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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辛筝

  君离是在捣药时被带出来的,鹄对他还比较客气的,颇有礼貌的请他跟自己走,不像别的质子,完全是被从笼子里拖出来,再用兵刃像驱赶豚犬一般驱赶着。

  君离问鹄:“可是有人用粮食来赎我们了?”

  鹄点头。

  不仅有人用粮食来赎你们了,还有人用了双倍的粮食买你们的命。

  君离看不到,但看不到也有看不到的优势,其它五感被锻炼得格外敏锐。“怕是不仅仅如此吧?”

  鹄瞧着君离精致美得仿佛大荒第一画匠画旬所绘的画般的容貌,不管看几次都很惊叹。

  食色,性也。

  在贵族对美色的一代代追求下,整个贵族群体的外形底子都极好,当然,这并不代表所有贵族都生得美貌。底子再好不好好爱惜,最后没眼看的乃是常事。

  天人般的美貌,顶着两百斤的体重,或是眼睛浮肿、皮肤青白、脚步虚浮一副声色犬马过渡的模样,不让人看得想吐已然是底子不错了。

  奴隶军抓的质子们因为年纪不大的关系一个个都生得很不错,但和君离一比,立马被衬成了拙劣的陶器,君离则是那精雕细琢的玉器,让人惊叹原来人族还能如此美丽。

  鹄有时都觉得,君离长大以后怕是和大荒最美的物种鲛人都能比一比孰美。

  人族是大荒数量最多的物种,却不是最美的,最美的是鲛人,其次是羽族,在容貌上,按着人族自己的审美,人族的容貌也就比靖族好点,忽略过于高大带来的悚然感,不少龙伯人都生得比人族好看。灵族的容貌最为特殊,上限超越鲛人,下限仰视靖族。

  鹄是见过不少美人的,角斗场那地方就是贵族娱乐的地方,很容易见到美丽的人,但没有哪个好看的贵族美人是君离这样的。

  伤医营虽然是救人的地方,但环境很差,死人、断肢、血肉....足以让任何一位美人尖叫或是厌恶,君离却始终淡然处之。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处在脏乱的伤医营,而是身处清幽的花园里。

  鹄有些惋惜,可惜了,是个贵族。

  不对,如果不是贵族,他也不可能平安顺遂的活到如今。

  就这容貌,若非贵族,且是顶尖氏族的出身,早被强取豪夺,自小阉掉,不知沦为哪个贵族床上的玩物了。

  心里转着各种念头,鹄面上却没显露出来:“是有别的情况,等到地方了会告诉你的。”

  一旁不放心而跟出来的兕子忽道:“他是少昊与连山联姻所出之子,就算有人给了你们双倍的粮食要他的命,你们也完全可以向少昊或连山加价,亦或是换连山直系一卦,那可比万金更难得。”

  君离很想提醒,神裔氏族不提倡联姻,扶风之乱后神裔氏族更是拒绝与任何大氏族通婚,哪怕是人王想求通婚都会被拒绝。

  实是扶风之乱早期神裔氏族被篡王利用联姻坑惨了,当然,扶风氏族也没好到哪去,扶风之乱结束时扶风氏族数以万计的族人被屠,神裔氏族出了大力。若非白帝不允许,扶风氏族在两千年前便该人工绝种了。

  自那以后神裔氏族便拒绝任何联姻了,哪怕是人王也别想因为和神裔氏族的成员成婚而获得任何利益——人王也不可能和神裔氏族的人成婚,倒不是人王不愿意,婚姻达成,有的是办法让联字落实,问题在于神裔氏族够狠,哪个族人敢和人王及其子孙勾勾搭搭,去面壁吧,面壁时间一百年起步。

  一百年的时光,再美的少年少女也该变成鸡皮鹤发了,权力中人因着勾心斗角,整日操劳,往往老得更快。

  提出这条规矩的是九方氏,理由的是,面对鸡皮鹤发,谁还下得去口,他刻一万个服字献上。

  少昊旅和连山果是前任关系,却非联姻,当年的婚姻纯粹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掺分毫利益,不然也不能和离成功。

