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一别,商俞确实没有再来。

  临近年关,工厂订单量大涨,门店的生意也如火如荼,孟朝茉的工作量翻倍,连轴转得像个陀螺,没有时间精力去想别的。

  偶尔浏览财经类新闻板块,能看见商俞在欧洲好几个国家完成全资收购交割的消息,也不乏他出席金融峰会的图片。

  他无外是众多商界名人里最鹤形独立、清冷而亮眼的一个,也是在上车前披着羽绒服或大衣御寒的一个。他也很忙,双方在离开对方的日子里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以往他倦于公开出席各类峰会,然而最近倒是次数增多。

  每有一次,少不得要上次热搜,底下一水儿的迷妹发声:

  “商商又穿羽绒服啦,真是最怕冷的总裁。”

  “南舟市是真冷,脸都冻红了。”

  “网上有张他在酒吧的照片,绝!”

  “楼上+1”

  说起来,商俞不大在媒体面前露面就是因网上的评论都集中在他的外形上。有次他和一众朋友在私人酒吧喝酒后到露台吹风,晚风徐徐,衣角翩跹,绝美夜色自露台得以窥见一方,而少年似辨不清年龄的美要比夜色更惊心动魄。

  莫多衍朋友的朋友很少能见到商俞,遑论在同张桌喝酒,在后面偷拍他上传到朋友圈,又被朋友圈的人将照片放到网上。

  照片里,他穿着只到膝盖的黑裤,露出玉藕似的匀称小腿,被网友形容这腿比女生还女生,这脸比高中生还高中生。

  莫多衍把评论截图当玩笑发给他,甚至故意来句“商商弟弟怎么这么美”。

  他回了个“滚”,直接将人拉黑。

  莫多衍追到公司死命求他,磨了好几天才从黑名单里爬出来。至于那条热搜,自然是被撤下来了。

  孟朝茉粗略划过一些评论,发现绝大多数网友都以为商俞还是已婚状态,两人离婚的事还没披露在大众视线里。

  照说不应该,起码在清荷镇,有封如玉的功劳,两人离婚的事情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时,她在很末尾的地方发现了一条评论,内容是:有消息说商俞早离婚了,好几个月了。

  底下有人回复:没错,女方这边传遍了。

  然而两秒后这条评论就消失了,诡异得像灵异事件。当然了,她很快也猜到是商俞的钞能力,大概离婚事件暴露出来对远商的股价会有所影响。

  离婚对孟朝茉的工作并未产生影响,反而让她有大把的时间精力去完成自己的梦想。短短几月,她的门店扩张成三层楼,又在考虑租赁工业园区新落建的空厂房。

  值得一提的是,她在商业区租了层办公区域,招募了一个设计团队,正在主攻销售原创家具产品,公司则正式成立为逸室有限公司。

  接到孟得安的电话时,她正在办公室看一组设计稿,打开免提后手机放在旁边,目光仍在电脑上。

  “朝茉啊,回家来住段时间嘛,爸买了整框草莓,没让谁动。”孟得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回去封姨还不得找我吵架,不回了。”

  “你那个逸室是怎么回事?做原创设计了?”孟得安也是听说,而且还是听消息灵通的封如玉所说。

  “嗯,工厂加工也在做。”

  孟得安:“别太急躁,慢慢来,稳当点,有什么困难和爸说,明天小年你回家来吃饭吧,小年不回来就说不过去了。”

  “我去外公家。”她说。

  自从赵行莞去世后,虽说有李园清的关照,但总归隔得远。

  外公家一直是她的庇护所,受委屈了往那躲,吃外婆做的饭菜就好多了,但小时候在外公家住久了,舅妈脸色会难看,她惯于察言观色总能最先感觉到,然后主动提出要回孟家去。

  早些年舅妈一家和外公分家之后,外公经常让她回去,也不必顾忌舅妈的脸色。

  孟得安:“去吧去吧,多陪陪外公外婆也好。”

