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必读小说>现代言情>甩掉渣男主[快穿]【完结】> 第23章 相思意成欢23

第23章 相思意成欢23

  顾意询容光焕发,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心潮澎湃,神采飞扬, 桃花眼里尽是喜意, 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奔跑之势踏入院内。

  转过拐角, 看见院中有三个女人,他眉头一皱,步伐有一瞬间的停滞。

  南星的目光和他的不期而会, 看清他的穿着后很是诧异。

  他身上的白衫正是她在霍家镇给他做的那一件, 当时囊中羞涩,她没办法买到匹配他身份的好布料, 如今多少好料子都任他穿,他却愿意再次穿上这一身。

  不妙的是, 苏欢玥知道这衣衫的来历,南星用余光扫过苏欢玥,见她神色尚算镇定, 但紧攥手帕, 呼吸节奏都乱了。

  周瑾玉不清楚内情, 欣喜的主动贴上前,娇声娇气:“意询哥哥, 你回来啦?今天真早。”

  顾意询快速颔首, 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挽上来的动作, 接着大步靠近南星等人。

  周瑾玉扑了空,气恼不已, 无声地跺脚。

  南星察觉到他仍在看自己, 不自在地低头, 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发呆。

  顾意询站定在五步开外,眼望南星,面朝妻子,柔声说:“玥儿,南星,我回来了。”

  这话不是应该跟家里人说吗?对客人这般问候不太合适吧,好像她也被纳入了国公府的一员。

  南星很不喜欢他这样,血压都要升高了。

  不悦的显然不止她一个,苏欢玥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周瑾玉嫉妒的视线像刀子。

  苏欢玥深吸一口气,勉强勾了一抹笑:“我们适才在陪母亲说话,母亲今日精神大好,就是服了药容易困倦,现在大抵歇下了。”

  顾意询本意也不是来看母亲的,目光游移到妻子身上,心不在焉地说:“劳你费神,辛苦你了。”

  他们从未如此生分,以前相敬如宾,目下相敬如冰,竟不如情浓时的十分之一好。

  苏欢玥强颜欢笑,没接话,捏着手帕的手指微微颤动。

  四面静寂,有片刻的冷场。

  南星总觉得这发展不太对劲,原著里男主可是两碗水端平的,怎么这次他明显对自己更热络,而对女主稍显冷淡呢?

  难道得不到的果然才是最好的?原著“霍南星”对他一片痴心,这一世她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他就对她更加上心?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不加收敛,令妻子失了颜面,呸,渣男。

  南星浑身不舒服,一刻都不想多待。

  然而为了推动剧情,现在就打道回府是行不通的,不过可以折中一下,快点从这个尴尬的气氛里脱身。

  南星回身轻摇琳霄的袖口,琳霄意会,给她递上炭笔和纸,写字向众人示意道自己来得够久了,不敢多叨扰,是时候告辞了。

  饭点送客是很失礼的行为,苏欢玥身为管事主母,代表的是整个国公府的脸面,自然得留客。

  “表妹说哪里话,我恨不得你陪我多说说话……”苏欢玥平时能说会道,可现下醋意翻涌,实在是说不出更和气的话了,只好三两句含糊带过,“我一早就叫厨房加了菜,表妹就多留一会儿吧。”

  周瑾玉冷哼一声,撇嘴:“许是人家水土不服,吃不得咱们家的膳食呢。”

  南星被损出身低微也没生气,今日就是来拉她的仇恨值的,她对自己越不满,这一趟就来得越值。

  心中不介意,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南星失落地垂首,故作神伤。

  顾意询看不得她难过,沉着脸轻叱一声:“瑾玉,不得无礼!”