  换个人肯定听得出兕子半真半假的胡扯,但鹄不了解神裔氏族的历史,不了解这一人族社会中遗世独立的奇葩。

  鹄对万金没概念,奴隶没有财产,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如今虽然自由了,但仍顶着逃奴的身份,金银财宝什么的,拥有再多也花不出去。

  比起用货物跟逃奴做生意赚钱,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更喜欢杀死逃奴抢走财宝,杀死逃奴是合法的,不仅能得财宝,还能额外得到一笔赏金。

  连山之卦,鹄对这个有概念。

  他和盗趾不同,盗趾生来便是角斗场的奴隶,他却不是,把他变成角斗场奴隶角斗士的便是连山之卦。

  他第一任主家是庶人。

  氓庶分为两个阶层,一种是有姓的庶人,一种是无姓的贱民。

  前者祖上是贵族,只是贵族的子孙很多,爵位官位宗祧继承是一体的,由嫡长继承,唯有财产是都有继承权,有钱财有姓氏而无贵族身份即为庶人,如今数量众多的无封地士——游士便出自庶人阶层。

  虽然游士出自庶人,但并非每位游士都能成为真正的分封士。

  没庶人不希望成为贵族。

  那位庶人家主在一位连山游历途径当地时十分谦卑的以好酒好肉宴请了他。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连山吃完喝完后让他将所有子孙带出来,观其子孙中可有大出息者。

  众多子孙中,连山全都是摇头,唯有一名三岁小儿连山在看后说,此子日后当位极人臣,议事大殿有其一席之地。

  议事殿,人王与臣子议事之殿,能在那里有一席之地的无一不在史册之上留名。

  即便是诸侯,也有很多以入议事殿为荣。

  这是个好预言。

  只一点,那名三岁小儿是个恶作剧。

  几个小儿对连山神巫之名嗤之以鼻,因而弄了个奴隶来搞了个恶作剧。

  庶人家主子孙太多,自己都认不全,便没察觉,而是在之后问起是谁的孩子叫什么时才发现问题的。

  很难说他是愤怒小儿的恶作剧,还是愤怒自己的子孙无一有所成,一奴子却位极人臣踩在自己子孙之上,最终的结果是鹄全家从家奴变成了奴隶角斗士。

  鹄也挺佩服自己的,命够硬。

  三岁起就在角斗场摸爬滚打,那么多人都被野兽给吃了,被人给杀了,父母更是在不知何时就死了,自己却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那家人,他也在与奴隶军转战离开前诛杀其全族,算是两清了。

  佩服自己的同时鹄也对连山之卦产生了深深的恶感——胡说八道的神棍!害人不浅!

  奴隶连成为分封士都不可能,更遑论位极人臣,入议事大殿,瞎编胡造也不带这么荒谬的。

  兕子不提连山之卦还好,一提连山之卦,厌恶感下意识的就冒出来了。

  “骗子之言,也就你们信。”鹄拉着君离便走。

  兕子诧异的看着鹄带人离开。

  这是不包括自己?

  公叔归乡何时这么胸怀宽广了?还是已经被辛鹿给杀了?不对,即便是辛鹿,他倒是会希望自己活着,但只会希望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可也没见奴隶军有砍自己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的意思。

  转性了?

  兕子用食指轻触自己的牙龈,那里有一条清晰的蓝线。

  兕子心中嗤了声,指望辛鹿转性还不如祈祷太阳星从西边升起,后者至少更有希望。

  难道辛国发生了超出自己预料的事?