  亡妻林音一直是他心头隐痛,连带对她的父母亲也愧疚难安。在他们的年代,林音的家庭都是知识分子,家底殷实,林音自己也是读过艺术院校的,而他只是初中毕业,机缘巧合下认识并追求到林音,得到林家不少扶持接济,才有的今天。

  次日小年。

  她担心两位老人忙活小年夜饭累着,下午处理完公司的事就赶早去到外公家里。林家在箜市的老城区,还留着上个世纪的古韵,和儿子分家之后,把三室一厅留给儿子,两位老人住回了原先单位分的一室一厅。

  她提了满手的营养品,还有林图爱喝的普洱,腾出只手来按门铃,“呜嗡、呜嗡”的老式门铃活像卡痰的年迈者。

  门一开,里边探出个脑袋的居然是舅妈赖秀秀。

  “嗨呀,朝茉你来就来嘛,提这么多东西干嘛。”

  她熟络地把门大大打开,接过她手里的营养品和茶叶。

  厨房的谭妧也循声出来了,脸上的笑要溢出来,“朝茉来了啊,快进来,好几天前就盼着小年这天呢,可算把你盼来了。”

  “外婆,怎么不见我外公?”她换上拖鞋。

  “我打发他去买酱油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估计又在看人下棋耽搁了。”谭妧记挂着厨房的汤,让她先吃桌上的零嘴。

  孟朝茉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也要去厨房打下手,被赖秀秀拉住坐在沙发上,满脸客客气气,“你难得来一趟,好好坐着吃东西,厨房有你外婆呢,你进去倒有点挤了。”

  “闲着也没事,我去帮外婆择菜。”

  她并不想坐在这和赖秀秀聊东聊西,这位从小没少给自己眼色看,她嫁进商家之后,赖秀秀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今离婚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供她压榨的。

  说完就溜进了厨房。

  赖秀秀在后边“哎”了好几声也没叫住她。

  孟朝茉是厨房的一把好手,见活干活,帮谭妧把菜都洗净切好装盘里,码在料理台上只等下锅开炒。

  谭妧夸她:“我们朝茉刀工越来越漂亮了。”

  说着透过玻璃墙朝外边往了眼,见赖秀秀在低头刷手机,又压低嗓音说:“你舅妈平时压根不爱来这里,是听你舅舅说小年你要回来,才早早在这里蹲你的。”

  “蹲我?”孟朝茉切辣椒的手一顿,“为什么?”

  “小茹和你一边大,相亲的男生她都看不上,你舅妈为她的婚事着急,想让你替她做介绍。”谭妧摇了摇头。

  她身边生意来往的男性确实有,但林小茹也不一定看得上。这个表妹打小就要最好的,掏空了爸妈的钱也得让自己过得精致,心比天高,骨子里有股莫名的优越感,孟朝茉从小就不爱带她玩。

  谭妧:“小茹的性子被她妈妈宠坏了,我们的退休工资都不知道贴了多少给她还信用卡,不给她妈妈就要来闹,说我们不认唯一的孙女,你啊等下就——”

  孟朝茉微微摇了摇头,抿抿嘴示意她先别说。

  因为赖秀秀放下手机朝厨房来了,“朝茉呀,我看这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你外婆就好了嘛,外婆手艺好的呀,我们到外面说说话,舅妈手机出了点毛病你给我看看,你们年轻人比较懂这个。”

  手机有问题不过是借口,等拉她坐下了赖秀秀又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先不管。后面话题绕来绕去,终究和谭妧说得一样,要她介绍未婚男生给林小茹。

  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合适人选,只说:“我知道了,以后多留意点,有合适的就让小茹认识。”

  “别等以后啊,就现在,你好好想想。”赖秀秀催她。

  “现在?”

  “对啊,商俞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单身的?”

