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六说着咳嗽起来。
烟宁一边给他再次施针，一边跟凤骁道：“叫她公主，那定是赫连律的人了。”
凤骁点头，正思虑三皇子和赫连律联手之事时，烟宁一转头就看到了他衣衫上浸出来的血迹。
她伸手朝着凤骁的腹部摸去，黏腻的鲜血沾染了她的指尖。
凤骁的余光瞥见她手上的血迹，当即下意识地伸手去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
“不过是一些……”
“你受伤这么严重为何不告诉我！”
凤骁‘小伤’二字刚到嘴边，烟宁就红着眼眶质问起他来。
凤骁看她泪珠已经挂到眼眶了，立刻伸手过来替她擦拭。
他声音轻轻，哄她道：“我正是怕你会担心，这才没有告诉你。”
烟宁的泪珠子伴随着他的话，一颗颗的往下砸。
她噘着嘴巴，伸手就要去解凤骁的衣衫。
凤骁顾虑到金六还在边上，忙地握住她的手，“从前我在战场上受过比这严重百倍千倍的伤都没问题，这次不过是个小伤罢了，不用这般担心，况且，我也已经让平远给我上过药了。”
这两年，烟宁不仅岁数长了，倔强的脾性也是只增不减。
她说要看凤骁的伤口，便是面前站着皇帝，她也得看。
是以，她低头在凤骁的手面上咬了一口，凤骁吃痛皱眉，手却是没有松开。
烟宁见他也这边犟的厉害，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瞪着凤骁，对他恶狠狠道：“凤骁，今日你若是不让我看，那你我二人就不用成亲了。”
听到烟宁这样放狠话，凤骁哪里还敢再跟她犟。
他知道现在的烟宁可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于是，他握着烟宁的手缓缓松开了。
松开之际，他还轻声地叮嘱烟宁，一会儿看到自己的伤口别害怕。
饶是烟宁自诩胆子大的很，可当她真的解开凤骁的衣衫，看到凤骁那满是刀疤伤痕的胸膛时，她的胸口蓦地一震。
紧接着，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蹦。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去看凤骁的脸，而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凤骁身上的每一道伤痕。
温热的小手触碰在伤疤上，让凤骁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烟宁的心疼。
他扯了扯唇，宽慰烟宁道：“这些伤疤早就不疼了。”
烟宁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嗤他，“怎么会不疼？你又不是木头！”
她说完，视线忽的被凤骁腹部的另外一处伤疤给吸引。
她若是没记错，那年在慈云寺，她救的那个受了重伤的漂亮小姐姐，腹部的伤疤就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她跟团绒清理小姐姐伤口的画面清晰的在脑海中回放。
她记得那小姐姐的腹部往下有一处红色的痣。
烟宁想着，伸手就准备将凤骁的衣服再往下拉，只是才拉了一下，凤骁就捉住了她的手。
他轻叹了一口气，对上烟宁探究的眸子，道：“别看了，慈云寺那日，你救的人是我。”
凤骁知道烟宁一旦看到自己腹部的伤疤，就会知道当年在慈云寺救下的人是自己，自己女装过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