  君离也察觉到了兕子没被带上来,便知兕子暂时是无事了,不由为兕子松了口气。

  带着一群人赶了一段路后鹄的心情也平复了下,较为委婉的向倒霉蛋们表示了下,你们的身价着实不菲,不仅有人愿意用粮食赎你们,还有人用双倍的粮食买你们去死。我们穷,我们饿,所以我们决定答应。可之前到底拿了一份粮食,杀你们未免影响声誉,所以就不杀了,把你们丢荒郊野外,诸君若想活下来,靠自己吧。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说辞,也有一部分得到的解释是:你们的亲族太没诚意了,居然搞埋伏,那也就别怪我们不仁,不对,我们还是挺仁的,都没想过杀了你们。

  质子们对此只想问候盗趾祖宗十八代。

  他们本来就生来不愁吃穿,哪怕是出门在外都有人将食水准备好了送到面前,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哪来的野外生存能力?即便曾经有,被如豚犬一般关笼子里关了大半年,谁还有在野外生存的本事?

  鹄带着一群人向南走了很远,君离看不到,旁的质子不识路,一来是不管哪个方向看过去,感觉都是一样的,二来鹄很贴心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路越来越难走,最终干脆没路了,进了深山老林,到最后的最后,林子深得都看不到日光了。

  鹄瞅了瞅环境,觉得这环境不错,绝对磨砺人。

  鹄摘下了自己带来的一柄铜剑和一张弹弓递给君离。“这柄剑是我唯一能对你表达的感激。”

  君离诧异的接过铜剑和弹弓,他都已经做好死在深山老林的准备了。“多谢。”

  鹄摇头。“你不用谢我,我在谋杀你们。”

  君离问:“我不明白,缘何会至于此。”

  鹄也不是很明白。

  鹄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将路上的痕迹都给弄掉了,避免倒霉蛋们追寻足迹寻出来,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防着点。

  鹄很小心,也很沉重。

  旁的质子们也就罢了,但君离....他和所有贵族都不一样。

  鹄回到临时的营地时兕子正抱着一只小狗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发呆。

  鹄犹豫了下,忽问兕子。“你为何那么做?”

  兕子茫然的抬头。“什么?”

  鹄道:“乔打听出了你是因何被驱逐的。”

  这是一个清新脱俗到让每个正常人都要刮目相看的国君,同时得罪了贵族、氓庶所有阶层,往后一千年不好说,但往前一千年着实没有找不着这样的奇葩。

  兕子道:“听你这意思,公叔归乡是中计了,以为我是大君。”

  你继续编。

  鹄用眼神如此示意。

  兕子回以格外真诚的眼神。

  年龄并非衡量强弱的标准,至少跟妖孽比不能以年龄为标准,对视片刻后鹄不得不败下阵来。

  “君离是个很心善的人。”鹄说。

  兕子闻言哦了声,了然鹄为何突然抽疯了。“你可知何谓善恶?”

  鹄讶然,然后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善恶的观念是每个人都有的,但要具体表达出来,奴隶匮乏的言辞反正是表达不出来的。“对人好为善,对人坏为恶。”

  兕子闻言回以两个字。“狗屁。”

  鹄也不生气。“难道不是吗?”

  兕子道:“你们杀戮无数贵族与奴隶主,此谓善还是恶?”

  “自然是善,贵族与奴隶主欺压我们,不把我们当人,自当杀之。”

  兕子幽幽道:“可你们的确不是人呀,莫名其妙被自己养的牲畜给杀了,他们也很冤很委屈很悲愤,若非他们花费粮食养你们,你们早死了。”

  鹄嗤道:“我虽未耕作过,但你莫以为我不知道,贵族所食之粟乃庶农与奴隶耕作与烹饪,贵族所居宫室乃庶农与奴隶所建,贵族所乘之车马乃奴隶所养所造,贵族所着之衣乃奴隶所裁,贵族所饮之酒乃庶农奴隶所酿....你告诉我,贵族一生中有什么不是庶农奴隶所创造?”

  兕子道:“没有,衣食住行皆为庶农奴隶所创造,但你养了一只羊,羊产的奶,下的崽难道不是你的财产吗?”

  “我们不是羊。”

  兕子点头。“你们的确不是羊,羊比你们珍贵。”

  鹄,鹄觉得自己很想杀人。“凭什么?”