  周瑾玉既委屈又恼怒,她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在他跟前却是拔了牙的老虎,拿他毫无办法,只得跺脚侧身,眼不见为净。

  苏欢玥从来都瞧她不上眼,为了国公府的体面,不得不拿出正房的气量打圆场:“妹妹只是性子直率,并无恶意,表妹请见谅。”

  南星恨不得周瑾玉多多厌恶自己,当然摇头表示不介意。

  顾意询观她们二人起码表面上和和睦睦,暗暗松了半口气,安然浅笑。

  周瑾玉见此,恨得差点咬碎后槽牙,正要回嘴,碰巧下人来报,说厨房已备好膳,随时能传菜。

  顾意询眼睛一亮,顺势道:“南星,这边。”他兀自走在前方带路。

  瞧着他明显的雀跃,苏欢玥的心多寒了几分,心在滴血,面上却笑容依旧,优雅地摆手:“请。”

  南星客气地点头,正要随行,瞥见周瑾玉朝另一个方向走。

  国公府规矩多,妾室不能跟主母同上客席,在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在的情况下,她没有资格跟客人同桌而席。

  她若不在,这顿饭吃得就没有意义了,南星假装不知,指着她比划几下。

  苏欢玥猜到了她的意思,刚想作答,前方的顾意询见她们没跟上,停了下来,见她指着周瑾玉,不是很情愿地说:“瑾玉,你也一起来吧。”

  周瑾玉先是惊喜,想到自己是托了谁的福,又觉得恶心,但能多见他一眼也是好的,连忙跟上。

  四人步入正厅,顾意询左右两边坐着他的妻妾,南星挨着苏欢玥落座。

  国公府的这顿膳食可谓饕餮盛宴,多得是南星没见过的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就是吃着吃着,再珍贵的食材都味同嚼蜡。

  在顾意询又一次夹菜过来时,她胃口全无,甚至觉得胃隐隐作痛。

  他倒没有厚此薄彼,给所有人都夹了,可她情愿他忽略过自己。

  一顿不是滋味的午膳吃完,南星归心似箭,告了辞,顾意询找了个借口单独送她。

  路上,顾意询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即将到门口之际,他停下来,挥退其他人,本想诉衷肠,却见琳霄纹丝未动。

  南星不想跟他独处,没叫琳霄回避,直接开口:有什么事吗?

  她现在连“顾哥哥”都不想叫了,怕他听不懂,说得很慢。

  顾意询目中闪烁着期待:“南星,你今日会来,是改主意了么?”

  南星悟了,怪不得他这么着急赶回来,还全程心情那么好,原来是误以为她改变主意想住进国公府。

  她半点犹豫都没有,干脆地摇头。

  毕竟两家认了亲戚,她偶尔来拜访长辈再正常不过,一次都不来才要惹人说闲话。

  顾意询大失所望,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无言半晌,磕磕绊绊地说:“你……就那么怨我,一丝机会都不肯给我?”

  这语气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这姿态有多低放多低,南星不仅没有动容,甚至觉得好笑。

  她提笔写道:我快十九了,总要说亲的,不可能以表小姐的身份寄人篱下一辈子,既然只能在你家暂住一时,住不住又有何区别?

  顾意询接过纸,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只要安心住着就好。”

  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呢,一旦遂了他的意,最后还不是要她妥协?

  南星不为所动,继续提笔:你送我的扇子已被烧成飞灰,有些缘分已经随著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我已经认命了,给不了你任何机会,如今你已成家,我和你再继续下去只会不清不楚,你也认命吧。

  把纸塞给他,南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带上琳霄头也不回。

  车上,憋了半天的琳霄义愤填膺:“这都什么人啊!心眼比莲蓬上的孔还多,这哪是待客啊,这不是糟践人吗?!”

  南星有点累了,歪在车架上歇息,见她骂顾意询和周瑾玉越骂越气,竟骂骂咧咧了一路,连忙哄她也哄了一路。

  回到家,遇到何琰羽送信而来。

  会给她写信又能让何琰羽当信使的人,唯有一人。

  南星心头一跳,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迅速收了信,在何琰羽和琳霄的打趣声中躲进卧房,紧张而迫切地拆了信封。

