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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见青走得再慢,不到一公里的路，还是很快就到了。
到了酒店门口，值班的前台闻声看过来,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跟他们打招呼：“鹿总、鹿太太，晚上好。”
楚净后知后觉觉得尴尬，悄悄戳鹿见青的后背：“快放我下来。”
鹿见青闻言不仅没有将她放下来，托住她腘窝的手腕反而紧了紧,身体微微颤动,明显是在闷笑。
楚净：“……”
鹿见青一直将楚净背回房间才放下来,一转身就看到她白净的脸红成一片，小鹿眼里一片水光潋滟，像红玫瑰上滚动的露珠。
他顺势在旁边坐下来,笑道：“脸皮这么薄?酒店前台什么没见过?”
“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去了。”楚净心里有事,又说不过他,“蹭”一下溜下沙发,跑回上次住过的房间去了。
鹿见青：“……”
好嘛，背了一路,居然自己先跑去睡了，连句谢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净这样做,他反而更开心。
她现在对他,是真不怎么客气了。
鹿见青扯下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懒洋洋地斜依在沙发上。眼神扫过这他住过无数次的屋子，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上次跟楚净一起来这里住时，她端出一碗醒酒汤的样子。被烫到手指，还会抓耳朵。
今天也喝了酒，却没有醒酒汤喝了。
鹿见青盯着楚净的房门，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真睡了。
多大的人了，还害羞，可他竟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鹿见青手背搭在眼睛上，陷入黑暗中，差点就这样睡着了，半晌忽然清醒过来，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时间确实不早，该休息了。
鹿见青洗完澡出来，忽然听到敲门声。
笃，笃，笃，又轻又缓，像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人，敲得人心痒。
鹿见青一把拉开门，楚净捧着个碗，不知道站了多久，似乎正打算转身离开，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他明显刚洗完澡，穿着浴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肤和一点肌肉轮廓。
她知道他身上有肌肉，薄薄的一层，线条很漂亮……
“喝碗醒酒汤吧。”楚净举起碗，挡住自己的视线，“睡得会舒服一点。”
“谢谢。”鹿见青喝过酒后的眼睛特别亮，伸手去接碗，一不小心抓到她一根手指。
小鹿眼一缩，楚净下意识也想缩手，却又硬生生顿住，等鹿见青将碗完全接过去，才缩回手。
“那你喝吧，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她飞快说了一串，“晚安。”
说完掉头就走，进门之前，鹿见青看到她伸出手指捏了下耳朵。
“晚安。”鹿见青摸到那碗，分明不烫，他在她进门的瞬间扬声道，“做个好梦。”
她的身影顿了下，“嗖”一声就溜进门去。
*
楚净确实做了梦，但称不上好梦，也不算噩梦。
梦里好多杂七杂八的画面，乱糟糟一团，连不成故事，只觉得好累。
当早上到了每天跑步的时间，被生物钟叫醒时，楚净感觉自己好像都还没开始睡。
生物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之前二十几年，她早上都会赖床，睡到九点多才起。
这才十多天，就习惯早醒了。
不过，楚净挣扎了一下，实在是困，又想到鹿见青也在，他应该会来叫她晨跑，到底没爬起来，翻个身又睡着了。
这一次倒是睡得很沉，还是被陌生电话叫醒的。
楚净还有点懵，慢半拍地接起来：“你好?”
“太太，您不是要去车站接人吗?”是昨天的司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楚净安静两秒，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今天要去接楚诗悦，还要去医院，她竟然睡着了!
鹿见青没叫她晨跑，早就已经上班去了，还给她留了早餐。
楚净胡乱吃了点，匆匆下楼。
司机也等着了，马上启程。
好在南城过来还要点时间，到车站后，还等了一会儿，楚诗悦才出来。
“现在快中午了，医院一会儿要下班。”楚净跟楚诗悦商量，“要不，我们先吃饭，下午再去?”
楚诗悦自然没意见。
刚好鹿见青打了电话过来，也想请她们吃午饭。
“算了，这事可能有点麻烦，我跟妈妈在医院附近随便吃点，晚上再一起吃饭吧。”楚净想想，还是拒绝了。
医院离公司还有点远，没必要折腾。
鹿见青也没强求。
楚净便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厅解决午饭。
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两人才往医院走。
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医生，楚净拉了楚诗悦一把，在一棵树后躲了一会儿。
楚诗悦不解：“怎么了?”