  兕子认真道:“凭他们的祖先奋勇杀敌,得授封地,世袭子孙,而你们的祖先没用,不能得授封地。”

  鹄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好一会才愤怒的挤出两个字:“放屁!”

  兕子点头。“我也觉得这是放屁。”

  鹄:“....”

  兕子对鹄道:“我能看出来你现在是真的很无聊,不是真的很无聊也不能在这听我戏弄你。”

  鹄的手握在剑柄上,非常非常的渴望拔剑斩了兕子。

  大抵是察觉到了危险,兕子求生欲极强的继续道:“你若不闲,你怎会忘了自己与君离的身份而为他的遭遇心境迷惘。”

  鹄迷惘的看着兕子,什么意思?

  兕子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意君离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的下场如何之间为何要有关系。”

  鹄问:“那你会如何?”

  兕子理所当然道:“我是奴隶,我的立场是奴隶,他是贵族,他的立场是贵族,我们生来便是敌人,除非他背叛他的立场,否则我必杀他,哪怕他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好人也不能阻止我斩下他的首级,最多就是杀了之后会根据需求决定是否为他风光大葬,若需要,葬礼上我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悲痛欲绝我的无奈,让世人理解我,支持我。不过,那是只是演戏,我真杀了便不可能伤心,悲痛欲绝的眼泪纯粹是用来骗傻子的,不同立场对道德和正义的定义根本不一样,纯粹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占据道德高地。奈何世间你这种傻子太多,哪怕不喜欢,我也得演。”

  鹄目瞪口呆。

  兕子继续对鹄讥讽道:“为你的敌人下场凄惨而良心不安,吃饱了撑的。”

  “是挺闲的。”

  一把醇厚的声音自后传来,兕子没反应,这声音没听过,肯定不是找自己的。

  鹄赶紧道:“头。”

  兕子呆了下,脑袋缓慢的扭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挺拔的中年人,真的很高大,目测超过六尺五,容貌普通,但通身的气质很温雅很有亲和力,异乎寻常的高大挺拔与气质糅合得很好,整体上一点都不会给人矛盾的感觉。

  盗趾对鹄点了点头,然后对兕子道:“虽然很闲,但人活着,若毫无良知,与禽兽何异?”

  兕子反问:“你们几时是人了?”

  盗趾一时沉默。

  兕子继续道:“还有道德,我记得人族的道德是贵族定义的,而道德的本质是为了维护贵族的统治,贵者恒贵,贱者恒贱,万世尊荣,你们很尊崇敌人制定的道德?”

  盗趾笑了。“你很有意思。”

  兕子道:“你和大君一样有意思。”

  被人这么冒犯都没有杀人的心思。

  盗趾闻言道:“你的大君为何想废奴?废除人/口买卖?可莫要说是因为善良。”

  兕子回道:“大君曾让两个奴隶打扫庭院,大君告诉他们,干得好有肉汤喝,最后他们两个人干完了正常情况下四个人才能干完的活。”

  盗趾愣住了。

  这理由....朴实得让人无法不相信。

  不过,奴隶居然会信辛子?

  贵族中没少有在需要时对奴隶许诺的情况,但许诺肉汤,用一两肉和几十斤水煮出的肉汤也是肉汤。

  “很朴实的原因,但贵族不会因此而废奴的。”盗趾道。

  兕子笃定道。“现在不会,以后一定会。”

  盗趾挑眉。“为何?”

  “你们会杀得所有贵族都害怕,当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时,统治奴隶的成本也注定超过收益。”

  盗趾问:“灾难君王教你的这些?”

  兕子摇头。“我自己琢磨的。”

  盗趾惊讶道:“你怎会琢磨这些?”

