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直播间是有打赏功能的，观众可以给喜欢的主播打赏血点。
而且照直播间观众的意思，她已经达到了开启打赏功能的等级。
白景看遍了手机app里每一个功能按键，并没有找到开启打赏的地方。
瞥了瞥身旁的冉星，白景没开口，连这个都问，显得她太没见识了。
鉴于三人都没有钱，而且这个阴间地点也基本没有拦到车的可能，三人只好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山河景苑。
白天见到的保安应该是要值一个大夜班，此刻正坐在保安室里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在白景的示意下，另外两人跟她一起猫着腰溜进了小区。
这个时间点，万一惊动了保安可就不是用一句来祭拜就能敷衍过去的。
没人会在凌晨一两点来祭拜别人的。
楼梯间里，声控灯时暗时明，电梯运作的刷刷声听上去有点年久失修的味道。
想起白天周海燕说过的电梯容易出事，白景沉默了一下，伸手拽住了两个准备进电梯的人：“我觉得，我们还是走楼梯好一点。”
冉星眨眨眼，似乎有些不解：“我们要爬十三层楼么...？”
白景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晚上吃多了，消消食。”
冉星摸了摸胃袋，之前在超市吃的那些东西明明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但听白景这么说，他也没再反驳。
毕竟，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啊。
【小骗子为什么突然这么乖巧，这奶乖奶乖的表情，好想rua啊】
【都说他是小骗子了，怎么还能被他的一个表情骗到，你们看lp，一脸无动于衷】
【我要被lp笑哭了，什么晚上吃多了消消食，明明就是因为害怕不想凌晨坐电梯但又不好意思说，在这强行挽尊】
【请叫野狗细节大师！我看到野狗在笑，但他没笑出声，还是给lp留了点面子！】
看到这条弹幕，白景微扬起头看向桑榆，果然在对方唇角捉到了一丝还未来得及隐去的笑意。
白景心里哼了一声，不准备和老鬼一般计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干涉太多的缘故，她发现桑榆只有在关乎性命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干预她的某些选择，其余时候他更像是一个人形跟宠......
脑袋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白景抬头，就看见桑榆淡淡的目光。
啊，心底说坏话被抓了。
这就很烦，她总是会忘记桑榆能听见她在想什么，毕竟思维这东西，真的不好控制。
凌晨两点，小区里绝大多数人家都陷入了沉睡，少数几户还亮着灯的也拉紧了窗帘，拒绝跟这浓重的夜色有任何一丁点纠缠。
爬到十三楼，白景尽量小声地缓着呼吸。
看来是有些缺乏锻炼了。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冉星这个看上去就很金贵的大少爷，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走了一段平路一般。
1301门前，白天的香碗不知是被嫌晦气的邻居丢掉了还是被主人家收了进去，地上只残存了一丁点香灰。
门铃被按响，也许是深夜的缘故，即使这门的隔音效果应该不错，白景还是能听见里面门铃的声音。
过了两分钟，白景正准备再按一次门铃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缝隙。
“谁......”
一个听上去有些沙哑苍老的男声。
“能让你不再做噩梦的人。”冉星压低了声线，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少年了。
这回答有点中二，正常人估计会骂一句“哪来的神经病”，然后狠狠把门摔上。
但里面的人显然已经饱受噩梦的摧残，只是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就把门给打开了，但他手臂还横在门上，脸上带着对待陌生人的警惕。
站在门内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憔悴的中年男子，应该是梁琪的父亲，看穿衣风格应该也就五十多岁，但因为没休息好，此刻老态尽显，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大了不少。
“是谁让你们来的？忆安寺还是江于川？”
这么一句话，就让人知道梁琪的父母不止求助了侦探社，还去寺庙求神拜佛来着。
这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一次愉快的互相结合么......
梁琪的父亲表情算不上友好，整个人守在门口，看样子他们不说点什么是不会让进屋的。
“我们刚刚见到了梁琪。”
梁父瞳孔缩了缩，表情中带了点凶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景对他强装的凶狠不为所动：“我们没必要欺骗你，梁琪很痛苦，她还停在自己离开的地方。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女儿，就应该听我们把话说完。”
梁父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他们进来，旁边就扑过来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她哭着伏在梁父挡住门的手臂上：“让他们进来。”
梁父沉默着收回了手臂，三人成功进了屋子。
屋里有三个人的生活痕迹，墙上挂着三人的全家福，照片里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的女孩正是梁琪。
从柜子上的小摆件能看出，梁琪是个对生活细节很有要求的女孩。
哭泣的女人坐在双人沙发上，过了好一会情绪才稳定下来。
原来梁父梁母刚从噩梦中醒来，这一次，他们梦见了自己女儿站在客厅中歇斯底里的咆哮，要找......周也。
“我们在那个路口见到了梁琪，她说她要和周也结婚。反反复复只在念叨这一句话，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一问，现在在哪里能找到周也。”
梁母沉默地低着头，梁父脸色也很糟糕。
过了一会，梁父开口：“你们如果能见到琪琪，肯定就是有办法...有办法送她走的吧？”
这个送走，听上去可一点也不像是超度之类的好话。
白景有些不解，她以为梁父会求她救救梁琪。
梁母听见这话，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梁父从桌上拿起一张梁琪和他们的合照，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笑容明艳的女孩，目光中满是痛苦和怀念：“我们爱琪琪，但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