  楚其渊的字很有他个人的风格,张狂外放,龙蛇飞动,开头的“霍南星”三个字力透纸背。

  他不是个喜欢用笔墨寄情的人,这封信却足足写满了两页纸,一半是讲自己在宫中的日常,一半是殷殷叮嘱她最近情势严峻,有事别单独外出,遇事不决一定要找何琰羽等等。

  最后一行字是:霍南星,本王反悔了,下次見到妳,本王就要知道答案。

  他一共就写了两次她的名字,第一次的笔迹锋锐犹如千钧,渐渐的,行文里带上了无穷的牵挂,第二次写到她名字之时,他的字被思念磨平了棱角,较之前圆润绵软,反差之大,令人疑惑到底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安王没有明确的说想她,可他的每一个字都在这么表达,南星想起他那日强势的问她对他有无男女之情、愿不愿做安王府的女主人,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

  遇到他之后,她才明白思念的滋味原来是酸甜的,既可以甜蜜得引人发笑,又轻易勾出缕缕心酸,惯会折磨人。

  至于回答,她心里早就愿意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他们的缘分如同她丟在半途的桔梗干花,却阴差阳错的又回到她手里……每次她清醒的想要放弃这份悸动,断了这情愫,却总有这样那样的机遇与他再续前缘。

  何需等到见面呢?南星不想再逃避了,气势汹汹的铺纸提笔。

  ……然后泄气了。

  到底不敢把“想你”、“喜欢你”这些字眼写上去,每每想这么写的时候,她都害臊得指尖打颤。

  纠结许久,最终只写了“愿意”三个字,红着脸装进信封里交给何琰羽。

  *

  转眼到初冬,寒风凛冽,院中长好的大白菜打了霜,吃起来格外的甜。

  巡城营依然频繁的出现在大街上,不时有官兵来敲门,以例行盘查为由进门勘察,似是在秘密追捕某个逃犯。

  南星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里照王和定王正打得火热,都在互相拿捏对方的痛处,十二皇子应该会如原著那样横插一脚做搅屎棍。

  整个京城波涛暗涌,街上情势紧张,有机灵的百姓用麻袋囤起了耐储存的粮食作物。

  他们这边有护卫们在,倒是没有官兵查上门,和往常一样不受影响。

  细雨一直未停,雨水让寒气更甚几分,南星和琳霄做了很多鲜肉酥饼和蜜橙糕,趁着糕点蒸烤的空档,熬了一锅热茶兑成香气四溢的奶茶。

  热腾腾的糕点出炉,奶茶分别装进水囊,搭上前些日子做的蓼花糖,分发给了护卫们,琳霄多跑一趟,送了一些去别院给何琰羽跟思雪。

  琳霄从别院回来后,把看到的趣事学给她看。

  “我进门的时候,何大夫刚好从王府回来,累得瘫倒在门槛上,喘气如牛,直嚷他不干了。”

  琳霄摊开四肢倒在榻上,大口喘着气,夸张得快要断气似的,学得像模像样。

  南星在做衣服打发时间,被她逗得乐不可支,针头差点戳中手指。

  何琰羽目前代为打理安王羽翼下的所有事务,几乎日日在别院和王府来回奔波,的确是很辛苦。

  琳霄鲤鱼打挺,笑道:“他还撒泼打滚骂王爷呢,说王爷偏心,光带言将军一人进宫。幸好没人路过,否则呀,王爷的名声都要给他败坏了。”

  说到安王,南星笑意敛了几分。

  安王哪里是偏心,他出发的时候已经有预感不能轻易脱身,宫中危机重重,把何琰羽留在宫外分明是在保护他。

  相伴十几载,何琰羽不可能体会不到他家殿下的良苦用心,他不过是在说气话罢了,比起在宫外忧心忡忡,他更愿意进宫去陪他们共患难,只是安王身边没有可担重任的文官,一旦他也进宫,就没有人处理一应事务了。

  也不知道安王现在怎么样了,虽说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伴君如伴虎,他如履薄冰,想必会吃不少苦。

  南星没了做事的心思,透过大敞的窗口,望着拱形花门出神。

  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那处,她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他在那里相会呢……

