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忙一件案子, 没去过润园。”方明申知道周霁阳在试探他，但他最近很忙，确实和润园那边联系少了。
周霁阳闻言, 轻轻一笑，“这可坏了，这样的事，历来都是交给方叔你来处理的。”
面对周霁阳的挑拨，方明申神色不变, “周老先生决定的事, 一向不准别人质疑。”
见对方不受鼓动, 便失了乐趣，脸上笑意一收，冷淡淡地道:“说的没错, 即使是错误的决定, 他也不允许别人说他错了, 明智的周老先生, 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不听从他安排, 反抗他的人。”
方明申皱眉，“你明知道闹上热搜会刺激到那边, 却依然这么做，你这是挑衅。”
周霁阳站起身来, “你是想说, 润园那边不在沉默, 准备对厉殊做点什么?”
“我并没有那么说,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方明申跟在周霁身后, 走出办公室，“户外综艺的那个项目, 听说你拒绝了其他公司，你有没有想过，只你一家，会被圈里其他孤立，如果有同盟......”
“我需要绝对的话语权，人多意见就多，人都有私心，这么一个好项目，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毁了。”周霁阳走到秘书办，交代何芸，下午她有事要离开公司，所有预约全都取消掉，紧急事件打她电话。
方明申看她，眼中满是质疑，“花费这么多钱，就是满足你一个人私心。在背后做这些，难道不该询问一下他，在我看来他是个笨拙，想要通过自身努力来完成自己理想的类型。你一旦如此，将来无论他走到什么高度，在媒体舆论中都会有你的身影。你确定这是补偿?而不是残忍的伤害?”那样单纯纯粹的一个人，喜欢是那样炙热，结果只换来金钱馈赠，这无疑也是一种伤害。
周霁阳猛地转过身，眼神冰冷的盯着方明申，“润园那位名下有个隐秘的海外账户，我知道这么多年都是方顾问你亲自打理，还每月定期给一个虚拟账号汇款。真是厉害，我暗地里查了这么久，无论出多少钱都没人能准确找到。每个月账号都不一样，是找了中间客吗?
钱是个好东西，可你也说厉殊是个单纯重情的笨蛋，还是个顶流明星，我倒是期待润园那位，要怎么让他销声匿迹的隐居起来，毕竟他真的非常喜欢我。”
方明申瞠目惊愕，心头无比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海外隐秘账号的事一直是他在处理，对方是当初一切起因的导火索。
当初紧急把情绪不稳的周霁阳送到海外，也同样和对方做了交易，对方家庭不明原由，条件只是离开徐城，就能每月拿到一大笔钱，简直是天掉馅饼的好事。
方明申紧皱眉头，一个想法在心底划过，猛地瞪大双眼，直直看着眉眼冷漠的周霁阳，惊声道：“你，你都知道?从你准备回国，连他在内都是你计划里的?”
周霁阳面对询问，既没承认，也没反驳，只沉默的转过身去。
方明申大步跟上，脸色沉重，“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应该去问润园，久不露面，连公司年会都不参加的人，却要参加一个带着洗白目的办的庆生会?他会想参加?说出来你会信?”周霁阳坐着专属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
方明申没见到司机，自动走到驾驶座，“要去润园?”
周霁阳背依着后座，“不，去橙光娱乐。”
方明申猛地转过身来，目光诧异，他以为她要去润园问清楚。
*
实际上，网络上的热搜，对厉殊的影响很大。
首先公司，为了准确了解事情真相，以方便应对，早早就让金虹联系，确认。
金虹呢，一整天跟在厉殊在剧组待着，厉殊拍戏的时候，她问询了小郑一些事。
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小郑三言二语的就被套了话。
“你是说，厉殊先动心，喜欢上周霁阳?”金虹皱着眉，看着拘束不安，一脸心虚的小郑。
小郑摩挲着手，眼神飘忽着，“我觉得是这样，厉哥那个人虹姐你是知道，他喜憎太分明了。想....想不发现都难。”一提到周总的名字，眼睛刷的亮了。
不止眼睛亮，眉眼神情都变，嘴角弧度根本藏不住。
“一休息就拿着手机发信息，厉哥家里养的边牧大花，好像就是周总的。”小郑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反正都到了这地步，想瞒着也瞒不住。
周总亲自来探班，剧组男女主都没过去，就奔着厉哥来了，还单独准备一份厉哥喜欢的宵夜，剧组可都看到了。
瞒不住的。
金虹沉思几秒，抬起头看着小郑，小声说了句?“你的意思，他们现在相互喜欢?”
小郑拧巴着脸，犹豫了一下，使劲摇摇头否定了，“我可没那么说，厉哥这里我倒是有几分把握，周总那我可说不好，也，也不敢说啊。”和厉哥整天在一起工作，点点滴滴他最清楚。
周总?小郑一想到周霁阳，神情多是敬畏。
气势强劲，有时候看着眉眼在笑，可似乎下一秒感觉那笑意淡了。
本人都没对外解释的事，他有几个胆子说啊。
小郑一想到网上说周霁阳有个人法务团队，就更胆颤了。
厉殊今天的拍摄状态很多，入戏很快，演技比之一开始，有了很大的进步。随着导演站起身，说休息一会。
小郑不在，齐琳作为处理跟着厉殊，还是一身名牌，一脸精致的妆，除了脚底换了舒服的球鞋。能近身跟在厉殊身旁，齐琳看起来心情很好。
厉殊刚喝了一口水，姜导让人过来，说有事找他。
只当导演找他说戏，没多想的便过去了。
导演休息凉棚里，不见其他人，厉殊心里存疑，“姜导，你找我?”