  孟朝茉算是明白了,合着人家奔的是南舟市上流圈子,能在商俞身边玩得熟稔的那众人又多是掐尖的小部分,比如莫多衍。

  她说实话:“我和他们不熟,也不太清楚。”

  “你问问嘛,应该有联系方式的吧?可以让双方先加微信聊聊。”

  “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原本是有的,从上次在车里和商俞的谈话冷绝收场后,她删光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包括那些平时喊自己“嫂子”的人,她的生活不会再打扰到他。

  赖秀秀脸变,甩开手,“要我说你也真没用,嫁过去两年也没挤进人家的圈子,联系方式也没有。你离婚也不和我们这些长辈说,但凡你跟我们透露点口风,我们是肯定要劝你的,婚姻这么大的事,说离就离,你脾气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倔,我看就是你外公外婆把你给宠坏了。”

  孟朝茉听后拧眉。

  恰好林图拎着超市购物袋回来了,“朝茉来啦,外公可想你了,买了你爱吃的草莓。”

  林图边换鞋边说。

  “外公。”孟朝茉没和赖秀秀计较,而是去接过那袋沉甸甸的东西,把酱油拿出来送去厨房,倒出部分装在调料瓶里,再把草莓装盘,拿去厨房水池里清洗。

  外边林图染了笑意和回忆的话又继续响起:“路上碰见个以前教过的学生,回老家过小年呢,人家现在可出息了,出国读书回来创业的,早年还给箜市中学捐建了一栋图书馆,每年还给学校赞助奖学金。”

  赖秀秀听得眼睛发光。

  “是幺儿吧?”谭妧边炒菜边扬声问。

  夫妻两人都曾是高中教师,在同个中学教书至退休,对于许多学生都还存有印象。

  “哎对,他高二那段时间爸妈闹离婚,我不是还把他领回家吃饭来着,”自己教过的学生有所成,林图有种为人师的自豪感,“人家还单身呢。朝茉,你和他吃个饭认识下吧?”

  赖秀秀听到“单身”二字,眼里迸出两道光,屁股激动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听到林图要把人介绍孟朝茉顿生不满。

  厨房的孟朝茉一愣。

  不明白这怎么就绕到自己身上来了,这是相亲局?

  “爸,我正催小茹找男朋友呢,我看那个什么幺儿就很适合小茹,让小茹去和他吃个饭,朝茉刚离婚不到半年又不着急。”

  赖秀秀的话虽然刺耳挠心,但抛去她总拿离婚说事这点,这番话还是正中孟朝茉下怀的,她也说:“外公,我现在工作忙,没精力认识什么人,让小茹去吧。”

  林图喂鱼的手顿了顿,不是他贬低自家人,实在是小茹的性格人品过于像她妈,刁蛮跋扈、唯利是图。明明就读普通学校,她妈非和外人说自己女儿考得是名校。人家还不清楚你女儿几斤几两,不拆穿附和你几句尾巴还翘到天上去了。

  他捻撮鱼食进鱼缸,“我和人说的是让我外孙女和他吃个饭,他也说好。”

  赖秀秀:“这有什么,你和他说一声换成孙女去就成了呗。”

  林图点点头,答应的模样,过会儿放下鱼食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这记性,没留个他的联系方式,下回见到他再提这事。”

  “可别是人家表面答应你和你孙女吃饭,实际知道你孙女离过婚嫌弃呢,不然这说好的事怎么不留联系方式?不留个吃饭的地址?”赖秀秀朝孟朝茉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眄。

  林图竖眉,“你瞎说什么呢!”