  琳霄察觉到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打算退出去做些热食回来给她。

  琳霄陪伴了南星那么久,不仅学会了读唇术,还很了解南星,一旦她心情不好,吃些美食便能缓解一二,每当她想王爷的时候,琳霄都自认很机智的进厨房开伙。

  南星同样了解她,见她出去就知道她要去厨房,琳霄是个执拗的丫头,不让她做她还不乐意,南星只能哭笑不得的任她去了。

  没多久,琳霄拿着一张红底烫金的请帖小跑进来,撅着嘴说:“南星姑娘,秦国公府的人送来的。”

  南星接过一看,是苏欢玥下帖请她过府叙旧,日期是后天。

  她八月十一进京,苏欢玥十一月十一下帖,正好三个月。

  琳霄还记得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不高兴地问:“南星姑娘,咱们怎么回?”

  南星把请柬置于桌上,郑重地说:我去。

  周瑾玉在原著里之所以能把“霍南星”的死嫁祸给苏欢玥,就是因为苏欢玥主动叫“霍南星”去她的院里小坐。

  苏欢玥若是这几天不下帖,南星也是打算自己上门的,既然对方如原著那样主动找来,那她只要略做准备就好。

  十一月十三这日,南星换上粉白色的广袖襦裙,再次抵达秦国公府。

  苏欢玥簪花涂粉、锦罗玉衣,面色却明显憔悴了,眼底的乌青比上次更甚,苗条的身段清减了许多。

  南星很吃惊,这才几天,她怎么瘦了那么多?

  苏欢玥这回没有唤她表妹,也没有假惺惺的笑着寒暄,而是心事重重的引她入院。

  婢女们上完茶,苏欢玥挥退下人,而后瞧了琳霄一眼。

  南星以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琳霄离开自己身边,这次有她在反而不好办事,于是回头,对琳霄笑了笑,说:你先在外面等我。

  琳霄不敢违命,不甘不愿、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南星抬眼扫向主位,示意现在没有人了,她可以说了。

  苏欢玥没有心情继续伪装,单刀直入,面无表情的娓娓道来。

  “我待字闺中时,曾远远见过他几回,论才论貌,他确实都当得起三公子之一,当我得知自己被定给秦国公的世子时,心里是欢喜的。”

  “嫁她之初我便知晓他心里有人,没关系,那个人是个死人,我并不气馁,只要掏心挖肺的对他好,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动的……我也的确这么做了,无微不至、百依百顺,终于换来了他回头看我。”

  “我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一天,本以为死掉的人却突然回来了……他又开始过上了睹物思人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跟在我一起时常常魂不守舍。我不甘心,比以往待他更好,一过便到了今日。”

  苏欢玥眼里含着泪,自嘲一笑:“我从未对人说过这些,我也不知为何对着你能说出口,我只是,忽然觉得累了。”

  南星沉默地听着,原著几笔带过了这段剧情,并未详细描述过女主和“霍南星”的对话,她不清楚苏欢玥这番剖白是否符合原著。

  苏欢玥虽然对她耍过几次心眼,但那是出于捍卫婚姻的小手段,无伤大雅,归根结底,千错万错都是顾意询这个渣男的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因此南星并不讨厌她,反而挺同情她的。

  “劳你听我唠叨,让你看笑话了,”苏欢玥抬头,勉强笑了笑,“请喝茶。”

  南星犹豫了下,揭开碗盖,飘来淡淡茶香。

  就是这碗茶被下了剧毒吗?

