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在凤骁的意料之中。
就在凤骁准备再次逼问之际，绿缇又道：“但是……但是我听他说，要去揭皇榜……”
绿缇说罢，凤骁和楼烟宁对视一眼。
揭皇榜？
今日宫中不就来了一个揭皇榜的？
“他叫什么名字？”
楼烟宁问绿缇，绿缇思忖了一会儿，不大确定地说：“他西延国的名字似乎叫……叫赫连齐……”
“你确定是，赫连齐？”
凤骁眸色黯淡，眉心也皱了起来，似乎这个赫连齐是个十分难搞的人。
“确定……”绿缇也察觉到了凤骁情绪上的变化，她哭着将自己是如何跟赫连合作的事情告诉了面前的二人。
“他们找上我的时候，给了我不少银子，说要我帮忙养个东西，等时期一到，会再给我一笔银子……
我本是良家妇，堕落至此完全非我本意，我想要赎身，可这风月楼赎身需要的银子太多了……
我瞧着他们的装束像是大富大贵之人，这才起了歹心，想要去偷些银子来，结果就撞见他和他同行的人在说话，那人叫他赫连齐……他们也说了要去揭皇榜的事情……”
“那你还有听见旁的什么吗？”
绿缇摇摇头，“我、我当时见他们都在屋子里就走了。”
凤骁犀利的眸子盯着绿缇，让绿缇浑身发毛，她紧张地吞咽口水，“我说的都是实话！”
凤骁没有吱声，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脸上。
楼烟宁见状，也跟着盯着绿缇的脸看。
面前的女人朱唇玉面，双瞳剪水，美的让人赞叹。
但楼烟宁知道，凤骁并非那种贪恋美色之人，他盯着绿缇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凤骁张口对绿缇道：“你比在南宣侯府的时候变化很多。”
听到‘南宣侯府’几个字，绿缇的脸色也是一变，她看着凤骁，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愤怒，“你是谁？！”
凤骁坐在位置上，眼神也淡漠了下来。
楼烟宁对这突然的转变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她相信凤骁和绿缇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私情。
她没有插话，而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但凤骁似乎并不想在这里逼问绿缇。
他让楼烟宁帮忙将绿缇的眼睛用布条遮起来，而后叫了平远上来把人带走。
老鸨看到凤骁跟楼烟宁将人带走，只笑着说让二人注意些。
楼烟宁尴尬，摸了摸鼻子跟在凤骁后头上了马车。
马车在玉京城中绕了两圈才回到了郡王府。
楼烟宁跟着凤骁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清理掉，这才去花园下面的暗道。
这还是楼烟宁第一次进王府的地道，她跟在凤骁后头，一步一步地走的小心。
致力于升职加薪的平远走在二人的后头，看到楼烟宁这般，心中立刻决定明日就来给暗道里多加几个火炬。
暗道内，绿缇被平远毫不客气地绑在了石头上，她嘴里塞着布条，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凤骁上前，扯掉她眼睛上的布条。
昏暗的光线下，绿缇看见了凤骁的真面目。
她眼神中漏出惊讶，显然是没想到绑走自己的人是永清郡王殿下。
“你身体里的蛊虫每到十五月圆夜就会发作，只有男人才能让蛊虫才能安静下来，蛊虫被滋养，身中蛊虫的人面容也会跟着变的更妩媚，所以你才能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坐上了风月楼花魁的位置。”
凤骁不急不缓地说着，绿缇的脸色也从惊讶中缓缓转变成了凝重。
她盯着凤骁，眼神中多的是防备。
“不过情蛊这种东西即便是在西延国，也是贵重的东西，他们没有理由将情蛊放在一个……”
凤骁上下扫了一眼绿缇，顿了顿接着道：“一个才认识的女子身上。你跟赫连齐，定是早就认识了。”
绿缇垂眸，躲避着凤骁的眼神。
凤骁见她这般神态，也不着急，只扭头跟边上的平远开始演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蛊虫若是发作时得不到纾解，就会开始蚕食以身养蛊之人身体的事儿说了出来。
两人语气平淡，绿缇却害怕的哆嗦起来。
她早该知道的，天上不会掉馅饼。
凤骁见她动摇了，这才张口问她，“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绿缇抿了抿唇，没有再隐瞒，开始坦白。
当初她被沈言止拒绝后实在无处可去，两个前任又都是渣男，她在玉京城中根本没有办法立足，她能想到的唯一立足的办法就是去风月楼出卖自己。
但风月楼毕竟是靠美色的地方，这几年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一张脸早就被风霜浸染，哪里还能比得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是以，当赫连齐找上自己，说这蛊虫可以让她跻身风月楼头牌之列，她才答应下来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这蛊虫到底有多厉害……
此刻得知蛊虫可能会让自己丢了性命，她声泪俱下地求凤骁救救她，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的事情又统统的怪罪到了南宣侯的头上。
她哭着说，如果当初南宣侯给她点银子，或者是留她在南宣侯府，她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一切都怪南宣侯心狠……
楼烟宁站在凤骁的身后，凝眸看向绿缇，她从方才绿缇的话中捋清楚了绿缇跟南宣侯的纠葛。
她觉得事到如今，绿缇真正要怪罪的并非旁人，而是她自己。
就算那时候她身份低微，在外面也有了别的男人，南宣侯对她还是有情谊在的，但她拿着南宣侯的情谊当做要挟，又拿南宣侯当取款机，这就实属不该。
但凡她当初对南宣侯没这般戏弄，如今她也不至于要在风月楼讨生活。
楼烟宁对绿缇的厌恶不喜就差直接在脸上写出来了。
凤骁没看她，却依旧感觉的到她的愤怒和不悦。
他牵着楼烟宁的手轻轻握了握，接着对绿缇道：“你想得救？那就监视好赫连齐和他部下的动向，本殿保证这蛊虫不会要了你的命。”
绿缇听到凤骁的话，脸上犯了难。
“可、可若是被发现他们定会杀了我的……”
楼烟宁不悦，对她道：“想活命你就机灵些别被发现，反正你在他们那得不到解药也是死路一条，不若跟我们做这笔交易，大元人不骗大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