姜导看了下剧本内容，抬头看着厉殊，面露难色的说道，“小厉，你后面的剧情内容，大部分要说英文，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其他演员临时档期问题，需要赶进度，你这边......"
厉殊学历一直都是网上黑粉找茬的重点，这件事橙光娱乐也没有隐瞒。
星之守护剧情里，男二角色是个海归，有一段重头戏就是工作说英文的。
厉殊脸色略难看，站起来，目光一凛，显然是男二惯有的高冷神情。
缓缓张开嘴，一段发音流畅，吐字清晰的英文从口中留出。而说的台词正是剧本里的英文台词。
姜导诧异之后，脸上露出赞赏。
厉殊秀了一下英文，极为不好意思，“没关系的，我提前背下来了，正式拍摄的时候，应该没问题。”
姜导见厉殊误会了，解释道：“怪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是我希望你演这段的时候能放弃英文.......”
*
金虹头正疼着呢，还不知道怎么给公司反映厉殊的问题，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
到了公司会议室，还吓了一跳，橙光高级管理层都在。
这种级别的会议，正常不该有她才对，可目光一扫，视线落在橙光总经理旁边的人身上。
周霁阳一身职业套装的坐在那，目光一碰，还嘴角轻笑的冲她点点头。
金虹心头一跳，赶紧点点头，拉了会议桌末尾的椅子坐下。
整个会议直到结束，金虹都是懵的，脑子金光闪闪飘着几个字，来回播放。
厉殊要走运了，走大运了。明明之前被全网黑的差点退圈了。
金虹激动的都要落泪了。
厉殊的时代终于来了。
晚上剧组收工，厉殊心情不太高的坐在后座，小郑止不住往后偷瞄好几眼，旁边齐琳正拿着化妆镜涂涂抹抹，口红补完，弓着身子站起身，径自往后走。
小郑错愕的看着她，想阻拦都忘记了。
就看着齐琳一屁.股坐在厉殊旁边。
厉殊扭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齐琳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厉殊，看在自己人的份上，你能不能和我拍张照片，我是你粉丝，我朋友她们也是，她们都很想看看你私下的样子。”闺蜜群里有人要看，她也不好拒绝。
而且就是合个影，又不是多大的事。
厉殊情绪不高时，说话想来不客气，“对不起，我现在很累，不想拍照，麻烦你回到自己座位上，我想自己呆一会。”
厉殊毒舌骂人最近很少出现，都快让小郑忘记这事了。
被当面拒绝的齐琳，脸色难看，却仍不死心，“我是你的粉丝，因为喜欢你，才来给你当助理的，你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吗?我有花不完的钱，我用得着来给你做小助理?”齐琳以为搬出自己家世，就能让厉殊乖乖合影。
偏厉殊最讨厌别人强压他。
“你家开金矿也和我没关系。”厉殊狠狠说了句，“做助理就要好好做，你占了别人位置，麻烦工作的时候也请好好做。”
齐琳一再被打脸，脸色难看咬牙狠狠道：“哼，原来网上爆料都是真的，什么顶流偶像，不就一张脸好看。说白了，你就是卖脸的。之前都快糊了，靠着一张脸勾搭上周霁阳这个金主，以为谁不知道呢，就是现在这个角色，还是周霁阳给你。
你被她保养了吧，你这样算什么?小白脸，吃软饭?鸭子?牛郎，男公关?恶心死了，司机，靠边停车，我要下去，这里脏死了。”齐琳抬手砸窗户，高声呼喊前方司机停车。
小郑吓得不轻，安抚道，“你冷静一下?厉哥说话就是那样，他没有恶意，他就是累了。”
齐琳公主脾气不买账，“滚开，我要下车，赶紧停车。”
厉殊沉着脸，“前方停车，让她滚。”
“厉哥?”小郑急的这会正准备掏手机打给虹姐，
车子靠边停下，齐琳气咻咻的下车，临走，拉着车门抬着下巴，眼神傲慢轻蔑，“恭喜你，从此多了一名黑粉。你以为攀上周霁阳这个金主，就能大红大紫?上层社会都知道，周霁阳家里给她安排相亲了，你也就是现在，靠着脸能挣一点是一点吧。”
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小郑吓得大气不敢喘，拿着手机要拨号的手微微发抖。
车厢里空气都要冻结，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郑眼角余光看着前方后视镜，清晰的看到后座上，厉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倚在窗户边。看不清他的神情，像是平时闭目休息一样。
可小郑知道，他这会在难受，因为齐琳那些狗屁不通的话。
“厉，厉哥，那些混账话你，你别在意，都是网上口水话。”小郑停顿一下，后面小声说了句，“我，我们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