楚净将陈医生的身份，以及她的顾虑都说了。
反正这件事情，她不想连累陈医生，也不想让他知道。
楚诗悦本来有几分严肃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家里出这么大的变故，她最担心的就是楚净。
她没什么阅历，不懂人心险恶，跟鹿见青又没有感情基础。这段时间她表现很镇定，但里面有不少鹿见青的功劳。
现在看来，楚净虽然还是单纯，但也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她的宝贝小公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迅速成长起来了。
楚净走在前面，她来之前做了功课，知道这家医院有专门的督察组办公室，直接去敲门。
对方态度很好，楚净说清楚事情，然后将准备好的证据都交出去，没多逗留。
本来以为很麻烦的事情，结果半小时就处理好了，顺利得不可思议。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楚净对楚诗悦道：“妈妈，这事到此为止行不行?不管医院怎么处理，我们都不要再管了。”
楚诗悦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
“妈妈想让我过新的生活，我也希望妈妈能过上新的生活。以前发生的事，该结束就结束吧，不要再和过去纠缠。”楚净握紧她的手，认真道，“把时间拿去做喜欢和值得的事情，好不好?”
楚诗悦沉默了好一阵，终于点头：“好。”
楚净高兴坏了，挽着楚诗悦的胳膊道：“走，妈妈，我带您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楚诗悦被她的情绪带动，脚步也不由自主轻快起来。
“到了就知道。”楚净调皮地卖起关子。
两人上车后，楚净都没报地址，司机就直接往前开，显然是先说好的。
楚诗悦也不多问，扭头看窗外的街景。
北城她来过，但次数不多，看着还是新鲜。
她一直就爱旅游，后来为了家庭和公司，几乎没什么时间出远门，一晃几十年过去，外面的风景对她还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车子在一栋漂亮的写字楼前停下来，楚净带着楚诗悦走过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说是今天刚好有什么检查，非楼内上班的员工不能进，除非有人接。
楚净只得掏出手机，给梁劲杉打了个电话：“梁老师，我到楼下了，保安不让进……好，麻烦你了。”
她挂上电话，看楚诗悦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主动道：“梁老师下来接，我们稍微等一下。”
“梁老师是谁?”楚诗悦更加不解，“我们到底来干什么?”
她之前还以为鹿见青给她们什么惊喜呢，看起来不像——这里都是公司，能有什么惊喜?
“带您感受一下我的工作。”楚净到这里也就不再吊胃口了，笑着道。
楚诗悦一呆：“你的工作?”
据她所知，楚净是没有工作的。
不等楚净解释，梁劲杉从大厅匆匆走出来。
他戴着眼镜，穿白色的卫衣卫裤，斯文干净的样子，楚诗悦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梁劲杉为她们被拦的事说了句“抱歉”，对那个什么所谓的检查似乎不屑一顾，没有多提。
楚净自然也不会追着问，只是道：“突然跑来打扰，该我们说抱歉才是，麻烦你了。”
她是今天上午在接楚诗悦的路上，才想到要带她来这边看看的。
而且，梁劲杉自己的工作室在南城，他这次也是过来帮人制作专辑。不过，他经常跟这家合作，关系很好。加上他这次录制的一首歌里，需要一段女声旁白，还没找到合适人选，就决定请楚净帮忙了。
这样一来，楚净带妈妈过来参观，便也名正言顺。
两人互相客气两句，一起上了三楼。
这一整层都是录音室，进进出出看到好几个明星，都对梁劲杉特别客气，看楚净母女俩的眼神也充满好奇。
梁劲杉直接将人带到他正在工作的那间录音室，里面有人正在录歌。
是个看着很青春的大男孩，穿一件骷髅头的T桖，留着板寸，很酷。
楚诗悦忽然凑到楚净耳边，低声道：“竟然是姚迈?”
楚诗悦不追星，但是喜欢看娱乐圈八卦，对娱乐圈，尤其是明星，比楚净了解多了。
姚迈这个名字，楚净从她嘴里听到过，再听这声音，确实有几分耳熟——在楚家变故出现之前，家里经常放这人的歌。
“唱得不错。”楚净看妈妈没有伤感，反倒兴趣盎然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那边姚迈录完一句，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飞快跑出来。
不等梁劲杉介绍，就激动地问：“这位就是水老师吗!”
他太过热情，楚净有点惊讶：“你知道我?”