  她端起澄黄色的茶汤,试探性的沾口,系统立即发来警报。

  【宿主,探测到茶中有剧毒。】

  南星心中一喜,没错,就是这碗。

  她没喝,借着广袖的遮挡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小药丸塞入口中,这是她秘密研制了许久的药丸,药丸只是微毒,不需要服用解毒丹,加上系统会温养她的身体,十天半个月代谢掉了就没事了,跟感冒发烧差不多的程度。

  她私下里曾演练过无数回,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耗时不过瞬息,做完这一切,对面苏欢玥也正放下茶碗。

  很奇怪,南星搞小动作时不觉得紧张,尘埃落定之后反而开始发抖。

  这是她的杀青戏份,只要完成了这个剧情点,从此就脱离了原剧情的限制,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担心歪掉世界线,从而导致这个小世界崩毁。

  她以后,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南星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或许,是兴奋得颤抖也说不定。

  那头,苏欢玥铺垫完前情,便道出了邀约她的真正目的。

  “上次你回去后,夫君他日日借酒消愁,夜夜梦呓你的名字,前日更是病倒了,他却不肯安心静养,仍然一早就去当差。”

  “婆母担心他熬不出,劝我气量大些,同意他纳你为侧室……”

  话说到这里,苏欢玥又气又悲,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南星无语了,就算顾意询跪下来恳求她都不屑一顾,哪里需要他们“同意”。

  一生气,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她索性表现出很难受、摇摇欲坠、捂住胸口要呕吐的样子。

  在苏欢玥脸色大变,赶过来扶住她时,南星快速默念:系统,让我陷入昏睡,三天后再让我醒过来。

  言罢,立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她重重栽倒在地,苏欢玥连忙唤人进来,整个国公府乱作一团。

  琳霄含泪通知赶车的护卫,护卫快马加鞭去别院,没多时,何琰羽派人回何家传信,随即带着药箱匆匆赶往国公府。

  不出一个时辰,宫中的楚其渊就收到了消息。

  须臾,宫里传出安王病危的消息。

  当天下午,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安王府。

  接连两日,一道道密令进出王府,整个京城因为有安王势利的加入,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南星感觉身子暖融融的,像是被什么给禁锢住了,未睁眼都能察觉到越来越明亮的光线。

  有了意识,那么意味着已经过去了三天。

  不知身在何处,不清楚旁边有没有人,她按兵不动,继续装睡,鼻尖满是苦药的气味。

  旁边什么东西在振动,她被迫跟着打晃,接着听到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咳嗽,以及一道熟悉的声音。

  “殿下!粥快凉了,您就喝一口吧!”

  “咳咳,本王不饿,咳咳。”

  安王的声音!

  南星放心了,缓缓睁眼,光线刺目,又赶忙闭上,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掀起眼皮。

  入目是他发尖的下巴,而她被一条锦被裹着,连被子带人被他圈在怀里的靠坐在榻上。

  对面的思雪率先发现她醒来,惊喜地道:“殿下!南星姑娘醒了!”

  楚其渊手一抖,丢开兵书,迅速垂首。

  南星和他四目相对,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容,心跳越来越快。

  静默半晌,她和他几乎是同一时间伸手拥紧了对方。

  南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大胆的时刻,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个人,好确定他不是一缕虚梦,而是真实的陪在她身边。

  冬日的寒风从支起的窗口贯进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交缠在他颈后的双手搂得更紧。

  *

  他们交颈而拥,贴得严丝合缝,对方的体温通过裸'露的耳侧渡过来,两道过快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二人难分你我的姿势。

  早已羞得背过身的思雪清了清嗓音,忘我相拥的两人俱都一愣,缓缓松开了对方。

  思雪觉得自己客串了一下棒打鸳鸯的恶人,心中满是罪恶感,但还是提醒道:“南星姑娘,您该喝药了。殿下,您该用膳了。”

  南星这会儿彻底清醒了,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当众对他这样那样,害羞得不敢看人。

  她是个性子内敛的人,上一世因着孤儿的身份,自小到大拼命的学习,毕业后又专心搞事业,从未谈过恋爱,刚才那一抱是欣喜激动下的情不自禁,她真的不是很适应跟异性亲昵。

  思雪端着托盘踱步到踏前,上面是一碗黑如墨汁的汤药。

  熏人的药味变得浓郁,南星拂开身上的薄被,看着这满满一碗气味不友好的药汁,预先在心里作好建设。

  楚其渊挑眉:“怎么,要我喂你?”