  赖秀秀噤声摸起手机玩了起来。

  “外公,你六十五岁生日快到了吧?”孟朝茉不想因他护着自己而和赖秀秀吵起来,要是她回去和舅舅发牢骚,本就生疏的父子情分更该淡薄了。

  “好像是吧,”林图捏住眼镜腿仔细看了看挂在门边的日历本,“还真是,下个星期,就在除夕的前两天。”

  “逢整数呢,这次我得好好给你办个寿宴。”

  林图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多浪费,你啊,到那天来这里陪外公吃顿饭外公就很满足了。”

  赖秀秀阴阳怪气:“她公司赚了钱,想借个机会好好显摆呢。”

  爷孙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无奈,都缄口不言。

  这餐小年夜饭因赖秀秀这号刺猬人在,吃得并不尽兴,不过见到林图和谭妧身体康健,孟朝茉还是很满足的。

  因此不管赖秀秀怎么刺她,她都像团任其揉圆搓扁的棉花,半点没搭理她,反倒劝林图和谭妧别动气。

  -

  记挂着林图下周的生日,她整天在想送点什么讨老爷子开心。

  林图退休后有三大爱好:钓鱼、欣赏字画、下棋。去年她替老爷子换了套先进齐全的钓鱼设备,他嘴上虽然埋怨她浪费钱,但孟朝茉能看出来,他是欢喜的。

  所以今年,她一直想淘幅画送给老爷子,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老九敲门进来送资料。

  见她在平板上浏览字啊画的,“朝茉姐,要收藏字画吗?”

  “不是,我外公平时爱画水墨画,他生日,想送幅给他。”

  “我上午看古董家具拍卖信息的时候,看见南舟市一家拍卖公司发布的拍卖物品,里边就有字画。”

  “真的?哪家拍卖公司?我看看。”

  老九将公司名称告诉她。她进入拍卖公司网站,果然有字画的拍卖信息,其中一水墨副画出自上世纪小有名气的一位画家。巧合的是这幅画正是画家作给长辈贺寿的,旁边还题有首贺寿的诗,十分应景。

  孟朝茉雀跃一拍掌,就是它了。

  “等我拍下这幅画,请你吃饭!”

  -

  这次的大型拍卖会在南舟市一家酒店的会议厅,拍卖物品都高具收藏价值。孟朝茉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入场就坐,隔了没多久,旁边的空座也有人坐下,隐约闻到股淡淡的松木香。

  她侧头看去,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闻先生。”

  闻隐大衣里边穿着黑色高领羊毛衣,色彩衣物的搭配与整个冬日相得益彰,鲜少见他不穿西服的样子,添了几分随和感。他听到旁边有人唤他,转头见是孟朝茉,温润的眉眼有所触动,朝她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还有更为惊人的巧合。

  在拍卖会开始之际,座位席言语声窸窣,不少人扬头朝入口望去,她正在手机浏览那幅贺寿画的拍卖顺序,当听到话语中夹杂“商俞”这名时,她的目光由手机滑到会议厅入口。

  果然,商俞正在邓竹的陪同下进来,他在隆冬竟然穿得单薄,质地上乘的连帽衫随意套身上,裤子好像是他在家常穿的那条灰色卫裤,黑色鸭舌帽扣着只露个玲珑精致的下巴颏儿,像是刚起床抓起头发扣顶帽子匆匆而来的模样。

  他俩的座位在她前一排,而商俞就在她正前方。

  闻隐扫过左前方的背影,勾唇一笑,“朝茉,你看上哪件卖品了?”

  “那幅野鹤山水画。”她答。

  闻隐点头,“那幅画,要拿来送人倒挺应景的,这两年不大有升值空间,但时间久也不好说。”也不知道算不算宽慰。

  拍卖品皆是价值斐然的古董,这趟来的人大都是喜好收藏的,竞争也相当激烈。闻隐在角逐中成功拍下一个前朝估价千万的青花瓷缠枝莲碗,以及一只双耳琉璃瓶。

  野鹤山水画的作者名气不高,不被在坐的看好,估价140万。寥寥无几的竞拍者中有孟朝茉,她举牌报出180万的价格。

  “180万一次。”

  “180万两次。”

  “180万三次。”

  拍卖师手里的锤子即将敲响,那幅画眼看就要收入她囊中。

  前排忽然有人举牌,是邓竹。如果她没看花眼的话,商俞搁在左膝的指尖是点动了一下的,而邓竹随之举牌。

  “200万!”拍卖师的声音调动气氛骤然紧促起来。

  接下来就成了她和邓竹的举牌角逐画面,准确来说是商俞。邓竹每次举牌都是得到商俞轻抬食指示意的,竞拍价一路飙升至480万。

  拍卖师略显激昂的声音还在响起,主动问她:

  “那位小姐还要继续加价吗?”