  “从我出生起便有很多人希望我死,我想弄明白为何,我做什么了,一个个都想我死。”兕子神情复杂的叹道。“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人心逐利,我活着便妨碍了别人的利益,因而于他们而言,我哪怕呼吸都是有罪的。真要在意他人的看法,我也不用活了,我只需要在意自己的想法便可。”

  盗趾有点理解为何民众暴/动时,这位的第一反应就是派出军队大开杀戒以至于事态愈演愈烈了,明明刚开始时是只要妥协退步就能化解的。

  盗趾又问:“为何建育幼堂?”

  “不建育幼堂收养孤儿,在不许买卖/人口时,父母会选择溺死自己的孩子,不利于人口增长。当然,哪怕建了育幼堂也可能会有父母选择私底下买卖或是溺死,不过加一条溺亡婴孩,父母皆处水刑,邻人连坐,同罪,除未满总角者,皆水刑。啊,你不知水刑是什么吧,就是把人吊起来,底下放一个小水缸,缸缘和人的脖子平齐,慢慢往缸里加水,效果很好。”

  盗趾相信效果会很好,这水刑一听就知道死亡的过程会很漫长,而死亡的过程一旦漫长了,痛苦可想而知,效果能不好吗?

  真有创造力。

  盗趾问:“你可知算赋与口赋?”

  兕子回以茫然的表情,虽然兖州贵族们的税赋贡助种类挺多的,时不时增加新花样,但这两种还真没听说过。

  “兖州还是井田,没有这两种赋,但在冀州和宁州的一些废井田,开阡陌的方国有这两个,算赋是十二岁至六十岁成年人缴纳的军赋,口赋则是稚童缴纳给国君私库的钱,一般从两三岁开始征。”

  兕子下意识拧眉:“算赋也就罢了,最多就是逼人学你们,但口赋,会有很多婴孩生下来就被溺死。”

  搞过育幼堂的她对这方面的常识并不缺乏,避/孕的药物并不便宜,氓庶根本买不起,能够买到的也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那类,因此不会用,怀上了打掉又很容易出人命,一般都会选择生下来后再溺死。

  兕子总结道:“这不利于人口增长。”

  盗趾觉得兕子着实是个实在人,正常人听说了这种事后的重点不应该是人性残忍或是世道之类的问题吗?“对,不利于人口增长,因此很多国家又规定民满十二岁而不婚配者,每年多缴纳一笔算赋,逐年递增。”

  兕子皱眉:“人族虽然十岁左右就能生育后代了,但根据先生的研究,人族的身体一般二十岁后才会完全发育好,在此之前生的孩子,不是容易夭折就是病怏怏的,生了不是养不活或是养一堆病秧子还不如不生养。不过也能理解,除了贵族,很少有人能活过二十岁,真让人满了二十岁才能生孩子,人族早绝种了。”

  盗趾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开心。“你不是奴隶真是可惜了。”

  兕子下意识道:“我若是奴隶,你早死了。”

  说完便反应过来露馅了,手指下意识摸在了衣服里,那里有她偷偷藏的短匕,是青婧为她打造的,短匕很轻薄,还加了毒。是青婧添加的毒,兕子也不知是什么毒,但不是任何一种有毒动物的毒,青婧说毒蛇之类的毒放久了或是火上烤烤,水里多泡泡就会变质,变成无毒,这柄匕上的毒是她从矿物里提取的,不论是水浇还是火烧,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变质无毒。

  只一个问题,虽然会增加伤口感染的概率,但并没有绝对把握便等于感染和不感染两种结果,五五开,等同于效果随缘。

  兕子也问过有没有更好的。

  青婧答曰:有,有一些矿石只要随身带着就能要人命,顺便让人绝育或是只能生畸形后代,但这效果也意味着兕子自己也没法拿。

  盗趾似乎并未发现兕子的话和过去的言辞对不上,而是笑说:“我不介意呀。”

  兕子道:“您的胸怀很广。”

  盗趾摆了摆手道。“如你所言,每个人都有立场,虽然立场不同,但你的立场同我的立场并不冲突,甚至我们还能成为朋友,我不会杀辛筝你的。”看書喇

  兕子闻言松了口气,回以笑容。“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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