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绝望。
还有浓重的死气......
程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而留在众人面前的，是内里装着程肃灵魂的小文。
破破烂烂的身体和没有一块好肉的皮肤，这并不是白景和程肃看到的那个小文。
原来这药剂可以恢复到想变成的对象最真实的一面，此时此刻程肃变成的小文正是烙在她灵魂中的那一面——那个被许叔折磨致死的她。
那依伸手碰了碰程肃的手臂，他却低声“嘶”地吸了口冷气，就连发出来的声音，也跟小文一模一样。
“......你这是？”那依猛地抽回了手，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程肃。
程肃点点头，“会痛。”
此时此刻，白景就想给这个药剂的制造者说一句话。
你没事吧？
外观弄得像也就罢了，怎么还连痛苦都同步继承呢？
小文是被...致死的，难不成现在程肃正承受着......
白景立即打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维，看向程肃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好在程肃现在应该是浑身疼，这样好歹能稍微忽略一些奇怪的感觉......
适应了一分钟，程肃就示意众人开始行动。
出了公寓的门，他扭头向房东那边走去。
几人刚刚约定了一个暗号。
如果程肃成功把房东从屋子里逼走，那临走前他会摔碎一个杯子或者别的什么，让几人听到声响后再过去。
包括何梦梦在内，大家都没有异议。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人的，更何况是在房间里。
谁也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到其他主播手里，就算是白景相信程肃对她没什么图谋，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坑害她，但心底的不安依旧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30分钟都要过半，其余三人的表情越来越焦躁。
周成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他到底行不行？他又不清楚那个小文平时的习惯，万一露馅了，岂不是连我们都要被房东一起怀疑？房东要是说赶我们出去，系统会不会直接判定我们在这个房间探索失败？到时候......说不定所有人都一起淘汰！”
何梦梦咬了下丰满的嘴唇，罕见地没有发牢骚，“再等等，等到25分钟的时候，如果还没有信号传过来，我们就去敲房东的门。”
要知道何梦梦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就真是纯靠着脸蛋一路侥幸生还的蠢货，但这一刻，白景隐隐觉得何梦梦之前浮夸的神态和动作，似乎都是假想。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真的蠢货走不到这一步，也根本进不来这种高级房间。
就在时间过去了23分钟，大家开始掐着秒计算时间时，隔壁终于传来了模糊的破碎声。
虽然模糊，但四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第一时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白景走在最前面，她伸手拦了一把跟在身后的何梦梦，先是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向外看了看，正好看见房东匆匆地转着轮椅往电梯那边去了。
又等了十几秒，感觉电梯门差不多已经合上，白景这才拉开公寓的大门朝隔壁奔去。
走廊上的感应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就好像是熄灭又瞬间点亮了一般。
没人在意头顶上的灯泡，大家都想以最快速度找到房东屋子里的线索。
毕竟那药剂总共有效时间只有30分钟，留给他们探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进入房东所住的公寓前，白景将匕首攥在了手心。
虽然如果遇见公寓里的住客，一把小小的匕首估计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如果遇到房东从身后偷袭，那这匕首的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替死的唯一方式是被住客杀死，万一房东的目的是在背后对他们下黑手呢？
主卧被周成跟何梦梦抢占了，老张去了次卧，白景先是在客厅中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明显线索，于是转头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上了锁，白景没工夫找钥匙，直接消耗了一次开锁器。
书房内黑漆漆的，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光线，白景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房间内亮起算不上明亮的橙黄色灯光。
下一秒，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光看周围的四面墙，就知道这房间为什么要拉窗帘还上锁了。
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其中有很多张照片中都有同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白景仔细辨认了一下，照片中的人正是小文。
但问题就在于，照片中不光有小文，还有别人。
有的是小文站在楼梯口和一个年轻女人说话，有的是她站在夜市摊上买小吃，和她面对面站着开小吃摊的人正是许叔。
还有的是小文坐在一间医院的诊室内，她对面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因为背对着镜头，所以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联想到房东的话，那这照片中穿白大褂的人应该就是住在5楼的医生了。
这些照片拍摄的角度无一例外都是以一个偷窥者的角度去拍摄的。
拍照片的人会是房东么......
除了小文，那个年轻女人的照片也有不少，但照片中她分别出现在了三个男人身边。
其中一个是许叔，另一个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而且女人和这三个男人被拍到的姿势都很亲密，分开来看的话，正常人都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超越普通男女的亲密关系。
照片太多，白景来不及细细研究，只能一股脑地把照片从墙上拽下来收到背包中。
好在这些照片被判定为道具，可以叠加收纳在背包的一个格子中，要不然她还真不好带走。
除了照片之外，她还在桌面杂乱的写字台抽屉中找到了一个病历本，略微翻了翻，发现上面的记录都是和房东有关的，于是一并收进背包带走。
做完这两件事，白景迅速从书房中出来。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也回到了客厅，几人对视一眼，快速又无声地回到了旁边的公寓中。
过了片刻，程肃喘着粗气赶了回来，一回到公寓，他就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