  他这人是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做,南星不敢再犹豫,默默安慰自己良药苦头,眼一闭,仰头一口闷……

  没闷完,实在是太苦了,还有一种奇怪的口感,总之比一般的中药难以下咽。

  硬着头皮喝完,她搁下碗,却见小矮桌上的粥还是满的,他压根没动过。

  思雪收了空碗,趁机告状:“南星姑娘,殿下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谁劝都不听,您管管!”

  这话说的,她也管不了……的吧?

  南星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瞄他,这一瞄就坏了,居然看到他支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她的脸皮最终敌不过他的厚度,率先败下阵的移开目光,心中疑惑,他怎么瘦了好多?

  思及此,南星抬眼,认真地端详着他。

  他是真的瘦了,面无血色,一脸病容,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不是个病秧子。

  南星心中一紧,心疼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楚其渊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二人在同一刹那开的口。

  无言几瞬,没想到再次异口同声。

  南星:你不是在宫里吗?

  楚其渊:“想吃什么?”

  竟一时分不出这算有默契还是无默契,她郁闷了。

  思雪跟琳霄一样,自被派给她的那一日起就学了读唇术,故而看得懂他们之间的互动,嘴角疯狂上扬。

  楚其渊不太想说出来惹她担心,却耐不住她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等答复的样子,只好斟词酌句,轻描淡写。

  “我命顺丘击我胸口几掌,装成病弱所致,惊动了整个太医署。父皇昭顺丘过去问话,顺丘便说我触景生情,日夜思念母妃,哀思成疾才致病情加重,顺丘再按计划请求父准允我出宫。”

  实际上,这件事的过程没有他说的那般轻松,皇帝这两日病重,尚且自顾不暇,哪里会见一个不算受宠的皇子,他唯有惊动整个太医署才能博得关注。

  但惊动太医署有风险,若身子不是真的亏虚,其他太医光是通过面诊就能看出破绽,一旦有人存疑,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他只好出此下策伤了自己。

  当时半个太医署的太医们过来“抢救”的时候,顺丘只让何院使一人给他切脉,得已隐瞒下了他这病情其实是内伤所致。

  顺丘在御前恳求皇帝让他出宫时,皇帝并未马上答应,直到顺丘回到他身边,且又过了半个时候后,皇帝的怜子之心才胜过种种疑虑,松口放他出宫。

  南星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风险,不过她明白他能出宫定是极其不易,否则他在原剧情里也不至于被关那么久。

  安王是为了见她才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弄伤身体,她很清楚这一点。

  南星红了眼眶,伸手去触他胸口,又怕弄疼他,在空中止住了。

  楚其渊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右下胸,慢声说:“这儿,”再移向正中央,“这儿,”最后是左胸口,“还有这儿。”

  掌心下的胸膛宽阔厚实,她感觉得到他一下又一下的有力心跳,并且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在越跳越快,握住她的大手随之越来越热。

  南星分辨不出他是真的被打到了那几处,还是在故意撩拨她,抬首对上他火热的视线。

  楚其渊略微欺身靠近,低笑:“为何不叫我九哥了?”

  南星:……

  她心里乱得很,一时答不上来,几乎要落荒而逃。

  “殿下,何太医例行来诊治。”门外响起了护卫的声音。

  真是天籁之音!南星宛如遇到了救星,红着脸光速抽回手。

  “……上好酒好菜,让琰羽去作陪。”楚其渊平了嘴角。

  “是。”

  太医署每日都有太医过来面诊,这差事被何太医抢了,此人便是何琰羽的兄长。

  南星担心他的伤势,摇他的袖子:你不让太医来看看你恢复得如何吗?

  楚其渊的脸色多云转晴,勾了勾唇:“顺丘有分寸,这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养上旬日即可,再说府中还有琰羽。”

  没大碍就好,她放下了一半的心。

  思雪不得不再次破坏气氛,委婉地说:“南星姑娘,您昏迷的这几日,都是殿下喂您喝米汤,既然您已经醒了,要不要叫膳房做几样您爱吃的菜?”

