪你。”

  无数日月时光从指缝中流过,又在他唇边稍作栖息,似乎是眼下的承诺,可是祁渊却感觉有半年之久。

  少年的声线低沉了许多,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珍重地重复,说出三个字——

  “我陪你。”

  他感受着身下简映厘的温度,记忆一点点地被拾起,像是撕碎了的照片,被粘贴拼凑到一起,裂痕仍旧有,他纵使是变换着502、或是用透明胶带,都无济于事。

  过去就是过去,改变不了。

  因为再之后,他就没有陪简映厘度过一年又一岁的生日。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啦,没有人陪我过的话,简钱会一直陪我吧?”简映厘低头轻笑。

  祁渊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不住俯身窝在她怀里。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无药可救,他会记住,他想陪,他一定要陪。

  “夫人。”身后的木门传来敲门声,阿姨轻唤道,似乎有些着急,又多敲了几下。

  简映厘起身开门,阿姨有些一言难尽:“先生饮酒过度,现在在楼下的客厅躺着,不让任何人碰,您看……”

  简映厘是想拒绝的,可是她也不想为难家里的阿姨,其他人这个时候也睡下了。

  “好,我去看看,你搭把手吧。”

  一步步下楼,祁渊从她的口袋里冒头,想起刚才的对话,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机会来了,他要穿越回去了。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领口解开了两个纽扣,俊逸凛冽的脸庞有所柔和,脸颊上又红又冷。

  简映厘冷眼看着他,平时鲜少见他喝醉成这样,真是一副傻样。

  她俯身去拾起手腕,兜里的小家伙却倏然掉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够肥了吧!!我进步了!可不可以说,我写这章后半段有点想哭,呜呜呜我的女鹅我陪着你!!

  大渊种: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你快写,我要和老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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