  她迟疑了,望向台上屏幕展示的那幅野鹤山水画。

  其中一只振翅而飞的野鹤仿佛在朝她招手。她其实不懂古画的收藏价值,只是觉得这幅画意头好,拿来送给林图能讨他老人家一乐呵,现在竞拍价翻了不止一倍,她不禁回忆起闻隐说的话,考虑起这幅画的收藏价值,然而脑袋一热,还是举起手中的牌号。

  “500万!”拍卖师喊出价格。

  闻隐劝说她的话还是慢了步。

  说道:“朝茉,这幅画其实并不值当这个价位,你是买来…?”

  他看出来小姑娘并不懂里面的门道,至于前头那位争来争去的表侄,脾气乖张且钱多烧得慌,尚且不管他。

  她有些颓萎,“送老人当寿诞礼的。”

  “要是贺寿的话,我那里倒是有很多寓意不错的画,可以送给你。不必要这幅。”闻隐望了眼斜前方戴鸭舌帽的人,说道。

  “真的?”孟朝茉欣喜,但没至于失掉分寸,“要是闻先生手里的画愿意让给我,我愿意用市场价买下来,免费送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接。”

  她倒是真后悔举牌报出500万的价格,要是商俞不和她争下去,那这幅画得她买下来。一时间咬牙瞪向前面人的后脑勺。

  会议厅隐隐泛起交谈声,不少人交头接耳说不值得,然而拍卖师还在激烈问是否有人加价,甚至问邓竹是否继续举牌。厅内的空气光线也受到氛围影响异常躁动。

  连她的情绪也难免被带动,然而身边闻先生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春风盈耳,他先是笑了声,然后无奈的口气:“你太客气,朝茉,我怎么说——”

  话未说完被截然打断,前面的商俞亲自举牌,像是丧失耐性不愿再一点点逼近下去,戛玉的清冷声报出整整一千万的价格。

  “1000万!”拍卖师重复。

  整个会厅瞬间像锅沸腾的水。最后一件并不出彩的拍品竟然以高价被人拍下,其实大家伙也都看出来是远商集团的公子和一位女生在争,甚至不乏猜测两者有个人恩怨的,不然怎么会争成这样。

  孟朝茉也摸不着头脑,按说他就坐正前方的位置,应该听到了自己和闻先生的对话,能够得知其实自己是无意再和他竞争的,他如果想要,按最低加价幅度加码到520万就行,没必要报价到千万。

  她抿抿唇,在想这是不是有钱人的钞能力没处使了。

  极具戏剧性的拍卖会划上句号,会厅的人陆续离场。

  孟朝茉是和闻隐一同走的,两人走到大堂都在聊画的事。

  末了,闻隐提起加联系方式的事,“这两天我要出差,等回来我联系你,你上我这里来挑选,挑中哪幅就拿去。”

  “是买去。”孟朝茉纠正,拿出手机和他加上微信。

  闻隐点头,“好,买去。”

  见她不愿承半点人情,执意要买才肯收,只得顺她意。

  两人相伴同乘电梯,偶尔侧头相视而笑,等电梯的间隙还拿出手机扫码加微信,后头将这切尽收眼底的商俞掀唇生出抹冷笑。

  身后的邓竹手弯挽了件从商俞家衣帽间随便拿的大衣,那时商俞刚起床匆匆往外去,他到现在才有机会尝试给商俞披上,“老板,这儿没暖气。”

  商俞没配合,垂下的眼神落在邓竹左手拎的木盒上,“把画给她。”

  “给谁?”邓竹不确定。

  他咬牙,“我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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