“他是你的粉丝。”梁劲杉笑道，“一直听你的广播剧和有声书。”
“对对对!”姚迈忙不迭点头，叽叽呱呱地说，“你的所有剧和书我全买了，这次要加旁白，我第一人选就是你。可是，梁老师说你退圈了，我还难过了好久。没想到，今天又说你要过来。哇靠!我运气可真好!难怪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一只喜鹊。还有，你好漂亮啊……”
楚净瞥了楚诗悦一眼，她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姚迈，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冷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个话痨。
梁劲杉去买了几杯咖啡进来，一一分给他们，最后递给姚迈：“少说话，保护嗓子。”
姚迈看看楚净，“刷”一下红了脸。
楚净有点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莫名其妙有了点偶像包袱，轻咳一声道：“谢谢你的喜欢，我很荣幸。”
姚迈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好耽误他们太多时间，楚净很快便进去录制。
姚迈跑过去，抢过一只监听耳机。
只有几句旁白，台词楚净之前看过，歌曲背景也了解过，是一首很热情的歌。
她一开口声音也充满活力：“每当蝉鸣响起……”
姚迈转头看了梁劲杉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继续回头听。
第一遍很快就录完了。
姚迈扔下耳机，转头望着梁劲杉，夸张地说：“梁老师，我恋爱了!”
梁劲杉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看了楚诗悦一眼。
姚迈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阿姨，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楚诗悦笑道，“我女婿可能会生气。”
姚迈张大嘴巴：“女婿?水老师结婚了!?”
“对啊。”楚净刚好进来，应了一声。
姚迈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你，你，你是楚净?”
看来也是个爱看八卦的，楚净点点头：“是。”
“梁老师……”姚迈转头扑进梁劲杉怀里，“我失恋了。”
楚净：“……”
梁劲杉一把将他拎起来推开：“失恋总比失业好，做正事。”
楚净跟楚诗悦都被逗得笑起来。
后面楚净又录了几个版本，让他们自己选择，每一次姚迈一听到她变换语气嗓音，都要嚎一句：“我又恋爱了!”
真是个活宝，让气氛一直很好。
楚净没有多打扰，给楚诗悦科普完录音流程就准备离开。
姚迈跟她要签名，楚净看看楚诗悦，也问他要了个签名。
这关系真是有点乱——她的粉丝是妈妈的偶像。
不过，开心就好。
临走的时候，梁劲杉说要去拿个东西，让姚迈先送母女俩到电梯口。
在走廊的时候，从对面走过来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姑娘，看到姚迈冷笑一声，姚迈也瞬间板起脸，看都不看那姑娘。
楚诗悦有点好奇，低声问道：“那不是杜潇语吗?我记得你俩的CP还挺火……”
“我可不愿意跟她炒CP，公司的安……”姚迈很生气，不过说到一半可能意识到在粉丝面前说这些不好，又改口道，“她以前还是不错的，最近跟……最近有大佬愿意捧她，就眼高于顶了……”
话还没说完，梁劲杉赶上来，打断他的话：“姚迈!”
姚迈一看就是进入娱乐圈不久，还挺敢说的那种，但这个圈子里，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往外说。被梁劲杉一呵斥，他脸色都有点挂不住。
楚净帮着解围，看向梁劲杉：“拿来了?”
梁劲杉将一个盒子递给她，楚净接过来也没打开看：“谢谢梁老师，谢谢姚迈，你们回去忙吧，下次再见。”
出门不需要人陪，梁劲杉确实还有工作，就没往楼下送。
从大楼出来，楚净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楚诗悦：“妈妈，送给您的。”
“什么东西?”楚诗悦好奇地问。
大楼侧面有长条凳，楚净便拉着她过去坐下来：“您先看看?”