  刚才还不觉得,她一说,南星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正好桌上有一蛊粥和八碟小菜,不想再麻烦厨房,对她摇摇头。

  思雪见她要自己乘粥,连忙上前,给她和王爷一人盛了一碗。

  南星发现思雪真的很贴心,她碗里的小菜和安王碗里的不一样,她的是酱萝卜、浇汁瓜丝、凉拌鸡丝,安王的则是卤牛肉粒、油泼白菜、炸酥肉,都是他们各自爱吃的菜。

  粥是鱼片粥,鲜香适口,楚其渊这会儿也不说“本王不饿”了,一勺接一勺。

  许是饿狠了,四人份量的粥被二人瓜分得干干净净。

  思雪心满意足地端着空碗退出去。

  楚其渊重新拿起了兵书,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南星踌躇了一会,坐过去,探头看他的书……嗯,不意外的看不懂,属于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就很晦涩难懂的程度。

  她无趣地扭回头。

  楚其渊也不勉强,给她塞了一本游记,单手倒茶了两杯茶:“说说你是怎么中的毒。”

  南星早就猜到会被问,把打好的腹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在关键的段落省略掉了自己搞小动作的那些细节,只说她不喜欢喝那茶,又不好一点都不喝落主人家的脸面,就稍微润口装个样子。

  楚其渊点头表示知晓,没再说话。

  二人靠在一起,各自捧着书阅览,恬静温馨。

  游记里记录了多地的风俗和奇闻,南星看得入神,添茶的时候,才看到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轻手轻脚地扯过薄被给他披上,想了想,无声的出了房门。

  这是一座陌生的府邸,粉墙黛瓦,檐牙高啄,朱漆柱子上还有栩栩如生的彩绘,真正意义上的雕梁画栋,比别院多出了几分庄严。

  莫非这就是安王府?

  南星睡了几天,正好想活动身子,也想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王府,信步踏出了正门。

  一墙之隔的外面又是另一番天地,正中心是个望不到边际的湖泊,假山和绿植错落有致的点缀着两岸,水榭亭台、回廊曲桥一样不缺。

  时值冬日,湖边仍一片花红叶绿,这里的花匠必定费了不少心神。

  远处隐约见到壮观的一片梅林,含苞待放的各色梅树一样望不到头,昭示着她目之所及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此规模,此地是王府无疑。

  美景太多,南星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顺丘从回廊那头匆忙走过,而后步子一顿,特意折到这边来。

  南星很是高兴再次见到他,笑眯眯地举手打招呼。

  “南星姑娘,你没事了?”

  她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对他点点头。

  “琰羽说你有中毒之兆,试尽了一切解毒方法,你还在昏迷不醒,我们都担心你是不是中了别的奇毒,好在你安然无恙。”

  南星是按照原著中描写“霍南星”中毒的症状来做小药丸的,蒙面找过几个大夫帮看,确定它能以假乱真,且对身体没什么损伤,才放心的吃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没真的喝下茶,润口茶水的那点毒量很微末,没毒死她,她才幸运的捡回一条命。

  顺丘再问:“殿下呢?”

  她说:睡着了。

  “殿下担心得两日没合眼了,睡了就好,”他露出放心的神色,想起一事,眉宇紧锁,“有一事与南星姑娘有关,琰羽让我先别跟你说,可我觉得此事等不得。”

  南星一怔,跟着紧张起来,不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被人看出了端倪吧?

  她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殿下借十二皇子之手围了秦国公府整整三日,南星姑娘中毒的真相昨日已经查明,按理该收兵了,可是殿下迟迟未下令。秦国公毕竟是公爵,继续围府说不过去,朝臣已有微词,就怕十二皇子兜不住,把殿下抖了出来……”

  顺丘停顿,面露难色。

  “南星姑娘,殿下只听您的,您看,您能不能说一说殿下?”

  南星蹙眉,这倒是她没预料到的事。

  不过,顺丘!言将军!你怎么也开始“您”来“您”去了啊!

  作者有话说:

  *号是章与章的分隔号,长长一章看下来可能会累,所以就隔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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