楚诗悦拆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盒磁带，名称是——给妈妈的诗。
这还是在楚家变故之前，楚净托梁劲杉制作的。
她从小喜欢听磁带，后来一直对磁带有特殊感情。上半年快毕业的时候，看着大家都忙忙碌碌，她想工作家里又不让，就总想找点事做。
做配音这件事情，以前不告诉家人是因为年纪小，毕业后迟早要说，便想着给每个人录一张专辑。也是借此告诉他们，她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刚录完《给妈妈的诗》，就出了联姻的事。
这事自然也就搁浅了。
直到现在，她才有精力来拿这盒已经录好的磁带。
“楚楚真棒。”楚诗悦抚摸着那盒磁带，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听到，但她刚才已经现场听过楚净的配音，那是和她日常说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能想象，这盒磁带有多动听。
以前一直觉得，楚净太过脆弱，像温室的花朵，需要人保护。如果放她一个人，可能都没法生活下去。
今天在录音室看到她工作的样子，楚诗悦才忽然明白，他们都小瞧了楚净，她柔软但绝不脆弱。她不是温室的花朵，她是扎根在石缝里的小花，成长过程格外艰难，可风雨都摧不毁，她的生命力细微但绵长。
楚诗悦很高兴，她现在是彻底放心了。
“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一直想说，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楚净拉住楚诗悦的手，跟她说自己的打算，“以前把配音当做兴趣爱好，以后我打算将它当做我的事业来发展。如果时机成熟，或许还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面对丈夫背叛都能保持冷静的楚诗悦，在这一刻有点语无伦次：“把兴趣发展成事业很好，有自己的事业真好，楚楚，妈妈好开心……”
“妈妈您也可以啊。”楚净微笑着看她。
“妈妈老了……”楚诗悦叹了口气。
“每个年龄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您不是喜欢旅游吗?趁着身体还好，把以前想去没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楚净并没有避讳年纪，只是鼓励道，“顺便，您可以写游记，可以做旅游博主……好多旅游博主都是年轻人，可实际上现在大部分时候是老年人才有时间出去旅游。妈妈您做个老年人专属的旅游博，分享老年人旅游攻略，说不定就红了，到时候粉丝比姚迈还多。”
楚诗悦被她说得大笑起来。
她一直觉得，人应该要有自己的事业，她也以为晖悦是她的事业。
后来她才发现，晖悦不是。
她没有事业，所以活得那么失败，所以她之前总是会担心楚净。
可是今天下午，楚净让她打消了所有顾虑。她甚至对楚净描述的关于她的生活，开始向往起来。
之前她表现得冷静、坚强，可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她将财产都分给了两个女儿，她当然相信她们不会不管她，可还是会慌。
现在，她好像不慌了。
女儿给她做好了示范，她要向她学习。
楚净看楚诗悦似乎已经在考虑要先去哪一站旅行，也特别开心，只要能鼓励她一直出去游玩，就是好的。
祖国那么多壮丽山河，再多的伤也能治愈。
楚净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一扭头刚好看到一群人从大楼出来。
中间众星拱月那位，好像是昨天见过的。
一群人走到一辆劳斯莱斯旁边，有人上前拉开门，最先上车的，却是刚才在走廊碰到的杜潇语。
姚迈那句“有人捧”突然冒了出来。
到底是谁呢?
没等楚净想起来，劳斯莱斯已经开走，楚净的手机也响了，是司机打来的。他已经到了，就停在路边。
两人远远走过去，还没靠近，就看到车里冒出颗小脑袋，冲她们拼命挥手：“舅妈!奶奶!”
“荔枝宝贝!”楚净快步上前，坐上车抱她，“你怎么来了?”
车里除了司机和荔枝，也没其他人。
“我妈妈叫我来的。”荔枝一边在楚净脸上啾了一口，一边解释说，“妈妈说，舅妈昨天就来北城了，宁愿和舅舅去住酒店，都不去我们家，肯定是怕我打扰你们。”
“没有，没有。”楚净急忙道，“昨天是有事，太晚了，没来得及。”
“反正妈妈说，让我一定要把舅妈带回去。”荔枝紧紧揪着她的手指，“舅妈你放心，我不跟舅舅抢，你陪我玩就行，我让他陪你睡。”
楚净：“……”
苏澄影是真的思想开放，什么都会教荔枝。
楚净只能尴尬地听着，迅速转移话题：“宝贝，你今天没有上学吗?”
“放学了呀，舅妈。”荔枝给她看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小大人般说，“你看这都几点了?”
楚净感觉自己也是傻了，被她一句一句“舅妈”洗脑似的，居然下意识就想到“舅舅”这个词：“你舅舅就还没下班……”
荔枝笑眯眯地望着她：“舅妈果然在心疼舅舅!”
楚净被一个小孩看得红了脸：“……宝贝，回宝宝座上去吧，叔叔要开车了，这样不安全。”
“我还没抱奶奶呢。”荔枝从楚净身上爬到楚诗悦身上，奶声奶气地撒娇，“奶奶抱抱!”
楚诗悦笑得都快化了。
两人亲亲密密地互动了一会儿，荔枝很乖地往她回爬，一不小心没保持住平衡，差点撞到前面的椅背。楚净一直盯着，一把将她抱回来，安顿在宝宝座上。
俯身为她系安全带的时候，荔枝忽然亲了她一口，认真地说了句：“谢谢舅妈，你对我真好，我以后帮你带弟弟妹妹嗷～”
楚净：“……我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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